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醬牛肉？”

李淵聽到是牛，整個人都不好了。

“小子，按照武德律規定，擅自宰殺耕牛可是重罪！”

楊凡聞言尷尬的笑了笑道。

“摔死的，而且是別人家摔死，我出錢買回來的……”

“哼！”

李淵對這個理由根本不信，打他認識這小子那天開始，他就發現這家伙對大唐律法沒啥恭敬之心。

要不是這小子說話風趣幽默，能給他解解悶，他早就把這家伙送大理寺問罪了！

“若是不好吃，老夫決不輕饒！”

正常情況下，李淵吃東西是要由試菜太監替他試毒的。

但自從他當了太上皇，他就徹底放飛自我了。

別說找人試毒了，他自己沒主動服毒，已經算是心理素質強大了。

李淵也不管形象了，直接用手拿起一片切好的牛肉塞到嘴里。醬牛肉入口的咸香，當場讓他沉醉，在咀嚼幾下后品嘗到香醇的香料味，牛肉本身所特有的肉香味后，他算是徹底被這盤子醬牛肉所征服。

“臭小子，你有這么好吃的東西，為啥今天才拿出來！”

楊凡聞言翻了翻白眼。

“您老以為這東西很容易嗎？”

“為了吃這口醬牛肉，我準備了三年，錢財更是花了至少三千貫！”

李淵聽到這話當場大吃一驚，再看向醬牛肉的時候眼神都變了。

“怎么會這么貴？”

“三千貫？”

李淵哪怕是當過皇帝的人，聽到楊凡這般奢侈也是大吃一驚。

“三千貫都能買三百頭牛了，你竟然只做了這么一盤菜？”

楊凡聞言羞愧的笑了笑道。

“其實也不能全都算到這盤菜里，很多都是前期投入。”

“都什么前期投入？”

“比如說咱們大唐的鍋不行，我得找人改良鐵鍋工藝。”

“再比如說榨油工藝不行，我還得在河邊重新建一座榨油作坊。”

“最后就是調料問題了，很多調料都得托西域商人幫忙采購。如果采購量太小，人家也不搭理你啊。因此，只能大量采購囤貨，又是一筆不菲的開銷。”

“不過前期投入完成，后續就省事了。”

“從今往后，我們楊家靠著醬牛肉手藝，不說能世代富貴吧，至少能保證子孫后代不受窮。”

李淵也是懂生意的，再加上他吃過醬牛肉，知道這東西的味道有多好吃。

因此，聽到楊凡這么說，他只是贊許的朝著楊凡豎起大拇指。

“你小子有遠見！”

“此等獨家秘方的生意，只要子孫后代不是太不像話，至少可以保他們衣食無憂！”

“對唄！”

“來來來，咱們倆先就著醬牛肉喝點？”

“好！”

兩人直接在院子里擺了張桌子，就著天上的月亮和桌子上的醬牛肉推杯換盞起來。

“小子，老夫今夜造訪是想跟你說件事，并問問你的想法。”

“哦？”

楊凡早就知道老唐有事，而且還是非常大的事。只是老唐不開口，他也不好意思問。

“什么事？”

“李世民給你封了個官，讓你當崇文館直學士，正六品的官位。”

“啊？”

楊凡聞言大吃一驚，不過轉瞬就想明白了。

“是封給羅貫中的吧？”

李淵聞言點點頭道。

“是……不過老夫覺得這個官位有點低了，有點對不起你的才華。”

“你要是不急著出仕，不如讓老夫幫你運作一下，爭取給你謀個更高的出身。”

“還能更高？”

雖然楊凡早就猜到老唐身份不一般，可當他聽到老唐這般托大，竟然還能左右官場，心里依然吃了一驚。

李淵聞言暗暗嘆了口氣。

“小子，你跟老夫認識晚了，但凡早認識老夫幾年，老夫想讓你當什么官就當什么官……”

“哦……是嗎？”

楊凡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黃酒。

微辣，細品之下還有點甜，大約能有十七八度的樣子。

兩人剛剛喝了半壺，這點酒應該醉不了人吧？

楊凡對于老唐的大話，只當是老頭喝高了在跟自己吹牛逼。

畢竟能做到他所說的那種，似乎只有大唐皇帝才行。

然而，自己有那個命嗎，在河邊隨便偶遇個釣魚佬就是大唐皇帝？

“多謝唐老好意，晚輩從沒想過當官之事，您老就不用為我費心了……”

李淵想過種種可能，唯獨沒想過楊凡會拒絕出仕。

“為何？”

楊凡只是單純的懶得當官，但話不能這么說，只能隨口扯了個謊。

“我楊家有祖訓，子孫后代不得出仕。”

管家楊忠剛炒了個韭菜雞蛋端上來，聽到這話當場懵逼了。

“少主，咱們家有這條祖訓嗎？”

“沒有嗎？”

“你回去翻翻族譜，我分明記得第一頁上就寫著這條！”

“是嗎？”

楊忠滿腦門的問號，然后放下盤子就回去翻族譜。打開一看，第一頁果然寫著“楊氏子孫不得出仕為官”的祖訓。

只是這祖訓也太新了吧，說是剛寫上去的都有人信！

雖然楊忠想不明白少主為啥不愿意當官，但既然是少主的決定，他這個忠仆也只能在香爐里捏一撮煙灰撒在“祖訓”上，然后再使勁的抹一抹，盡量讓“祖訓”顯得舊一點。

院子里，李淵依然心有不甘的勸說。

“楊凡，你真不想當官？”

“不想！”

“而且羅貫中是羅貫中，我是我，我又豈能竊據羅先生的官位呢？”

李淵不屑的朝著楊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對對對！”

“你不是三國演義的作者，你只是一個搬運工，從羅貫中先生那里聽了個故事，然后搬運到大唐……”

楊凡見老唐這樣說，只能報以尷尬的傻笑。

“我說的是真的……”

李淵也懶得搭理楊凡，只是一個人喝悶酒，接連喝了好幾杯，李淵這才有些釋然。

“你是個聰明人，現在不當官也好。像你這般有才情的，當了官反而無趣了。”

“不如像你說的那般，辦一家學堂，教導幾個學生，韜光養晦的待上幾年，等風平浪靜了再出來當官。”

楊凡聞言主動給老唐倒了杯酒。

“老唐，你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

“現在當官風險太高，不如當個教書先生安穩！”

楊凡話音剛落，門外突然走進一個人，一個黑著臉的人。

“你剛剛說在大唐當官風險太高？”

“老唐，這人是……”

李淵看著鐵青著臉的李世民，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他是我家二郎，你就喊他一聲二兄吧。”

楊凡當即站起身，朝著李世民拱拱手。

“見過唐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