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冰冰大抵是不想看見李彬彬的，握手之后就告辭，臨走卻問蔣主任是否同行。

后者一怔，當即表示同意。

兩人走出橫流公司，共乘而去。

朱從珍和徐天濟站在門口，后者好奇道：“李彬彬真的找到飯店那邊了？”

霍導這么搶手的嘛？

朱從珍搖頭，“剛剛是章總的電話，讓我下午買幾捆醫用棉布回去。”

徐天濟：“……你就不怕露餡？”

朱從珍冷冷一笑，“露餡又如何？那二人能奈我何？”

徐天濟氣得無語，轉身喝茶去了。

此時，車里的方冰冰對蔣星辰請教，“蔣主任，這項目是不是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蔣星辰微微一嘆，喝了兩口礦泉水才說道：“方小姐還沒看到詳細劇本吧？”

方冰冰：“沒，據說話劇院有詳細劇本，特別好嗎？”

“我們華影也有了。”蔣星辰笑了笑，“那不是好不好的問題，而是意外，非常意外，它并不是一個很文藝的本子，或者說就不像是霍導會拍的本子。”

“我們內部討論過，這個項目盈利的可能性很大。”

方冰冰聞言頗為疑惑，輕笑道：“這太武斷了吧？”

市場變幻莫測，馮鋼炮的《夜宴》都翻車了，憑什么霍導改改風格就敢說盈利？

“怎么說呢？”蔣星辰理了理思緒，“霍導是一個很淡薄的人，他喜歡拍的也是生活里的小事，卻有著將小事拍出使命感的才華，而《孫尚香》其實是一個有些吵鬧的劇本，尤其是頭尾部分，吵鬧、擁擠，別人拍也許會讓我看得頭疼，但我就是相信霍導不會，而中間部分正是霍導最擅長的人與自然，所以，影片質量有保障。”

“至于市場方面，就不得不說章樂這個人了，《醉酒的蝴蝶》現在可是如火如荼，它足以說明章樂是一個很聰明的操盤者，而這是他第一個影視項目，我們相信這項目至少不會缺熱度。”

“另外，從他莽撞聯系霍導的行為來看，他很清楚自己需要一個什么樣的導演，主演人選也是他先提議的，不得不說他確實具備一個電影制作人的基本素養。”

蔣星辰掰著指頭總結道：“合格的制作人、劇本，優秀的導演、主演，可以預見的熱度，成本也不大，能集齊這些要素的項目屈指可數，預判它會盈利很合理吧？”

方冰冰哭笑不得，“蔣主任，我怎么覺得你才是制片人？”

這才是投資會議上的項目演講嘛，再搭配一份PPT就很到位了。

蔣星辰卻是苦笑，“我之前確實跟章樂爭取過，被毫不客氣地拒絕了。”

“呃……”

——

盛夏的午后火辣辣的

三分醉意的揚間走在路上一會就汗流浹背。

不是坐不起車，而是想多走走，感受腳踏實地的安穩。

最近著實是有些飄飄然啊！

一個月前他都想好回魔都后怎么夾起尾巴做人了。

可現在？

回去不敲鑼打鼓放鞭炮都對不起自己。

“愛情不是你想買，想買就能買，讓我掙開讓我明白，放手你滴愛……愛愛愛愛不完……”

哼著歌回到東濱路工作室，就想進去看看歌曲的后臺數據。

走到門前卻聽見里面傳出說話聲，再一按門把，果然是開著的。

推開門，卻見兩個熟悉身影坐在沙發上，同時看來。

揚間微怔，二人卻已“嘿”的一聲歡呼，一人上前一個擁抱。

曹平、劉澤業，之前酷愛樂隊的Brothers！

還是那個樣子，曹平劍眉星目白T恤白褲，一看就知道是個潮人，劉澤業面部瘦得顴骨突出，穿休閑中褲加黑色T恤，喜歡把帆布鞋當拖鞋穿，主打嘻哈風。

“阿間，太不夠兄弟了吧？火了居然一聲不吭，說好的茍富貴勿相忘呢？”

兩人一人一拳打在揚間的胸膛上。

后者驚醒，一個回了一拳，“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你們說。”

話一說出來鼻頭就酸酸的，眼睛濕潤。

畢竟是好幾年的兄弟，哪怕散伙時有點不愉快，再見面終究情難自禁，心如熱泉。

曹平和劉澤業相視一笑，前者說道：“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誰不買歌啊。”

揚間微怔，感覺這話頭不對勁，問道：“你們怎么知道的？”

雖然MiChi聲稱他上山下鄉買了300多首歌，但應該也不會對外這么說吧。

遠在京城的他們怎么知道這邊的歌是買來的？

劉澤業移步關上房門才說道：“大概十天前，有個人聯系我們，問我們跟你是什么關系，知不知道什么歌聲里，當時我們在酒吧準備上臺，轉頭就忘了，直到這幾天，《醉酒的蝴蝶》忽然在京城火起來，我們看了歌曲信息才發現編曲跟你同名，而且滄海工作室也在橫店，基本就確定是你了，可又想起那個打聽你的電話，就不太放心，過來看看。”

曹平補充道：“你現在火了，很容易惹上是非。”

“十天前，歌聲里？”揚間有點驚疑，那時候他在天宇學習呢。

《我的歌聲里》至今都還沒有發布，理應只有橫流和天宇的人會關注。

又拿著歌名去打聽“揚間”的，肯定就是天宇的人啊，至少是與之相關者。

“他們查我？”

想到這里，揚間頓時生氣。

旁邊二人見他面色變幻，曹平擔憂道：“不會真的惹上事了吧？”

“沒什么事，你們先上樓休息，我去找一下MiChi。”揚間說著將鑰匙遞給曹平，就轉身出門。

屋內兩人再次對視，出了工作室，走到樓梯間，劉澤業才小聲說道：“看來那人沒說錯，滄海的歌有版權隱患。”

曹平皺眉道：“反正我不贊成介入，你如果介入，我肯定幫阿間作證。”

劉澤業氣道：“我沒說要介入，我的意思是，那MiChi能買，我們也能買啊，跟阿間打聽一下歌曲的來歷沒礙著誰吧？”

“有意義嗎？”曹平怒其不爭，“買歌賣歌的那么多，又有幾個能唱火的？《醉酒的蝴蝶》要是一開始拿去賣，估計一千塊都沒人要，那你買幾首價值兩千塊的、三千塊的，你就能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