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爾江還在觀望的時候，包曉軍已經(jīng)領(lǐng)著周偉和蒙克兩個沿著鐵路往西而去。

葉爾江沒說話，剩下的別克和李新兵看著他。

“看著我干什么？快到前面去，等著攔牛！”

納森和哈里木跑著一段路后，便氣喘吁吁的開始往前走。

納森往后看了一眼，因為鐵路有彎，沒看到包曉軍他們，略微放下心來，邊走邊說：

“哈里木，你說包排長和葉爾江兩個誰厲害？”

哈里木想了不想的說：

“肯定是包排長啊！訓(xùn)練厲害，打架也厲害，單杠玩的那么好……”

“可是他不會說維語，也不會說哈語……”納森有些不服氣，他一直把葉爾江當(dāng)偶像，現(xiàn)在聽哈里木這么推崇包曉軍，自然不樂意。

“葉爾江會說，但有用嗎？”平時哈里木話少，不代表他傻，“這一次要考核了，要考我們了！真要是讓葉爾江帶著我們考，你說會不會考砸了？”

納森心里明白自己幾個人是什么水平，卻還是嘟囔著：

“那就算是包曉軍帶著考，也不會好多少！就一個星期了，不，還有六天……能練成啥？”

“我覺得能練成的。”哈里木對包曉軍還是挺有信心的，“就算再差，至少比葉爾江帶著練強。要知道，差一個檔次一兩百塊錢呢……”

每個月多一兩百塊錢，對納森來說并不算大事，納森家里幾百只羊呢。但對哈里木就不一樣了。納森知道哈里木家里條件不好，沒多少地，牛羊幾乎沒有，都指望著他津貼過日子呢。

他沒再說話，就算偏幫葉爾江，也知道真要是葉爾江帶著大家考核，別想著拿第一等的獎金了。

兩個人往前走了不到一公里，就看到前面一頭牛快速跑著沖了過來！牛的后面，一個牧民邊追邊扯著嗓子叫喊著，但沒什么作用，牛依然在往前跑。

“攔住！”哈里木喊了一句，其實也很慌，家里沒養(yǎng)牛，他也不知道面對沖過來的牛，應(yīng)該怎么攔。

納森家里倒是養(yǎng)牛了，但平時干活的都是父親和大哥，他偶爾還放放羊，后來當(dāng)了民兵后，連牛圈羊圈都不去了，這一刻更是抓瞎！

兩邊的防護攔也沒有破的地方，兩個人這一刻都懵了。

哈里木最終還是沖了上去，手里拿著警棍揮舞著，那牛卻絲毫不怕，低著頭就抵了過來。哈里木揮警棍要打，那牛卻狡猾的一閃身從他身邊竄了過去！

“納森，擋住！”哈里木急忙回頭，卻氣憤的發(fā)現(xiàn)，納森閃到了一邊，任那牛跑過去了。

“你怎么不攔？”哈里木氣的邊追邊問，“你想干什么？那牛要進隧道……”

“我當(dāng)時嚇了一跳……”納森小聲辯解，“再說了，后面不是還有包曉軍，還有葉爾江……哈里木，你別告訴他們啊！”

哈里木抿著嘴唇，一句話不說，拼命的追著牛。

追了幾百米，越追越遠，拐了個彎，看到了前面的包曉軍，哈里木大喊：

“包排長，牛跑過去了！”

隨即他停了下腳步，彎腰扶著膝蓋喘著粗氣，抬頭看著對面。

包曉軍和周偉、蒙克三個人走出五十米就停了下來。蒙克還有些懷疑：

“包排長，為什么不往前走了？”

五十米的距離，只是從蒙瑪拉爾出來到一座架空大橋?qū)γ妗０鼤攒娭噶酥概赃呎f：

“這里的防護欄有段縫隙，你們兩個把這個口子扯大一些，我在這里看著！等牛過來，咱們爭取把牛從這里趕出去！”

包曉軍定了基調(diào)，蒙克立刻執(zhí)行，周偉倒是猶豫了一下，不過看包曉軍沒再說話，也上前去拆防護欄。心里卻在嘀咕：“這防護攔也是能隨便拆的嗎？前面哈里木和納森如果把牛趕出去了，豈不是白干了？”

不過幾分鐘后，防護欄就被拆出一個兩三米寬的口子，包曉軍看了看說：

“好了，你們兩個過來，咱們站成一排，如果哈里木他們兩個沒攔住牛，咱們就在這里把牛趕出去！”

話才說完，就看到跑過來的牛，幾乎同時聽到了哈里木的喊聲。

“這兩個笨蛋！”蒙克罵了一句，“一頭牛都擋不住！”

包曉軍沒說話，其實他也有點緊張，腦海里回憶著另外一次關(guān)于牛的事情。

能趕走就趕走，實在不行就那么干了。

他可不敢把牛放過去，指望后面三個人？他不敢賭！

牛一旦進入隧道，以隧道里那么窄的情況，不撞車是不可能的！

牛越跑越近，看到三個人擋著，牛竟然沒停，只是略減了一點速度，然后就低頭沖了過來。

牧民和納森追了過來，這也是牛繼續(xù)往前跑的原因之一。

隧道口那邊葉爾江、李新兵和別克也看到了牛，李新兵下意識就往前跑了幾步，隨后意識到不對，停了下來。

扭頭看到葉爾江還停在那里沒動作，便問：

“葉爾江，我們怎么辦？”

“怎么辦？”葉爾江看了看遠處的包曉軍幾個人，搖了搖頭：“我們等在這里，如果他們沒把牛攔住，這事就歸咱們了。”

他還真不覺得包曉軍三個人能把牛攔住——他覺得納森家里養(yǎng)過牛的，他都沒攔住，包曉軍那里雖然是三個人，恐怕也很難把牛攔住。

牛跑到了跟前，蒙克忍不住沖了過去，一直繃著緊張著的周偉一看蒙克沖上去，他也跟著沖了上去。

包曉軍暗叫要糟。

原本三個一起，就跟一堵墻一樣，哪怕是擋牛也好擋一些。現(xiàn)在你們兩個沖出去了，這缺口就形成了，這不是明擺著讓牛各個擊破嘛。

不懂戰(zhàn)術(shù)啊。

蒙克上去就給牛一警棍，那牛一低頭，警棍砸在牛脖子上，只是讓牛放慢了一些速度，周偉猶豫了一下，牛就沖過來了。

正對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包曉軍。

后面正看著的納森和慢慢跟上來的哈里木一臉的失望。

葉爾江卻是滿意極了。

看來，還得靠自己。

然后就看到包曉軍舉起了警棍，正對著那沖過來的牛——

狠狠的砸了下去！

想像中的包曉軍被牛抵飛的情況并沒有出現(xiàn)，反倒是聽到了一聲“哞——”的慘叫，然后就看到那頭牛使勁甩著頭，后退兩步，最后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著！

所有人，甚至包括包曉軍自己，都呆住了——這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