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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軍隊改造

“打!打!”

“殺了他!殺了他!”

“啊——!”汪夢錫從夢中驚醒,大喘著粗氣,整張背都已經(jīng)汗?jié)瘛?

這幾日的經(jīng)歷已經(jīng)快把他搞出心理陰影,看訴苦大會倒沒什么,但是公審大會上的慘烈場面讓他連做了三天噩夢。

李弘手底下的兵力不夠用,哪里都要人,鄉(xiāng)下只能臨時招募青壯維持訴苦和公審的秩序。

但是有些地主太過惡貫滿盈,連他家的家奴都對他恨之入骨,維持秩序的青壯根本把握不了場面,甚至有的青壯帶著對地主的恨意會加入到老鄉(xiāng)的泄憤行為當中去。

搞出幾次事故之后,李弘終于明文做了公審時的紀律規(guī)定,再出現(xiàn)這種放任老鄉(xiāng)毆殺地主的事情就要罰田。

李弘治下的地主就沒幾個能有好下場的,只有那種真正的大善人能逃過公審,但是這樣的地主少之又少,小半個沔縣的鄉(xiāng)村都分了田才出那么一個。

這戶地主公審時,全村的百姓都在說老爺?shù)暮迷挘V苦也訴不出個什么所以然來,李弘聽說以后派人給這家地主刻了塊匾,上書積善之家四個大字。

圍觀幾場公審始末,看到無比血腥的場面,汪夢錫當場就吐了,飯都沒吃幾口。

汪夢錫反復夢見地主被毆殺的血腥場面,說什么也不愿意再繼續(xù)看公審。

后半夜一直沒睡著,汪夢錫頂著一雙黑眼圈起床,今天總算是恢復了點食欲。

但是看著眼前的麥粥,他總覺得這玩意有點像腦漿,又是一陣反胃。

勉強把麥粥吃了一半,便再也吃不下。

此時程小樓走進屋子,見他瘦了一圈,關切問道:“你是不是病情加重了,我可以帶你去看郎中。”

汪夢錫擺擺手表示不用,他的風寒早好了,現(xiàn)在完全是被嚇的。

“吃完趕緊動身吧,都休息幾天了,今日還有一場公審呢。”

“還看?”汪夢錫腿都軟了,哀求道:“麻煩程科長代我通報團長,就說我愿意投效,請求安排我去做些別的事情,不要再讓我看公審了!”

程小樓笑道:“好,沒問題,不過我太忙了,我安排幾個人送你,你自己去縣衙跟團長說吧。”

“多謝。”汪夢錫拱手。

等他到了縣衙向說明情況,李弘和楊算都很高興,決定將他送去掃盲速成班教書。

不管是軍隊里的骨干還是鄉(xiāng)下大同社的干事,能識字都的不多,文化水平亟待提高。

現(xiàn)在李弘手底下文化程度最高的也就是秀才,汪夢錫目前算是頂尖人才。

至于以后?

以后勢力發(fā)展起來秀才舉人可能只能算是中堅力量,若是不想在掃盲班干一輩子,就看他是否能夠真心投效了。

把汪夢錫安排好以后,李弘繼續(xù)頭疼軍紀問題。

擴張帶來的問題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自己那些從小康鎮(zhèn)帶出來的老兵倒是沒出現(xiàn)什么大問題,但是新編入的隊伍卻不是很好管教。

新兵大多是城市游民或者流民,身上本來就帶點痞性,不太服管,再加上自己這邊人手實在不夠,各個班長都原地升排長打散分到各個新兵連里去了,還是缺干部。

新兵沒什么殺地主分田地的遠大理想,聽說李弘的隊伍管飯,而且能吃飽,便一窩蜂跑過來參軍。

原先他們大多都是受欺負的人,可是現(xiàn)在加入暴力武裝團伙之后卻開始欺負別人。

報復過去欺壓過自己的人這種事都算輕的,有幾人甚至利用自身身份敲詐勒索商戶。

若是過去被欺負得太慘,得勢之后報復回去把人殺了,這都還算是情有可原,李弘還可以從輕處罰,大不了將其從軍隊中開除出去再判罰殺人的罪過。

但是搶劫、敲詐、奸淫這種行為就是單純地施暴,嚴重敗壞李弘手下隊伍的形象。

挑了個日子,李弘親自在菜市口處決了幾個敲詐勒索比較厲害的兵,嚇得有點勒索行為但只搞點酒水錢的兵紛紛將侵占的財貨還給苦主。

即便如此,李弘也沒有放過他們,將他們各打二十鞭子之后統(tǒng)統(tǒng)開除出隊伍,同時也嚴厲批評了各個連排長。

情節(jié)輕微沒有被開除的,統(tǒng)統(tǒng)關三天禁閉。

本來李弘不想在軍隊里保留肉刑,一方面肉刑過重容易造成非戰(zhàn)斗減員,另一方面容易引起嘩變。但是他發(fā)現(xiàn)不搞肉刑真是一點震懾力都沒有。

但真正體驗過關禁閉的兵都寧愿挨鞭子。

挨鞭子只是疼幾天,關禁閉可是幾個月甚至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想必等時間長了,士兵們真正害怕的就不是挨鞭子,而是關禁閉。

三個營長沒有受罰,但是他們自行領罪,回去之后狠狠開始抓紀律問題。

李弘也不再讓楊戌再當警衛(wèi)連長,讓他去做了軍法官。

這小子搞軍隊管理搞得一塌糊涂,但是罰起人來真可謂是鐵面無私,一點都不講個人情面。

同時,李弘還別出心裁地搞出了指導員制度,位置暫時先空著,等汪夢錫的識字速成班第一批學員畢業(yè)了,就讓他們下到各個連隊去。

這些指導員不僅要宣傳大同社的思想,還要給士卒講解軍法紀律,關心士卒生活,給士卒讀書寫信,但是不參與指揮工作。

總之一句話,軍務方面的事連長管,生活方面的事指導員管,互不干涉。

等縣城里各項事務都差不多了,李弘決定退出縣城去,臨行前給楊算交代道:“縣城不是適合練兵的地方,我決定還是先搬到鄉(xiāng)下去,等訓練好了再回來布防。先生這里我給您留一百人,城里不聽話的該殺就殺,辦事的吏員過幾天我會給先生送來。若是他們?nèi)蘸蟾瘔櫬淞耍€請先生不要手軟。”

楊算捋著胡須笑道:“城中原本盤根錯節(jié)的地頭蛇都被你拔干凈了,剩下的幾個也構(gòu)不成什么威脅,你就放心去吧,縣里有我。”

他沒想到分田對城內(nèi)大戶的打擊有這么大。

原本他還想不明白有自己作內(nèi)應李弘為何不直接攻城,還要裝模做樣敲詐大戶,若是把城破了直接都殺了不是更方便快捷嗎?

等李弘進城,對那些不反抗的大戶們真的分文不取只分田,楊算還覺得李弘有些心慈手軟,還勸諫過李弘要對大戶們狠一點。

但是等田分下去之后,李弘下令在本地禁止土地買賣,田產(chǎn)的授予和剝奪一應由大同社管。

大戶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東山再起的路子都被李弘給斷了,靠家里的那點浮財根本養(yǎng)不起那么多家奴,才一個月的功夫就有不少大戶選擇跟大部分轉(zhuǎn)為雇工的家奴解除合同讓他們自生自滅。

錢多的,都跑到外地重新置辦產(chǎn)業(yè)去了,

錢少的,田沒了,家奴散了,又不敢反抗李弘,只能被迫從商,不用李弘來直接搞大屠殺。

古往今來,在這片土地上無論商人們?nèi)绾胃挥校呐率钦娴搅烁豢蓴硣某潭龋彩钱敊?quán)者刀俎下的魚肉,社會地位遠遠比不上其占有的社會財富。

即便有些商人有了一時的社會地位,其也要放棄商人的社會身份才能保住這一地位。

而且城里和土豪們有牽連的大小官吏也都被李弘殺了個干凈,現(xiàn)在城中剩下的大戶無論再怎么有錢,短時間內(nèi)也不可能再是楊算的對手。

也有大戶投靠李弘的,但不多,而且也沒幾個人才。

縣學里的子弟在李弘進城的時候就跑了,剩下的都考不上秀才,大概率也不是真心投靠,李弘安排他們?nèi)ムl(xiāng)下跟著程小樓搞宣傳工作。

至于楊算,他還是繼續(xù)用著李鏡典的名字,讓這個死了有半年的貢生繼續(xù)發(fā)揮著最后的余熱。

只要李弘不占縣城,知府就不會作聲。

丟城失地的罪過,他一個知府還擔不起。

若是朝廷真怪罪下來,抄山西李家去吧,跟陜西楊家半毛錢關系沒有。

只可惜沔縣秋糧已經(jīng)送到府里去了,夏糧還未開征,此時李弘的后勤壓力還是有些大,養(yǎng)不起全脫產(chǎn)的職業(yè)軍隊。

接下來工作重心抓兩頭,一方面要訓練新兵,另一方面要盡快恢復生產(chǎn),從地主家抄來的糧食夠吃一段時間,可也只夠吃一段時間。

軍隊干部在勞動隊和農(nóng)會里的職務都卸了下來,另外交給專人去干。

到了鄉(xiāng)下,士兵們一半時間勞動一半時間訓練,飯菜仍然給足管飽。

即便軍法很嚴格,即便勞作和訓練都很辛苦,全團上下還是充滿了干勁。

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則是李弘又下令搞官兵一體,軍官和士兵在日常生活待遇上是相同的,吃住都在一起。

稱呼上也有所改變,軍官叫指揮員,士兵叫戰(zhàn)斗員,誰也不比誰高貴。

每當休息之時,各連的指導員便開始對士兵們噓寒問暖,先扯家常拉進關系,熟絡以后再做宣教工作。

當然,宣教的大同思想是經(jīng)過通俗化改造的,不然大字不識的大頭兵根本聽不懂,人人能有房住有衣穿有田種有飯吃,這種口號才是士兵們喜聞樂見的。

但其實這些剛從掃盲識字班畢業(yè)的指導員也很迷糊,為了盡快下到連隊去,字兒都還沒認全,搞宣教工作的時候只能現(xiàn)學現(xiàn)賣。

遇到理解問題和不認識的字兒,這些指導員還得臨時走開再去問汪夢錫。

團路有幾個衛(wèi)所的逃兵,做了流民之后輾轉(zhuǎn)流亡到沔縣,李弘征兵時被吸納進隊伍。

李弘手下士卒的待遇可比衛(wèi)所的軍戶待遇好得多,這幾個衛(wèi)所兵出身的兵員訓練的積極性異常地高,他們很怕失去現(xiàn)有的生活。

如今的大明衛(wèi)所,軍戶們幾乎成了軍官們的家奴,衛(wèi)所的軍屯田也成了軍官們的私田。

那幾個從衛(wèi)所逃兵在感受了團里的生活之后不停地給戰(zhàn)友們講自己在衛(wèi)所時所收到的壓迫,甚至驚動了李弘。

衛(wèi)所兵也是苦大仇深的群體,這都是潛在的發(fā)展對象啊!

……

正當新兵訓練走上正軌,春耕工作也火熱展開之時,李弘派到漢中府去的探子回來了。

說是探子,但還是做的行腳商的行當,打聽不到府衙的情報,但是可以從府衙的各種變化里面尋摸出些許蛛絲馬跡。

“怎么樣,知府有什么動作?”李弘問探子。

探子答道:“沒有,沒聽說知府在招募鄉(xiāng)勇,只曉得府里沒幾個兵,由著縣里還沒被咱們占的地方鬧暴動。聽說北邊流賊也鬧得厲害,府城周邊聚了不少流民,我親自問了幾個,有從北邊逃過來的。”

陜北的農(nóng)民起義居然影響到漢中來了,這讓李弘不得不警惕。

流寇的打法可跟他不一樣,搶完一個地方就跑,規(guī)模沒發(fā)展起來之前絕不當坐寇,萬一打到自己這兒來了就麻煩了。

李弘又問:“沿路的情況呢?縣里其他地方的起事都怎么樣了?”

探子答道:“一塌糊涂,跟原來李子溝村一個樣,地主老爺被抄了家殺了頭,殺頭的成了新的地主老爺,我聽說有些鄉(xiāng)里那些反賊頭子互相之間還在鬧呢。”

李弘譏諷道:“分贓不均。”

探子奉承道:“是的,他們哪兒比得上團長您……”

“去去去,一邊去,去卓科長那兒領賞去。”李弘不接受這種奉承。

他是工科出身,對明末的了解僅限于中學時期讀過《明朝那些事兒》,總記得崇禎二年好像有件大事,但總想不起來具體是啥。

過去力量微小的時候自然不必去關心崇禎二年到底會發(fā)生什么,但是現(xiàn)在自己占了半個縣,就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不過眼下當務之急,一是緊盯府里和巡撫的動靜,二是防備隨時可能從任何地方躥出來的流寇,三是解決掉縣里自發(fā)起事的其他反賊。

有眼力見的都主動投奔李弘了,還有幾個暴動之后做起了地主老爺?shù)拇呵锎髩簦踔猎诤屠詈氲乇P的交界處還產(chǎn)生了些許小摩擦。

周邊幾個縣的農(nóng)民早就蠢蠢欲動,要是不盡早將他們解決掉,等暴動的火焰越燒越大,手里有糧食的李弘可就成他們要搶劫的狗大戶了。

探子剛走出門口,忽然想到什么,又折回來匯報道:“團長您的家人我也打聽清楚了,我沒敢擅自聯(lián)系,下次過去要把他們接過來嗎?”

李弘贊賞道:“沒聯(lián)系是對的,暫時先不用,等咱們占了府城再說。”

等占了府城,可得好好跟這些所謂的“家人”敘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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