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昭也來到了現場。

人命關天，李昭不敢不重視。

第一時間，他就把在街上抓賊巡邏的警員調到事發地，拉起了警戒線。

楚天歌剛想上前和隊長匯合，一輛車在警戒線外停了下來。

法醫小組提著工具箱從車上下來，李昭迎上去，跟法醫做了簡單的溝通，便和法醫一起走向江邊，楚天歌見狀跟了上去。

水中的尸體已經拍照并被打撈了上來。

兩個警員圍著一個身穿沖鋒衣的男子做筆錄，他正是報警人。

“想清楚每一個細節，慢慢說，不急！”

兩名警員一邊安撫，一邊做著問詢。

那人神色恍惚，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

不過聽到警員的話后，情緒還是放松了許多。

“這里是個釣魚的好位置，平時很多人來，但是今天江風大，他們都說好不來了。”

“我在家里閑得難受，魚癮又犯了，就沒忍住過來甩兩桿！”

“這不剛掛上餌甩出去，就看到江面上飄著個東西！”

“你們看，從我這往那看，根本看不出是個什么東西，我就一收桿，勾了過來！”

“哪能想到是個死人啊，可給我嚇壞了，然后我就報了警！”

他雙肩緊緊聳著，雙手不安地來回搓動。

……

另一邊，李昭盯著法醫檢查的每一個步驟。

“怎么樣，有沒有證明他身份的證件或者隨身物品？”

法醫搖了搖頭。

“他衣服上口袋不少，但沒有什么有用的。”

楚天歌走過來，隨意瞥了死者一眼，當即一愣，趕忙對李昭說道。

“李隊，這人我見過，王隆也見過！”

法醫和李昭同時看向楚天歌。

楚天歌沖著在周邊調查取證的王隆喊了一嗓子。

然后解釋道：“這人就是幾天前被趙三訛過的那個肥羊！”

王隆跑過來，低頭一看，也露出驚訝的表情。

“頭兒，沒錯，這人就是之前被趙三訛詐的對象，當時就是我出警調解的，沒想到死者居然是他！”

“把你出警記錄發過來！”

李昭當即命令道。

出警記錄會記錄下當事人的基礎信息，這樣死者的身份就可以確認了。

一分鐘后，劉小棠就發來了當天的出警記錄。

死者叫華建山，江省人。

是一家礦產銷售公司的老板。

“他當時急著走？他船上什么貨？”

李昭皺著眉頭，看著出警記錄問道。

“我這就差！”

王隆立刻掏出收，撥通碼頭的管理電話。

電話經過幾番轉接之后，碼頭的管理方傳來了當天的裝貨記錄。

“頭，華建山的船上，當天裝船的只有河沙！

“普通河沙？”

李昭沒開口，楚天歌反問道。

“沒錯，就是普通河沙！”

王隆又看了一眼碼頭發來的記錄，確認道。

“河沙又不是什么貴貨，需要華建山這么風風火火的跑一趟嗎？”

這不對勁！

楚天歌敏銳的意識到這其中必然有貓膩。

一船河沙的利潤，能高到哪里去！

最大的抽沙運輸船總容量也不超過60立方，利潤不可能超過十八萬吧？

那當天事發時，華建山面對趙三的訛詐，出手那么闊綽，這更不對勁。

被訛那名多錢，等于這一趟白干，甚至還可能賠了。

一個生意人，會做這樣賠本的買賣，這不是很奇怪嗎？

王隆也想到了這點，他摸著下巴說道。

“確實不對勁！趙三的事，我已經處理過一次了，這次我也知道這其中有問題，但是沒證據，當時還想幫這個華建山一把！”

“但沒想到我一提讓雙方上車，到警署去調解，華建山就急了，還主動跟趙三談起了賠償價格。”

“賠完錢，趙三還絮絮叨叨個沒完，華建山卻心急火燎地走了，我以為他這一船做多大買賣呢，現在想想，不對，華建山有問題！”

楚天歌沉思著，趙三第二天就被抓了起來。

而碰瓷發生的當天晚上，他被楚天歌夢境入侵了。

如果法醫最終確定了華建山死亡時間就是當晚，那么趙三是最沒有嫌疑的。

而且華建山那么急著走，顯然不會自己投江。

很快，法醫已經作出了初步判斷。

“從腐爛程度和尸斑的狀態來看，至少在水里泡了三天。”

楚天歌聽后，立刻說道。

“這樣的話，死者很可能還沒離開金陵，就已經死了。”

“能判斷出，第一死亡現場是在哪里呢？”

法醫示意助手把華建山裝進裹尸袋，拉上拉鏈。

“判斷不出來，從表面上看，他體表沒有明顯的皮外傷，死亡原因符合溺亡。”

“至于更詳細的報告，還需要帶回去解剖，進一步分析才能確定！”

這種結論無異于毛線團，根本毫無頭緒，這案子看起來有些棘手。

法醫讓人助理把華建山抬上車之后，招呼一下后就離開了。

“之前最多是些偷雞摸狗的事，現在倒好，出人命了！”

李昭拍著自己胖胖的肚子，發了句牢騷。

隨后，他掏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過去。

“林署，我給你匯報一下……”

電話打給了警署的署長，林向東。

李昭邊匯報邊向遠處走去，等回來后，他的神情如釋重負，面上的愁云消失得無影無蹤。

隨后，他讓其他人繼續搜查線索。

讓楚天歌和王隆上了他的車，跟他先回警署。

一路上，三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沉默。

楚天歌滿腹疑問，率先先開了口。

“李隊，這案子發生在咱們片區，如果不能盡快破案，影響就太大了！”

“但是想要查清楚，勢必要把死者的人際關系，公司經營狀況都要摸個透徹，這就需要江省那邊的兄弟單位協查。”

李昭從后視鏡里，神情復雜地看了楚天歌一眼。

“小楚啊，你比剛來時，進步太多了！”

“不過剛才署長在電話里給我說了，他不希望咱們署辦這件案子。”

楚天歌和王隆對視了一眼，趕忙追問。

“李隊，這是為什么，這是咱們警署的職責所在！”

王隆擔心楚天歌沖動，一個勁扯他的胳膊。

李昭嘆了一口氣：“不該問的就不要問，你們還太年輕，聽命令就行了。”

楚天歌有自己的想法。

他的系統只用過一次，還想多嘗試一下。

而且，有系統能力的輔助，楚天歌相信，沒有破不了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