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特門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用腥臭來形容金屬造物，但在大門被熱熔融化后，從那些縫隙中向內看去時，讓人窒息的惡臭從其中流了出來。

就算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大概也會因那種惡臭干嘔，萊特門特更是瞬間像被洋蔥撩過眼球那般忍不住閉上眼。

而在他閉著眼睛散去那眼球上該死的酸痛時，腦海里也顯露出剛剛縫隙內部那可怕的模樣，同時耳邊響起忠嗣軍的輕聲驚嘆，就算那些精銳的驚訝微弱到幾乎聽不清。

亨利.凱勒姆先生大罵。“這里遠超我的預期了！開火！”

地獄槍讓人躁動的嗖嗖聲正在燃燒，這次，萊特門特好不容易習慣了眼球的刺痛，等他再次睜開眼，看到了圣所內部的情況，并且確定了自己剛剛目睹的褻瀆不是幻覺。

他看到了這個房間，灰暗的燈光，那金色的帝國金屬組成的墻壁和地面被變成該死的血肉地毯，轟鳴的機魂化作血管，源力所在的管道不斷蠕動，嚴重的亞空間腐化充滿了整個房間。

斷斷續續的幻覺交雜著真實的怪物，被污染的領航員仆人或服務他們的機仆，長出不正常的增生或角質層，從脖頸膨脹的畸形腫里射出酸液攻擊他們。

酸液從房間內部射出，一位忠嗣軍成員被覆蓋，瞬間軟化了其甲殼甲，他馬上褪下模塊化裝備的胸甲，然后開始用火力壓制那些該死的變異人。

在因為污穢現出紅色光芒的流明球閃爍下，在地獄槍的咆哮中，亨利.凱勒姆大喊著。“為了斯卡迪家族，開火，開火！”

萊特門特也舉起自己的佩槍，呼喊著。“帝國的戰士們，我容許你們超頻自己的武器，把彈倉打空把！為了我們的戰艦！”

他指揮士兵，忍著惡臭向前，彈丸極快的擊斃那些該死的變異人，激光貫穿那些肉體凡胎，像軀體被整個炸開，一部分還有點智慧的，躲在掩體后面，也很快被大量激光掩埋，金屬被融化，生命被剝去。

他們在幾個小時前可能還忠誠于帝皇和萊特門特，如今卻被亞空間完全改變，在讓人作嘔的污穢氣息中，萊特門特對最后一只，被地獄槍打爛大腿的變種人的腦袋擊發扳機。

砰，一切都安靜下來了，只有不斷閃爍的燈和渾濁的空氣，停擺的循環設備讓這里的一切變得糟糕極了，等下會需要幾個钷素燃燒器和幾位牧師來這里處理，同時還有清理管道和管線的奴隸，萊特門特下意識估算著自己應該怎么處理這個該死的地方，因為他是這里的主人。

此刻用軍靴踩踏地面的感覺惡心極了，他忍著那種啪嘰啪嘰甚至有點黏的感覺向前，用最高艦長的權限命令圣所中領航員室的大門開啟，在滋滋的躁動聲后，這個被污染最嚴重的地方緩緩地打開。

他看到大門液壓處不正常的類肌肉紋理和門縫像紅色的芝士融化后的拉絲，但是房間內部反而沒有他想象中的作嘔，這里干凈整潔，一塵不染，巨大的金屬王座上，龐大的設備和領航員幾乎合為一體。

這位老人的三只眼睛都死死的閉著，成了一個三角形，同時不斷的發出玄之又玄的波動，那些靈能形成的立場就算是普通人也能清晰的看到，那是種半透明的波動，覆蓋了整個設備，同時凈化著這里的一切。

他極度的稱職，因此船舶還能維持至今在亞空間中的平穩航行，在這個波濤洶涌的至高天中，這樣的領航員簡直是帝國人們夢寐以求的寶物。

不過根據目前情況的分析，亞空間能量也通過他的感知穿過了蓋勒立場，因此在接觸現實宇宙實體后進行了擴散，不過在立場張開的此刻，亞空間生物除非有諸神刻意安排，不然很難找到在龐大的宇宙中，如同蒼海一粟的船舶。

現在他們的情況依然困難，為了保住領航員的安全，萊特門特喊到。“停止領航！快來人，我們更改航線，從臨近的曼德維爾點離開亞空間！”

他說完想靠近看看領航員的情況，亨利.凱勒姆也同時向前，作為艦長領主和一位真正的艦長，他們兩個人都下意識將責任放在自己的身上。

他們緩緩地靠近，亞空間波動卻突然猛烈起來，領航員的第三只眼突然流出黑色的血液，虛弱的說。“艦長!我要撐不住了！不要，不要！不要……”

他的軀體開始不正常的突變，腫瘤從他慘白的肌膚生出，他的第三只眼不斷流出血液，身體抽搐不停，血腥味和那種機體發出的腐爛氣息快速蔓延，這一切都讓萊特門特心急如焚。

他快步向前，亨利緊隨其后，忠嗣風暴兵和老總管而盡職盡責的向前，可當萊特門特和亨利距離領航員很近時，他們才聽清楚這位老領航員的低聲細語，他說。

“不要過來，祂在找你，找你！我的……艦長……”

可萊特門特已經距離的很近，下一秒，劇烈的靈能波動展開，風暴兵，老總管，都被強烈的刺激擊昏，大量的黑暗和扭曲的變異正在船舶內部擴張，而萊特門特和亨利.凱勒姆卻毫無疑問，站在那里，只是顯得有點站不穩。

可萊特門特此刻看向領航員，卻發現那個老人已經死了，現在占領他軀體的生物并不是他的靈魂，而是一個獨立與人類之外的東西……他忍著恐懼和惡心問。“你是誰？”

領航員的第三只眼睜開，紫色和黑色把那只眼眸的瞳孔覆蓋，看不清楚真正的樣子，然后領航員的嗓子發出不正常的聲音，像破磁帶或者壞掉的留聲機，并無感情的說著。

“我是誰？我是萬爐之主，機中之神，火焰和鐵錘的主人，也是契約之神。”

“而你，我的問題是，你是誰?是和我契約的人，還是心有欲望的惡徒？在我看來，你不是惡魔，不是我的客戶，也不是鍛造之人……”

萊特門特不敢回答，面對一個惡魔，他不確定應不應說出自己的名字，他只是忐忑不安的看著領航員，可這個舉動已經暴露了他的身份，這位惡魔說到。

“是你，是你！我在等你，我在期待你！你的家族，你的契約，從萬年前就答應我的事情，如今終于要履行了！”

“嘎哈哈！”祂癲狂的發出笑聲，仿佛確定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接下來，領航員的軀體不正常的開始崩潰，腐爛的血肉掉落在王座上，祂也冷靜下來。

“我沒有什么時間，凡人，你們和我的契約永遠有效，把約定好的東西來拿吧，我在你們的未來等著你…”

下一刻，萊特門特胸口的音陣系統發出聲音，滋滋，模糊不清。“艦*先＊，已經準備，好了，＊嘻，越出*空間，倒數，1，＊，3！”

此刻萬爐之主發出難聽的刺耳聲音，像黑板被摩擦發出的，祂用那種聲音說著。“我等你們。”

接下來萊特門特感覺到強烈的拉扯感，身體飄忽不定，靈魂和肉體幾乎要分裂，而下一個瞬間，他扶著墻壁嘔吐，中途發生了什么完全不清楚，亨利.凱勒姆也是，如今能證明他們經歷了什么的只有金屬王座上的一團肉泥，和地面上不省人事的士兵和總管。

萊特門特不確定的扶著墻壁，虛脫的說。“我看到了什么?”

亨利.凱勒姆回答。“我不知道，一個惡魔?”他捂著腦袋，仿佛記憶被嚴重的打亂，他回憶到了許多東西，又感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此刻大量被腐化的機械開始變回正常點樣子，他們越過了曼德維而點，回到了現實宇宙，亞空間規則現在退散，但是因此死去的人不再會回來了。

就算萊特門特現在特別虛弱，他也必須走去艦橋指揮和了解情況，他感覺此刻自己就像做了一場夢，讓人痛苦，瘋狂，惡心的夢。

他在許多仆人的陪伴中回到艦橋，私人醫師根據他的健康情況為他提供了足夠的營養液來補充電解質紊亂問題和流逝的營養，同時為亨利也提供了一份。

他拿著那袋香蕉味的飲料一飲而盡，然后坐在自己的王座之上，向在總管昏迷后臨時代替他進行報告統計的總管副手問。“現在艦隊什么情況?”

副手回答。“我的大人，情況良好，引擎正常，蓋勒立場完善，那些亞空間污染因為沒有真的越過立場，所以在來到現實宇宙后就開始褪去，不過我們的領航員大人……”他的語氣低了下來，萊特門特也點頭。

他繼續匯報。“這次航行花費我們大概現實宇宙里的6個標準泰拉月到達，根據帝國在這里安放的衛星的匯報，這里是極限星域，希卡利星區，潘吉亞次星區，管轄內的恒星系，洛卡馬恩。”

“根據沉思者儲存的情報，這里是帝國的對大漩渦區域前哨站之一，曾經短暫的駐扎過3個帝國衛隊標準團和數只帝國海軍驅逐艦，因此這里具有一個被表為11稅等級2級上等。”

萊特門特很開心的說。“那就代表我們可以找到一位新的領航員，帝皇難得垂暮可憐的我們了……”他看著這個區域的星圖，思緒翻騰。

音陣總管此刻卻說。“大人，我們的通訊全部沒有回答，這里的駐扎軍團貌似已經毀滅了，鑒于我們的資料是30年前的內容，我想……科技世界兼巢都世界的迪卡維三號世界已經毀滅了。”

“雖然讓人不安，但是我在這個區域捕獲到了異形信號，經過分析，我猜測它們可能是……”音陣總管露出不好的表情。

“奧克……”他吐出一個污穢惡心的詞匯，奧克，獸人，綠皮，你想怎么叫都行，那些惡心的種族，好戰，瘋狂，有著人類無法理解的科技，同時野蠻直接，可以算作萊特門特這輩子最厭惡的異形。

他咽了咽口水，然后問亨利.凱勒姆。“我的表親，我想帝皇不喜歡我們的順利的樣子，大漩渦正在膨脹，獸人已經進入了帝國境內，那些異形在掠奪我們的同胞。”

亨利點頭。“但是此刻才表達我們的旅行具有必要性，大漩渦越發混亂，我們這樣的外來勢力越發順利。”

他思緒敏感的問。“音陣大師，行星迪卡維三號是不是已經徹底毀滅?”

音陣大師點頭。“了無音訊，先生，我不推薦靠近那個世界用占卜儀器掃描，一般情況下，連基礎的通訊器都被破壞那就更加沒資格幫助我們了。”

亨利搖頭。“那為何不換個想法，獸人把精力都放在巢都世界之上，那么虛空中肯定還有殘余的地方，列如……小行星要塞，或者空間站。”

音陣大師悲觀的開口。“那全看帝皇保佑了，大規模廣播會引來異形，那些貪婪的獸人會攻擊我們。”

萊特門特說。“我們沒有選擇，沒有領航員我們寸步難行，如果我的第一戰必須是奧克，那就來吧，綠皮們！”

音陣大師點頭。“是，我的主人。”

他開始行動，閉著眼，船舶發出信號，在一段時間后，大師睜開眼睛。“找到了，三個信號源，兩個是奧克獸人的太空船舶，還有一個，可能是太空站，距離太遠，沒有星語不能確定具體情況，但是等離子引擎足夠過去，只需要幾天。”

萊特門特說。“太好了。”

亨利卻說。“但是來客人了，我們的敲門聲太大了。”

星圖上五個鮮紅色的點點開始聚集，速度很快，而從鳥卜儀的信號來看，那些都是獸人戰艦，規模應該在護衛艦級。

音陣大師說。“大人，已經確定了，猛攻級獸人突擊艦兩只，狂暴級撞擊艇三只，它們進行跳幫的可能性也很大。”

萊特門特喊到。“是次硬戰！虛空盾充能，異形來了，小心被獸人卷入近戰，全艦準備，迎接太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