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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扭捏的前巡撫

(上一章的章節序號標錯了,已修改。)

(大年初一,給大家伙拜年,祝大家伙兒依舊牛逼,未來也牛逼。)

李弘根本不缺挖礦的人手。

周邊所有的礦山都被李弘收作了大同社的公產,那些原來的礦老板也不敢找李弘要贖買錢。

畢竟,搶他們礦的是太監,而且李弘手里有兵。

李弘專門組織了一批人手,簽雇傭合同,工資開得很高,報名挖礦的青壯很多。

正好最近黃四平修的貨艙總算是完工了,下游也沒有任何勢力敢招惹李弘,挖礦的事宜本來就在李弘的后續安排里。

那些有惡行但是罪不至死的地主和地主家的惡奴可以送去做苦役,最好的去處就是礦山。

即便是那些主動投靠的地主,誰家里還送不出來幾個替死的家奴?

危險系數高的,都交給這些罰做苦役的地主。

即便礦工的工資給得很高,但因為沒有朝廷抽稅,李弘平價將礦賣給曹汝述之后也有得賺。

這些賣礦剩余的錢,李弘也不打算存著,民生建設哪里不是大把大把的需要花錢?

隨著時間的推移,各鎮的水渠也基本完工了。

胡元新的意見還是被采納了部分,沿著每個引水渠都會挖一兩個蓄水池,以方便離水渠較遠的農民取水。

就這么一個措施,看似簡單,實則需要十分強大的組織度。

水渠往哪個方向走,蓄水池挖在那個村子或灣子,這都是容易起糾紛的事情,一個不小心就容易引起械斗。

梁應澤把自己關在屋子里好一段時間,一直沒有出自己的小院,此時終于出來透口氣,卻發現農民們的情緒更高漲了。

找了半天不見胡元新,他拉住一個看守自己的戰斗員問道:“這位軍士,與我一起被抓來的那個年輕人呢?”

戰斗員答道:“在柳溝村跟著村長實習呢。”

“這實習是…?”梁應澤不解。

“就是給村長打下手。”戰斗員解釋道。

“辭舊投賊了啊……”梁應澤喃喃自語,反倒是松了一口氣。

胡元新在兵敗之時對他不離不棄,恩義是沒得說的。

他知弘留著他不殺肯定是有用處,自己的生死倒是不用擔心,只是總是擔心李弘因此會為難胡元新。

畢竟前些日子他也探過胡元新的口風,當時還是一副誓死不從的態度。

現在知道胡元新已經投賊,心情卻暢快了不少。

巡撫大人把自己關在屋子里這么長時間一直在研究李弘的大同理論,李弘的文章里一些明顯的漏洞早就被楊算給找補回來了,梁應澤將分田理論發展開去寫了幾篇文章,整體上是贊同李弘的,但是對李弘苛待地主的做法還是有異議。

他倒不像胡元新一樣想通過幾篇文章或者幾個建議換官做,他原來就是大明的從二品大員,李弘現在手里才一個縣的地盤,而且他現在已經六十多了,投靠李弘拉不下那個老臉。

梁應澤對戰斗員說道:“還請軍士通報你們李團長,就說我有事找他。”

戰斗員說道:“團長交代過,您要見不必通報,我直接帶你去。”

“有勞了。”

路上,梁應澤路過一個蓄水池,停下來看了看。

只見需要用水的農民總是分批次取水,也沒人監督,但是大家都有這個意識,沒有人爭搶。

這一批打完了,很快提著桶退下換下一批。

很顯然這些人都習慣了。

梁應澤正看得嘖嘖稱奇,別處取水的時候哪兒會這么和諧,不同村子的不打起來都算好的。

不一會兒,卻見有一宣傳干事匆匆走來提著喇叭說道:“鄉親們,這堰塘是咱們大同社牽頭,農會組織,勞動隊挖出來的,人人都可以用,可別往水里屙屎撒尿啊……”

正在打水的農民放下手里的繩子和桶,笑罵道:“你這相公說話真是有意思,哪個屙屎跑這么遠來!”

隨即便是一陣笑聲。

宣傳干事笑笑,繼續說道:“大伙打水的時候可要記得咱們大同社和農會的好啊,大同社就是讓大家伙奔向大同好日子的組織,什么是大同?就是……”

眾鄉親齊聲道:“人人有田種,人人有飯吃,有人有衣穿,人人有房住!”

一個村民笑著說:“天天念叨,咱個個都會背了!”

“會背了好啊”宣傳干事繼續說道,“還有這農會,就是咱們農民們的會社。農民的會社就是要幫咱農門做事,幫農民對抗那些土豪劣紳……”

眾人手里也不停,邊打水邊聽宣傳干事念叨。

雖然大多數詞兒都是重復的,耳朵也都聽出繭子來了,但大家伙兒就是愛聽。

而且隔段時間就有新詞兒和新說法呢。

宣傳干事繼續說:“什么是人人有田耕?就是咱們農民每個人都種自己的地,不給地主老爺當佃戶。大家伙兒過去就算是沒做過佃戶,也是見過佃戶的,那過去都是過的什么生活?地主老爺說要多少租子咱佃戶兄弟就得交多少租子,遇上天災了,地里長不出糧食來,地主也不給咱們減租子,還用大斗進小斗出這種手段來騙咱們的糧食,咱一年都吃不飽幾回,是不是這么個事?”

“是!”不管是正在打水的還是在等待的,全部齊聲大喊。

“今后再沒這種事了,李團長有命令,今后納糧時咱們都用標準器。”宣傳干事說道。

“啥是標準器?”有人問道。

“就是李團長造了大小一樣的新斗子,今后不管是找糧行借糧還是納糧入倉,咱們都用新斗子。這新斗子每個村子的農會都會發一批,今后大家伙誰要是看見誰還在用舊斗子,歡迎大家伙向農會舉報啊!”

“好!這是好事!”眾人都歡喜著說道。

“還有這人人有飯吃,還不得是咱們農民有了自己的田,而且有李團長給咱們做主,以后再也不用給官府交苛捐雜稅才能吃飽,大家伙說是不是?”宣傳干事提高了音量。

“是!”眾人皆笑著回答。

現在的日子多好啊,李團長只收田賦,也不要大家伙交什么其他的錢。

過去一條鞭法的時候把田賦和雜稅算到一塊去收折成銀子,農民沒有銀子交稅只能先把糧食背到糧鋪去換銀子,糧鋪就可以趁機壓價。

比如原先只用交十斤麥子的,折成銀子之后反而不夠交稅,可能要賣二十斤麥子或者更多才能換夠交稅的銀子。

雖然佃戶沒有土地所有權不必交稅,但是地主可以把稅收壓力轉嫁到佃戶頭上去。

地主要交的稅銀多了,就給佃戶漲租子。

一條鞭法給中間階層創造了更多新的上下其手的方法,朝廷收到銀子換來的是飛漲的物價和更多的流民。

而且一條鞭法名義上把雜稅算進去了,可實際操作的時候還是在收。

張居正給大明續命的結果是,喂飽了中間階層,朝廷有了銀子卻物價飛漲。

等同于給病入膏肓的人吃三日必死丸。

暢想完大同未來,宣傳干事又說道:“李團長給佃戶們分田,官府肯定不樂意,因為今后官府再也貪不了大家伙的血汗了!所以李團長練兵打仗保護咱們,還建立農會把農民組織起來,搞勞動隊一起生產,這樣大家今后才能一直過得好!大家給李團長納糧,李團長才能打官府的兵,才能保證咱們分到手里的田不再被官府搶了去。鄉親們大家說,咱們應不應該支持李團長?!”

“應該!”眾人一起吶喊。

梁應澤在一邊聽得肝顫,邏輯閉環了呀!

李弘給農民分田,農民就納糧支持李弘練兵,有了兵之后李弘就可以打更多的地分更多的田得到更多農民的支持。

如此一來,天下有哪個農民不是李弘的擁躉?

……

“團長,梁巡撫求見。”

“請進來。”

等梁應澤進門,李弘問道:“梁先生是想通了嗎?”

“不。”梁應澤回答得很干脆。

李弘很意外,挑眉問道:“那先生此來是為何?”

梁應澤解釋道:“我是大明的臣,不可能降你,但我想知道你是否真的有改天換地的能力。”

李弘說道:“我才占了半個縣的地盤而已,說改天換地還太早了吧?”

梁應澤擺手道:“我之所以急急忙忙提兵來打你,就是因為你非流寇而是坐寇,而且你不是一般的坐寇。尋常坐寇要么自己當土皇帝,要么結交本地豪強大族換取支持,可你不一樣,你既不愿意當土皇帝,也不跟土豪士紳來往,甚至你還會對那些土豪下刀子把田產都分給平民。這一切都說明你起事就是為了改朝換代而去的,我不能放任你坐大!”

李弘笑著問道:“那梁先生此時是要勸說我把田產都還給地主,回去引頸受戮嗎?”

梁應澤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攻下府城又不久據,可是怕朝廷攻打?

李弘笑著說道:“梁大人也是跟我打過仗的,你知道我的實力,之前我只有一個團的兵力,現在有兩個團,等夏糧收獲了,我完全有能力再設立第三個團。到時候以我的兵勢,若非數省圍剿,誰人能敵?不占城完全是因為我的基本盤在鄉村,不解決掉各鄉的地主,一個破城我要來有什么用?占了城,我反倒要被朝廷視為心腹大患!”

但是李弘還是沒搞明白梁應澤此來為何,問道:“梁大人既不愿意投靠,也不是來為朝廷做說客的,此來到底是為何?”

梁應澤長嘆一聲,道:“你的文章我都看了,你是有可能成事的,但我是大明的臣,而且我老了,若是有一天大明真的亡在你手里,像我這種老家伙就應該跟著大明一起走。你留著我不殺是留著我還有用處我知道,我也愿意用為數不多的日子為百姓做點事情,但我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大的能力。”

李弘覺得梁應澤有些擰巴。

他在鄖陽安置流民時就被同僚處處掣肘,身為巡撫連標兵隊伍都沒練出來,肯定是覺得大明已經沒救了,但是又死活不愿意投靠,非要堅守著自己大明臣子的身份不放手。

可能老家伙們就是如此古板吧。

既然梁應澤不愿意投靠,李弘也懶得再廢話,沒好氣道:“我有多大能力,梁大人還看不到嗎?

梁應澤也懶得再繞彎子,直接問道:“你準備幾時開始攻城略地?”

李弘想了想,說道:“三年內吧,我現在自守沒問題,但是還沒能力打出去。”

沒糧食,后勤壓力太大了,必須先搞生產。

梁應澤問道:“你準備朝何處攻略?”

李弘挑眉道:“梁大人是要打探我的戰略部署嗎?”

梁應澤無奈道:“我又跑不掉。”

李弘想了想,說道:“先占領整個漢中府,然后南下入川,經巴蜀控扼湖廣,隨后繼續向南,把兩廣拿下來。”

“你想改朝換代?”

“我想讓天下人都過上好日子。”李弘沒有正面回答。

梁應澤問道:“為何不去打南京?”

李弘反問:“我為什么要去打南京?萬一我要真把南京給打下來,那大明還不得跟我死磕?”

梁應澤在屋子里走來走去,許久才問道:“流寇和建奴,誰才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都是。”李弘答道。

“都是?”梁應澤沒想到李弘會這么回答。

李弘解釋道:“田都是地主的,只要一天有吃不飽飯的百姓,那流寇就一天都殺不絕,大明能像我一樣殺地主分田給百姓嗎?不能!所以大明必然要亡在流寇手里。”

“那建奴呢?”梁應澤問。

李弘不屑道:“朝廷年年征遼餉,多少反賊都是被這遼餉逼出來的?如此看來,整個遼東都快成大明的放血槽了,若是關內再這么鬧下去,遼東又怎么守得住?”

梁應澤長嘆一聲,取出自己寫的那些文章交給李弘。

李弘看過之后驚疑道:“梁先生真的不愿意投效?”

寫文章給自己的大同理論找補,卻又不投靠,不愿意給自己做事,扭扭捏捏。

梁應澤說道:“天下遲早是你的,我已經決定要和大明一起死,現在厚著臉皮給自己留點身后名。”

李弘問道:“先生可愿意去教書?”

梁應澤答道:“愿意。”

李弘看著梁應澤這扭捏的樣子,笑出聲來,原本他是想從巡撫大人這里搞點情報出來,奈何這貨一點都不配合,現在又如此扭捏,無奈將他安排到汪夢錫那里去。

說不定兩人會有共同語言。

梁應澤走了不久,楊戌急匆匆從外面跑進來。

還沒進門,楊戌就喊道:“你是不是買馬了?!”

李弘沒好氣道:“十幾匹而已,連個騎兵排都湊不出來,你想干嘛?”

楊戌雙手撐在李弘案頭說道:“軍法官我不做了,你另找人去吧,這些馬你都得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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