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布局
- 漢末:舍弟算無遺策
- 石壕史
- 3139字
- 2023-12-31 23:55:40
(先祝大家新的一年越來越好,心想事成!)
“跑了?”當聽到漢子說那人跑了,劉渙不由嘆息。
其實這幾名漢子正是他早上從劉宅出發時,劉普安排的那幾名劉家侍從,當時劉渙想到黃安的宅院中既然已經有五十多人,再多添加二十名手無寸鐵的漢子也是無用。
于是他便安排這波人去城南蹲守那沛國人。如劉渙先前與許乾所說的那樣,縣丞張匡在城內無事,那沛國人就不會亂動。
但是,一旦他得知縣丞張匡事發,這家伙肯定會掉頭就跑。
只是他沒有算對這家伙的逃跑路線,只以為這家伙可能和合肥侯有關,便讓人去南門盯著。其實正如劉曄所說,這家伙如果真的和合肥侯有勾結反而不會往合肥跑,至少他往北方跑即便被抓住,也可以否認和合肥的任何關系。
“不過大郎君請放心。那人能跑也實在是起初我們不認識他,當我們查到他時,其趁機縱身,往北邊逃。”漢子拱手,“我們的人也立即跟著追了上去,不會讓他輕易脫身的。”
“那人身邊還有其他人嗎?”
“有!”漢子也忽然想起來,“有兩名游俠兒,被咱們擒住一個,砍傷一個。”說著漢子也擔憂起來,“傷的那個眼看是快要沒氣了。原本俺們準備去縣寺備案的,卻聽說大郎你在縣寺立了偌大名聲,所以俺們便想著在此處等著你。”
順著漢子的目光,劉渙果然在不遠處瞧見另外幾名扈從拎著一人,邊上還躺著個人。
“將那受傷的了結掉,活著的留著。”隨口吩咐一句,劉渙便要轉身回去。
不過剛走兩步,他又停下腳步,喊住了漢子,“你且等等,將那兩個人都帶到偏僻地方,我一會就過去。”說完他就朝周泰幾人走去。
其實周泰幾人瞧見劉渙忽然在城門下和幾個人交頭接耳后,才恍然醒悟,這劉郎君本身便是成德的高門大族啊!
“先前我讓家里的扈從在北門蹲守,想要捉住那個沛國人。”劉渙開門見山。“結果還是讓他走脫了,眼下只捉到兩個隨從。”
“大郎你怎曉得那沛國人就會走北門的?”周泰當場表示不理解。
“沛國在北,他不往北難道往南?”鄭寶立即說出他的見解,“劉郎君你說俺說的對不對?”
“你是對的。”默默看眼鄭寶,劉渙沒多說,“待會我準備去審下那兩個隨從,周泰、許乾隨我一道。你和蔣游繳暫時在此處等著,我問清楚,咱們再做打算。”
撇眼蔣欽,鄭寶當即挑了挑眉,表示理解。
于是,劉渙領著兩人找到劉氏扈從剛才告知的偏僻地。
此時,那個傷者明顯已經氣若游絲,沒受傷的那人也是精疲力竭,不能動彈。
當周泰兩人瞧見劉宅十數名壯碩的扈從時,也是互相對視交換了眼神。大概他們也明白劉郎君的意思,這十幾個漢子雖然對劉大郎頗為恭敬,但眼神中卻沒有敬佩和信任,這與他兩人對劉渙的態度并不相同。
“大郎君,那家伙嘴很硬,怎么問都不說。”見劉渙領著兩個健碩漢子過來,剛才向他稟報的扈從,也走了過來再次匯報。
顯然這漢子剛才將這兩人拖到隱僻處后,對那個被擒拿的漢子進行了短暫的拷問。
點點頭,劉渙略過那被擒的漢子,徑直朝那傷者走去。來到他跟前蹲下,劉渙伸手撥弄下他的臉頰,“臉色都已經慘白,看起來是失血過多,不過也還能救。”
一直閉著眼等死的漢子聽到劉渙的話,也緩緩將眼睛睜開。
“當然我救你也是有條件的,你告訴我那人的底細,我就救你一命。”雙手搭著膝蓋,劉渙盯著傷者,面帶微笑。
撇他一眼,傷者又重新閉上了眼。
見狀,劉渙也不惱,只是笑笑起身,“周泰,把他了結掉,我不喜歡和廢物多話。”
當場,劉渙剛走。身旁的周泰二話不說,挺著手中刀就把這傷者給送走,而一眾劉宅扈從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周泰已經擦擦腰刀,重新跟上劉渙。
等三人再來到被擒的漢子面前時,這位親眼目睹同伴兩句話就被殺的漢子,忽然梗著脖子大聲道:“你把我也殺了吧!我是什么都不會說的。”
“你這就多慮了!”再度笑著蹲下身,劉渙同樣捏捏他的身體,“剛才那家伙眼看都要斷氣了,我了結他是在幫他。而你明顯是沒甚問題的,我自然要好好盤問盤問你了。”
從腰間摸出匕首,劉渙在漢子的手臂上蹭了蹭,“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是什么嗎?不是傷痛。而是恐懼,你想想看,我如果讓人把你綁在一個黑暗的地窖里,然后給你手上割開一道口子,讓你的血一滴一滴落下。你猜你最后是怎么死的?”
愣愣看著劉渙,漢子原本只是輕微顫抖的手,此時抖得更加厲害。
他能感受到那種無助又絕望的恐懼,比起這種折磨的死刑,他更愿意剛才被人一刀捅死。
“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樣?”漢子也算看出來,這年輕人比其他人都要狠辣而且更能做主。“我并不知道什么!”
聽到他說話,劉渙嘴角也浮現微笑,既然他松口,就說明他是愿意配合的。
“我很喜歡識時務的人。”拍拍漢子手臂,劉渙壓著匕首,“那沛國人叫什么名字?在成德還接觸過哪些人?”
“我只知道他姓周,其他的不清楚。”漢子沒有絲毫猶豫,“在成德他只是先前和鄭縣尉,后來和張縣丞交往過,其他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家族。”
“其他郡縣重要的人物呢?”
“并沒有,他好像行事特別謹慎,而且我們只不過是他從壽春雇傭的游俠,只負責護衛他的周全。至于他具體要做什么,又是哪里人,我真的不清楚。”說著漢子都快哭了,他也發現自己的價值真的很低。
“那我再問你最后一個問題,你想清楚了答。”劉渙也看出來這人知道的并不多,“那姓周的沛國人此番來成德,是為了自己的目的還是奉了誰的命令來的,你能分辨清楚嗎?”
沉默思考良久,漢子篤定回道,“我覺得他是奉命來的!至少應該是提前有謀劃的!”
“怎么說?”
“他全程都有文書,包括進出成德,與成德的縣尉、縣丞結交,都很從容且符合禮數。我認為他肯定是提前謀劃好的!”
捏著匕首,一下一下的拍著漢子的手臂,劉渙沉思半晌,才忽然站起身,“此事不簡單,速速遣人上報方伯!”
說這句話的時候,劉渙的目光也看眼周泰與許乾,“眼下知曉全部情況,又能讓方伯信任的唯有你二人。”
“我去!”當場許乾拱了拱手,“周大對壽春并不熟悉,我去壽春向方伯稟明此處情況。”
“既然如此,那你也將此文書帶給方伯。”說著劉渙從衣襟內拿出一封文書,“這是昨夜我在家中寫好的公文,原本打算抵達壽春后再潤色一下,呈交給方伯。但眼下情況緊急,你徑直將此書信交給方伯吧。
在書信中,我也將原本在瓦埠湖邊誘敵的計策寫了進去,只是眼下情況有變,以我目前的人手恐怕并不能將賊人殲滅。所以,你到壽春后,務必要請方伯增派援兵來瓦埠湖剿賊!”
“大郎放心!”拿過文書,許乾當即也不廢話,立即騎上一匹快馬直奔北方。
等他走后,身旁的周泰忽然開口詢問,“這家伙還要留他嗎?”
“留他一命!”看眼地上的漢子,劉渙想了想,“這人也算是一個重要人證,等回到壽春后,還有用處。”接著又掃眼一眾扈從,“接下來我要押送張匡去往壽春,沿途肯定會有風險,你們當中若有膽小害怕的。眼下就與我說,我放你回家。”
方才親眼瞧見跟在大郎君身邊那青年的狠辣手法,此刻一眾劉宅扈從毫不懷疑劉渙言語的真實性。
若是先前他們還只是懾于家主劉普的威嚴,對劉渙保持應有的尊敬。那現在的他們算是徹底明白,從殺死劉尤開始,劉家大郎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懦弱的劉渙了。
“郎君說著這是哪般話。雖說是家主讓俺們來跟隨你聽用的,但這里面又何嘗沒有俺們也想搏一份富貴出人頭地的心思。”當場領頭的漢子朗聲開口,“再說了有俺們跟著郎君,你下次遇到事情用起來也順手不是嗎?”
漢子身材壯碩,眼神狠辣,雖然年歲不大,但儼然已經是幾人中能說話算數的人物。
“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牛大,受劉公庇佑多年。當年家里人死光了,多虧劉公收留,還給俺起了名,叫甚牛金。”青年想了想,也憨笑起來,“不過大伙還是喜歡叫俺牛大,俺聽著也喜歡。”
默默看著牛金,劉渙點點頭,卻又直接說道:“既然有名,你以后就叫牛金便是。后面這伙扈從都歸你管理,你以后跟我做事。”
“俺聽郎君的!”牛金笑著撓撓頭。
對這個耳熟的名字,劉渙實在想不起來他是什么人物,索性也不再想,而是回身去與鄭寶等人交代事情。
既然決定要繼續往北,眼下天色將晚,就只能在城內先休息,到明日再出發往壽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