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來找茬
- 重回1983從放露天電影開始
- 大米上鍋蓋
- 2574字
- 2023-12-28 10:30:11
失敗的一次請人,牛友鐵感覺自己這輩子從來都沒這么吃癟過。
明明知道自己的丈母姨是被她男人脅迫了,可那一刻自己就是開不了尊口。
哪怕是看在王玉蘭的面子上替他丈母姨打抱不平一次,也沒有,唯有一腔濃濃的恨意。
回去的路上,牛友鐵騎的很慢很慢,滿腦子里都想的是他丈母姨被她男人威脅的恐怖場景,可細細一想,又覺得好像哪里沒對。
哪個女人在面對男人暴打的時候還依然固執地選擇留下?難道就為了死后能埋進夫家的祖墳里?
除非她是在……
想到這里,忽地一下就想通了,一切都像是河道被疏通開了一般,牛友鐵這才長長地松了口氣。
不由加快了騎行速度。
冬日晝短夜長。
回到胡同里時,太陽已經開始落山了,一抹余暉,穿過大洋槐樹的枝丫,照射到他的大方臉上,一剎那,刺激的眼睛都睜不開,連續打了兩個噴嚏。
此時他早已將心收回,投注到了自己的放影事業上。
在他看來,重生越來越像是一場搞錢的大型游戲。
給二慶治病要錢,供倆娃上學要錢,還貸款要錢,翻窮身要錢,干啥都要錢,不搞錢搞什么?
堅定了信心后,牛友鐵便決定去牛進財家走一趟。
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昨天到今天都過去快一天多時間了,牛進財這狗東西應該把協議弄好了吧?!?
抱著去看看的心態,牛友鐵又騎車穿過大洋槐樹,往中胡同里去了。
來到稍門口,例行公事地敲門。
很快,院子里的狗就旺旺旺地叫個不停,院子里立刻響起了趙愛葉的阻狗聲,牛友鐵打起車撐,稍門很快打開了。
“咦,是鐵蛋呀!”
趙愛葉仍然很世故的樣子,卻讓人感到舒適自然。
“我哥呢?”牛友鐵開門見山問。
“你哥出去了?!?
“去哪了?”
“不清楚,不過晌午吃了飯就出去的,到應了還沒回來。”
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我估摸著,你哥肯定是去找鄉親們簽字了,自從昨天跟你簽了協議之后,你哥整個人就心驚的,像著了魔一樣坐都坐不住?!?
“嗯?!?
“要不,你先回我屋里來坐,你哥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壁w愛葉熱情地招呼。
牛友鐵知道這是一句危險的客套話。
笑著婉拒了,當然他也不擔心成功不了,畢竟在這沒手機沒電腦沒網絡,甚至連收音機都很少的年代,誰不想看一場電影?
隨即騎車往地莊方向去了。
該是回家的時候了,再晚點牛友鐵也放心不下大慶和二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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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地坑子的時候,遠遠的,牛友鐵就聽到了地院里熱鬧哄哄的,就像一大群人擠在一起吃席一樣。
牛友鐵一開始還以為是牛進財,這家伙想通了,拿著協議親自跑來找他了,作為隊長,無論干啥事,只要一出動,屁股后面自然少不了一群碎狗腿子。
可是推著車走到稍門頂時,牛友鐵才發現畫面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人群中不見牛進財的影子,反而大都是些自己人,不用說都是跑來看熱鬧的。
人群中間站著三個愣頭小伙,個個手里攥著一根胳膊粗的扁擔,有將近兩米長,兇巴巴的樣子,能吃人。
再搭眼細細一瞅,好家伙,直接就瞅到了他這輩子都不愿見到的人。
——王婆!
身子不由一顫,心中狂呼:他奶奶的腳后跟,還真是冤家路窄了啊!
與此同時,就想到了王玉萍給自己的寶貴提醒,只怪自己當時大意了,可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該來的還是會來,遲早的事。
本能的,推起車就要掉頭走人,可端地就給院里的人瞅到了,有人忽地大喊一聲:
“哎呀!他四達回來咧!”
“回來咧!”
“人終于回來了!”
這聲音是從他三嫂子謝笑萍的口中傳出的,前世她就是個‘高音喇叭’,尤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牛友鐵又氣又恨,可又沒辦法。
緊跟著,就像蝴蝶效應一般,院子里所有人的眼睛就都齊刷刷地看向了自己。
牛友鐵簡直要崩潰掉,“我日塌......狗娘養的!”
胡亂地發呱了一聲,旋即心都懸到嗓子眼了,車頭還沒調過來,人就懵掉了。
又想到大慶和二慶,心又本能地抽緊。
“狗娘養的,老子到底是走還是不走?”
“走……不走……”
牛友鐵的心搖擺不定,完全拿不定主意了,走的話,他知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大慶和二慶都在窯子里,這些土匪要想存心找事的話,還怕抓不住人?
可要是不走的話……
說時遲那時快。
當牛友鐵再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個年輕小伙和一個少年已經追上了塬,往前一拾,一個抓住他的車頭,一個抓住他的車座,一前一后,把車子箍的個死死的。
就在這緊急關頭,牛友鐵終于冷靜了下來,心中開始梳理:既然王婆這尊大佛都親自到來了,還能有啥好事?
無非就是想阻止自己說林若蘭這樁媒事。
當面對這倆小伙子的無禮時,牛友鐵也徹底釋然了,畢竟兩世為人,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頂天不就是一頓暴打么?
他讓自己的心沉下來,將大腦完全放空,然后讓一切都轉向原計劃,自己雖然沒在意王玉萍的提醒,但有過一剎那的防備。
“今年不就是史無前例的儼咑年么?”
“打架斗毆的嚴重性,除了小孩和死人之外,難道還有哪個活人不知道的?”
“對了,這里可是我家??!這是我的地盤??!”
“我慌什么?再說,這鄰里鄉親,這么多看熱鬧的,我還能怕他們把我打倒?我不會跑?”
想到這些,牛友鐵便徹底地踏實了,恍惚間,再去看這兩個年輕小伙,就好像是在看自己前世請來的兩個員工一樣。
便不慌不忙地問:“王婆人呢?”
很顯然,這倆小伙子連打架的姿勢都列好了,可牛友鐵的冷靜,直接讓倆人都齊齊地吃了一驚,“他居然一點都不慌?”
“王婆在院子里,你要干啥?”少年冷峻的目光掃了牛友鐵一眼說。
牛友鐵也跟少年對視了一眼,很快就發現少年年約十五六歲,秉性其實并不壞,只是給仇恨沖昏了頭腦。
“你剛干啥去了?”年輕人也很不客氣。
牛友鐵同樣也扭頭瞅了一眼,年輕人跟自己年輕不相上下,又俊又陽剛,還有一雙大眼睛,五官較為端正。
忍不住嘆道:他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我剛剛去,去看鬧娘了,咋咧?”牛友鐵目光柔和地盯著年輕小伙的眼睛說道。
僅僅不到三秒,這小伙的眼神就弱了下來,無處安放,看向了別處。
“你是不是去給人說媒了?”少年恨恨地質問。
“我說媒?咳咳,我又不是王婆,我能說啥媒?”
少年不相信,用另一只手抓住了牛友鐵的衣襟,吃住又恨恨地問:“可王婆說你故意把給我哥說的休子給其他人說去了,你可咋說?”
牛友鐵一聽這話,就覺得這少年瓜的可愛,接過話茬就說:“你聽誰說的,根本就沒有這回事。”
“王婆親口給我說的,你還想死不認賬!”
“王婆?呵呵,王婆明明就沒說這話,你要不信,咱就下地院里去,當王婆的面兒問個清楚,如何?”
少年眉骨一擰,又氣又恨,卻還是講道理的,便同意了,但手卻仍是死死的抓住車頭,走在前面,年輕人抓著車座,走在后面。
牛友鐵走在中間,倆人一前一后抓的死死的,車子都快給抬起來了,牛友鐵根本使不上力,便只好象征性地用手揇住車把手,給鉗著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