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吃月餅
- 開局一個碗,推翻大明朝!
- 呂玄德
- 2285字
- 2024-01-10 18:20:53
一路上再沒遇到什么意外,李弘一行人很順利地抵達了長安。
在李弘穿越前,一家人就是要去投奔在長安的娘家。
通過在趙家莊的這幾天,李弘發現帶著個小女孩的確不太方便。
妹妹需要人照顧,但三個大老爺們都不是會照顧人的。
前些日子幾個糙爺們兒都把小姑娘帶成什么樣了?
而且日后定然是要做點把頭別在腦袋上的事情,李弘不想妹妹也成天在懸崖邊上行走。
他還沒有完全下定決心跟楊算回漢中,還是決定先去長安看看娘家人是什么情況。
若是好,把妹妹安頓在娘家也未嘗不可。
若是不好,直接帶妹妹走,日子過得糙點就糙點,養成野丫頭也不算什么壞事。
“前面就是長安了。”楊算看著眼前巍峨的城墻,臉上帶有無盡的感慨。
他似乎不著急回漢中,一路上時時考教著李弘的學問,跟著一起來到了長安縣。
“先生要進城看看嗎?”李弘問道。
“同小友一道。”
這幾天讓李弘十分驚訝的是,楊算非常認同李弘作為現代人立場對儒家經典的理解。
他過去認為,古代儒生都是那種無事袖手談心性,臨危一死報君王的可笑之徒,重文輕實,百無一用。
直到楊算給他講《大學》,他對儒生的印象才有所改觀。
楊算對儒家經典的理解非常透徹,而且基本遵循著實踐大于理論的基本原則,十分認可李弘“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觀點。
但楊算又不似一個經典的儒生,會的東西很多,路上無聊了偶爾還會講講兵法。
但是那些兵法理論在李弘眼里有點過時。
戰略上還是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那一套,戰術上有不少可圈可點之處。
畢竟做了那么長時間的幕僚,是個不錯的參謀。
而且楊算掌握著許多明代行軍扎營的知識,和現代部隊拉練打仗很不一樣,李弘對這方面的知識學得很認真。
一行人不缺錢,找了個好點的客棧下榻。
李弘娘家并不是什么大家族,不然也不會嫁到外地的秀才家庭。加之李弘對這副身體幼時走娘家的記憶已經十分模糊,一時間竟找不到自己娘家在哪兒。
小門小戶的,不好打聽。
不過好不容易有錢有閑,李弘帶著妹妹滿大街亂逛。
馬上要到中秋,城里街上賣時令瓜果和月餅的攤子一個接一個,看得李貞眼花繚亂。
明末社會風氣開放,對女性的束縛也寬松了不少。
逛街的還有許多年輕的少男少女。
當然,都是男男女女結伴,未婚少年少女同行還是會被戳脊梁骨的。
李貞在大街上躥來躥去,最終在一個賣月餅的攤子面前停下來,眼巴巴地望著。
月餅飽裝桃肉餡,雪糕甜砌蔗糖霜。
古時的月餅和現代的還不太一樣,是很受人歡迎的點心。
不像現代,李弘已經被月餅搞出心理陰影了。
每逢八月十五單位發一盒,親戚朋友送一箱,吃到入冬也吃不完。
想要放到冰箱里冷藏起來,一打開是去年沒吃完的月餅。
更不要說那些奇奇怪怪的餡料,看都不想看。
“店家,這月餅怎么賣?”李弘問老板。
攤主堆出笑臉,答道:“看客人要什么餡兒的,蓮蓉豆沙和棗泥的一個價,肉餡的又是一個價。”
“那分別都什么價?”
“好教客人知道,肉餡月餅四十文一個,素的十五文一個。”
“吃甜的還是肉的?”李弘問妹妹。
“要甜的。”小姑娘答道。
“拿兩個棗泥的,再包四個肉的。”李弘準備帶點回去給楊戌父子也嘗嘗。
“好嘞,承惠一百九十文。”
李弘痛快地數出一百九十枚銅錢來,兄妹倆一人一個棗泥月餅拿在手里,李貞美滋滋地往嘴里塞。
前些日子經常餓肚子,這幾天生活總算是好了,小姑娘害怕以后吃不到這么好吃的東西,吃相漸漸狂野了起來,棗泥糊得滿嘴都是。
等月餅吃完了,又看見前面有玩具攤,李貞甩開哥哥的手蹦蹦跳跳地跑了過去。
“這是誰家的小姑娘?怎么這么不小心?”
遠遠地,李弘就能聽見幾聲叫喊。
走近了,只見一名少女蹲在李貞面前,掏出手帕來為李貞擦嘴。
另有一名少女在旁邊氣得直跺腳。
“小姐,你看她把我的裙子都弄臟了,你還為她擦嘴巴……”
李弘很快就明白是什么情況。
在咸寧縣外城時,李弘買了很多棉布當口罩用,等楊算不咳嗽了還剩很多,平時小姑娘就拿那些棉布擦手擦嘴。
剛剛小姑娘意識到自己手上嘴上沾著油,像過去一樣拿手邊的布料擦嘴巴,這是習慣了
畢竟是小妹犯了錯,李弘連忙道:“真是抱歉,舍妹年幼不懂事,這位小姐裙子多少錢,我賠給你。”
“賠錢?這可是小姐過節賞給我的新裙子,你賠得起嗎?”那裙子被弄臟的少女氣憤道。
“二錢銀子夠嗎?”李弘問道。
“哼,才二錢銀子,你知道我家小姐買這條裙子的時候就花了多少錢嗎?”少女仍舊不依不饒。
這時,那位給李貞擦嘴的小姐拍了拍她的胳膊,與她耳語。
隨后,那裙子被弄臟的少女忽然意識到什么,驚呼道:“真的二錢銀子?你不騙我?”
李弘看這反應心知這價格叫高了,但還是點頭道:“不騙你。”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錢袋,取出一小粒碎銀子。
那裙子被弄臟的少女先是看了看小姐,似乎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那小姐點點頭,少女才欣喜地接過碎銀子。
自萬歷末年起銅錢貶值得厲害,萬歷四十六年時一兩銀子折合火漆鏇邊的銅錢一千文,到此間崇禎元年時一兩銀子已經可以兌舊錢五千五百文。
二錢銀子,份量還是很足的,扯匹布做新裙子能做好幾條。
而且一點棗泥和油漬而已,洗干凈就好了。
這時李弘想起來正好問一問娘家位置,便問道:“請問小姐,是否知道一戶姓楊的人家,十七年前此家小姐嫁給了漢中府的一位秀才。”
時代受限,李弘還是不能直呼母親名諱。
和陌生男子交談已經是很失禮的事情了,主仆兩人本來收了銀子要走,聽到這問話,那小姐身份的少女站定,問道:“你找這戶人家作甚?”
李弘答道:“實不相瞞,那是我母親家,家父暴病而亡,母親本欲帶我兄妹三人回娘家,可路上遭了難,母親和哥哥都死了,幸得我和妹妹遇上好人才輾轉來到長安。不過慚愧,已經不記得舅公家住哪兒了。”
殺人越貨的事情畢竟不能說出來,李弘扯了個慌。
那小姐吃了一驚,問道:“敢問令尊可是姓李?”
李弘也吃了一驚,道:“正是,姓李,諱柏,字寒茂。”
“你找的興許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