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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軍機處

崇禎元年,八月,紫禁城正陽門。

皇帝詔令文武百官在正陽門迎接此次明蒙大捷的有功之臣——孫承宗,袁崇煥,趙率教,祖大壽等人。

特令孫袁二人共帶三千軍馬進京賞賜。

一番禮儀過后,皇帝除了賜下大臣宴席,也賜下酒席飯食于皇城外的孫袁帶來的三千兵馬,于是京城的所有酒店酒樓通通坐滿坐滿,全部費用由朝廷買單。

東廠和錦衣衛忙的前胸貼后背各自把守監督。生怕這些大頭兵喝完酒鬧事。

各部將官也三申五令,耳提面命,不許在天子腳下鬧事。違者,重懲!

大臣們一一前來敬酒,朱由檢今日也破例喝了幾口,隨后宴席吃的差不多,就把孫承宗,袁崇煥以及兵部尚書李邦華,叫到乾清宮的西暖閣了商議國事去了。

朱由檢先讓太監給幾個大臣,上了參茶,自己換了便服便出來了。

一番寒暄過后,便跟這幾人商討一下大明后續的軍事戰略問題。

大家一致認為,經過這一戰,蒙古察哈爾至少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了,不再會隨意挑戰大明,至于會不會像嘴巴上講的和大明成為兄弟之邦。

主要還是取決于后金是不是繼續蠶食、收攏蒙古勢力。畢竟,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至于和親,邊市,更多的是起到輔助作用。

未來大明的敵人還會是后金。

朱由檢連連頷首,表示認可。

孫承宗,是非常具有戰略眼光的大臣,隨后他又指出說,未來后金如果不想困在白山黑水之間,只有兩條路:

“第一條是向西進攻朝鮮,朝鮮是明朝的盟友,西進朝鮮即可斬斷大明一臂,也可免于后顧之憂。

第二條路線上,繼續侵襲遼西走廊,打擊察哈爾林丹汗在遼西走廊的實力。也可攫奪人口,馬匹,物質等等以充實力。

但我朝已經與蒙古徹結盟,所以按照盟約,如果后金入侵察哈爾,我朝也要派兵助戰!孫承宗最后強調道。”

朱由檢邊聽著,邊在西暖閣踱著步。最后說道:

“要趕緊搞清楚,后金的下一步的戰略意圖,另外要通知,朝鮮和察哈爾小心后金!”

這個時候,袁崇煥開口說道,我們在后金發展了一個高級間諜,此人棄暗投明,是努爾哈赤的女婿劉愛塔。這個人可以把后金的情報傳遞進去。

朱由檢頓時大喜,便道:一定要保護好此人,非嚴重之事,不能輕易啟動,第二,要單線聯系,最后一旦得到消息,不用請旨,你們幾人商量即可決定。

如果老酋膽敢離開老巢,可直奔其腹地,燒殺搶掠,用盡一切手段削弱其戰爭潛力。后金一共就幾十萬人,而我大明億億兆之多。時間永遠在我方。

眾人又是跪下道:“皇上是堯舜之君,洞幽察微;實為我大明中興之主。”

隨后皇帝便讓他們起來,賜座了。

這時,朱由檢似乎不經意的說了一句話,朕想在兵部之外,另行設立軍機處,眾卿看是否可行?

袁崇煥隨口問了一句話:“陛下這軍機處是何故?”

朱由檢沒有直接回應袁崇煥的話,而是又提到了,國朝的本章制度。

各省衙門是通過通政司轉送給內閣的,六部衙門是直接轉送給內閣,內閣票擬過后,由文書房又送到皇帝手中,皇帝因為太忙,所以委托太監代筆批紅,這些太監就要秉筆太監。

隨后底本放到皇帝手中,副本發給內閣,內閣然后再將批紅謄寫裝訂成冊上,所以也叫絲綸簿。

內閣隨后還都要把謄寫好的朱批送到午門的六科廊房發抄,使大小官員得以閱讀原文,了解事情的全部真相。

也就是說,凡百章奏,先行票擬。所以凡是皇帝下發放的文書,詔,誥,制,冊文諭,書,符,令,檄等都由內閣起草,所以內閣也被稱為政本之地。

但是這種運作非常容易陷入章程的泥沼中,對于講究效率施政的朱由檢是完全不能接受的這種拖沓,低效。

另外不少傳統儒家士大夫賣直邀名;打著一副為國為民,民貴君輕的旗號,總是喜歡跟皇帝對著干。你說的我就要反對,為了反對而反對!

很多人說封建王朝,如果官員不聽話,專制君主可以殺人,可以罷免。

如果暴力能解決問題,為什么朱元璋時期殺了那么多人,怎么還會有那么多貪官呢?

皇帝當然罷免官員,但是這樣做,大概率只可能將一班新的投機官僚帶入外朝罷了。

還有這種公開,透明的,整個過程毫無秘密可言的處理朝政的方式,對于軍事行動尤為有害。

朱由檢是絕對不能容忍后金只需要看看朝廷的邸報就能知道明朝的軍事動向的。

然而這次以劉宗周,倪元璐為首的科道言官,這些人動輒上綱上線,大肆攻擊孫袁兩人隨意發動對外戰爭,隨后又喪權辱國。

這種因循守舊,空談誤國的言論,真的讓皇帝惡心壞了。

事實上他們只是保守派代表人物,朝廷上這樣人不計其數。

如果皇帝的旨意被駁回倒還好,如果皇帝以自己的權利強行讓法令實施,那么官僚們也會消極對待,敷衍了事。

所以必須要建立新的制度,來對抗這種明朝低效的制度。于是朱由檢想到了雍正時期的軍機處!

但是建立軍機處并不是說,把兵部或者內閣換一個名字就可以發揮作用了。

建立軍機處,一方面皇帝需要利用軍機大臣在外朝的兼職,來控制影響朝政;另外皇帝也需要更專業的大臣給他提供切合實際的施政方法。這些都得需要一種更秘密的通信方式---密折制度。

準確來說,奏折制度是從雍正時期才開始的。

而題本和奏本,清承明制,但,朝廷拖沓,低效,透明等原因,雍正也是完全接受不了,隨后才慢慢發展出來軍機處。

皇帝便把自己的想法合盤托出;這些看似輕柔的話語,仿佛像一把把重錘一樣,把還有些醉意的大臣都驚醒了。

朱由檢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們幾人是跟外朝的朝臣不一樣的,我更相信你們的忠誠和專業,但不相信他們!

我要的是高效的,小范圍的建議機構。而不是看似更安全的集體決策。

皇帝既坦誠又大膽的話,讓孫、袁。李三人心里復雜的說出不話了。

他們一方面即為自己為皇帝心腹之臣而激動,另一方面他們也認識到軍機處的設立在軍事層面,某種程度上似乎代替了內閣,他們也為之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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