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啦啦啦，我是賣報的小當家……”

章樂哼著歌，開著羊車（景觀車）帶章野在鎮上勘景。

當然是選《目中無人》的拍攝地。

章野已經逐漸認識到自己沒什么表演天賦，明星夢淡了許多，決定先專心做好幕后工作。

當然，沒有天賦不代表做不好，只是需要加倍甚至十倍的努力。

別的行業可以，演員這行確實行不通，一來，沒那么多機會讓他去發揮、驗證；二來還是誘惑太多，很容易迷失甚至沉淪。

方冰冰這幾年演得夠多了吧，還有未來幾年的大楊，都是一年幾部電影加幾部電視劇同時上映的狠人。

可誰會覺得她們的演技有進步呢？

大楊出道時顏值不行，但演戲頗有靈性的，大火之后就迅速擺爛了。

方爺倒是一直都有刷獎的野心，為此“兢兢業業”，演技一樣沒進步。

大抵就是天賦上限了。

周公子、章國際一出道就差不多站在了方爺的終點線上，方爺上哪說理去？！

所以章制片說，天賦不行，就只能靠閱歷，以生活的智慧來彌補。

而那是需要經歷、需要時間積累的，而且男人嘛，過十幾二十年再來出演大叔也不遲。

不單章野，張松文都被老板說服了。

于是章樂開始重點培養章野的制片能力，《目中無人》就帶他練手。

從勘景開始，后面的預算表、拍攝控制、選角、后期都得讓他走一遍。

才不是因為想偷懶。

片刻后來到秦王宮景區看庭院，章野拿出任祺光的分鏡腳本到處對比。

走了一圈，深沉道：“這里太通透了，我想要自然光暗一些的，喻示世道黑暗和人物內心的壓抑?！?

章樂：“……”

重新上車，開了兩分鐘才說道：“爺啊，你要謹記類型片為什么叫類型片，當然是因為特色，經常有人說喜劇電影劇情薄弱，沒有深度，這話不見得錯，但態度肯定有問題，你特么的都說是喜劇電影了，來這追求深度是不是搞錯了什么呀，對不對？”

“所以，武打片要不要深度？有當然最好，但如果深度與武打無法兼顧的時候，必須保留武打，要優先考慮打得好看、打得熱血，這本就是類型片存在的意義?！?

實習生章野“嗯”一聲，“打得熱血有王師傅，拍得好看有任導演，我相信他們?！?

章樂：“……可你在給他們上難度。”

章野嗤笑，“我一高中生還能難得到他們？”

章樂撫額，“任祺光也就大專，你王師傅連小學畢業都沒有?！?

“呃……”

章樂的手機忽有來電，是霍劍起。

他立即靠邊停車，“霍導，是有什么需要嗎？”

霍劍起：“沒有，我這還有幾天就能做好，是13號的金雞百花的頒獎典禮聯系我了，我不想中斷工作?！?

章樂聞言立感不滿。

不是不滿霍劍起，而是不滿金雞百花的主辦方，亦即電影協會。

不聯系制片單位是什么意思？

他親自填的報名表，聯系方式第一行寫的就是章制片以及手機號碼。

以后再也不上趕著報名了，讓他們來求我！

章制片心里氣哼哼的，還是耐心問道：“你那有消息能拿獎嗎？”

霍導默了三秒才說道：“大獎應該都給《集結號》了，萬倩肯定能拿個最佳新人，還有個優秀故事片獎，我們有一定機會?！?

這肯定是內部消息了。

章樂反而松一口氣，“那我也不去，讓萬倩做代表?！?

關鍵人家也沒請他呀！

“嗯，反正就這么個事，你安排?！被魟ζ鹫f完就掛斷了。

旁邊章野好奇道：“優秀故事片獎，聽著也不錯啊?！?

章樂哼哼，“可另外還有個最佳故事片獎，還經常是雙黃蛋、三黃蛋，優秀故事片獎也一樣，這還不一定能拿，我不去。”

金雞百花現在是兩年一評，近兩年攝制的作品都能報名。

不要求公映。

“《集結號》沒有女主角啊，那這兩年還有誰能跟萬倩競爭最佳女主角？”

“那可多了，人家標準跟你不一樣?！?

……

二人快天黑時回到公司。

章樂發現二樓還亮著燈，就上樓看了看，見整個籌備小組都還在工作，一個個干勁十足的樣子。

劉二詩已經進組了，因為王師傅需要根據她的表現設計武打動作。

這時候還綁著威亞繩子跟阿蘭對打呢。

這過程當然也需要任導演從拍攝角度給出意見。

章制片看了一會，對任祺光道：“二詩還是瘦，讓她多吃點，爭取正式拍攝前增10斤?！?

前邊劉二詩一個趔趄，扭頭，滿臉驚恐地說道：“一個月不到，加10斤？”

章制片很認真地點頭，“虛胖也行，多吃可樂、奶茶、炸雞等等，其實你再加20斤也不胖，叫潤?！?

劉二詩本來要抗議的，聽到最后卻是微怔，“潤？”

章樂也醒悟現在不流行這個形容“詞”，解釋道：“水潤，有女人味?！?

說完也不管別人怎么想，轉身要走，卻瞥見一個攝影師提著至少二三十斤的機器小跑著下樓而去。

章樂心里一動，小聲問任祺光：“你這里有個很大力氣的攝影師？”

“哦……”任祺光失笑，“那是集團的人，力氣不是一般的大，幾十斤重的機器在他手上跟玩溜溜球似的，之前在短片劇組我就教他攝影，正是期待他能拍各種快速運動的武打鏡頭，可能會有奇效，你覺得我這想法怎么樣？”

章樂心說你很不專業！

但沒有說出來，而是默默走到窗邊，等了片刻，卻不見那攝影師露面。

顯然他沒有從大樓正面離開。

“嗯，想法不錯，好好干?！闭轮破呐娜螌У募绨蛞允竟膭睿S即上樓去。

初當大任的任導精神大振，回到人群就吼：“剛剛章總說了，大家好好干，票房過億不成問題！”

眾人“哇”的一聲。

只有阿蘭神色懷疑地看著任導，但后者根本沒注意到她。

小章子在家里說的明明是頂多小賺，怎么就票房過億了？

劉二詩一開始也很興奮，但接著就忐忑，壓力山大，“阿蘭，你說，我要是演砸了，章總會不會怪我？”

“怎么會呢？”阿蘭左右看了看才神秘兮兮地說道：“其實王師傅是提議柳宜妃來演的，可小章子說了，你比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