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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準備

牛友鐵回到胡同里時,太陽還沒從澇池旁的大洋槐樹上落下去。

時間還早,可牛友鐵又想回去看看大慶和二慶,可又覺得還有很多事情沒辦,回去了也只是看著倆娃,又不能做什么。

而就在這時,牛友鐵再次深刻的體會到有個人來幫自己看倆娃的重要性。

于是就又想起了他丈母姨。

“好吧,大慶你放心,達一定幫你把你外奶接來咱家的。”

不知不覺的,牛友鐵已經來到十字路口了。

剛剛心里還想著去找這些家伙呢,結果就好巧不巧地撞上了牛有光,是他玩的好的發小,這家伙也騎著個二八大杠,車頭上還掛著個灰布包包。

牛友鐵走上前,一副自來熟的口氣叫問:“牛有光,你他娘的這是要急著去哪呀?”

“趕集么,牛鐵蛋一天天,你看起來清閑的,把倆娃鎖在窯子里也不管。”牛有光耍笑著說。

牛友鐵沒跟他打趣,將計就計道:“你今兒該有空么?老哥我請你下永和街喝酒,成么?”

“成么,咋能沒時間?”

牛有光干脆的答應了,大冬天的,除了打牌暖熱炕,還能干什么?

“對了,該沒出啥事吧?”

“沒事,就是突然想喝幾杯?!?

“喝么,咱兄弟們有好些日子都沒坐喝過了。”

隨后,牛友鐵便帶著牛有光,順路去了牛學堅家中。

在牛友鐵的記憶中,前世他只耍了四個好哥們,除了牛有光之外,牛學堅也是其中之一。

牛學堅家住著兩孔黑窯,院子很小,窄拤的連屁股都挪不開的那種。

牛友鐵見到他人時,這家伙還正忙著做木活兒呢,牛友鐵拾腿進門,一把就把他手里的鋸子逮住,把絞繩松了綁,鋸子瞬間就散架了。

牛友鐵跟溝子就耍笑說:“這爛球活干了怕是都有大半個月了吧?”

前世牛友鐵也是個木匠,只是后來因為做木活不掙錢,便放棄了,而且,牛學堅現在做的這一出木活,也還是他進讓給他的。

給東家打一副高低柜,不算天數,一口價只給了個10塊錢的手工費了事。

這在牛友鐵眼里,一天都投不到一塊錢,純粹就是白熬煎,更重要的是還不管飯。

可對于窮漢牛學堅來說,已經是很滿足了,畢竟他的手藝也是馬馬虎虎的,這些工錢也算是很可以了。

牛學堅也沒有生氣,直起身笑著說:

“是?。《伎煲粋€多月了,不是我技術不過關,而是東家這貨,給的木料全是些碎節節子,沒辦法,我就只能給東拼西湊的胡對檔,可花了我不少功夫了,我看些,沒有兩個月都做不完?!?

“那就是說兩個月掙十塊錢么?”

“不然呢?”牛學堅用力地說。

看似很不情愿,實則美滋滋的,能賺十塊錢,對他來說,都可以給屋里置辦一大堆東西了。

再說了,這大冬天的,自己婆娘都能捏摸個針線活兒,他這個大男人不捏摸個木活兒,好意思么?

“那你想不想跟著我混?”牛友鐵嚴肅起來。

“跟你混?”

“是啊,跟我掙錢。”

牛學堅愣了一下,牛友鐵啥本事,他自己還能不清楚?

牛友鐵接著又說:“對,你想還是不想?”

“想啊!你想帶我干啥掙錢?”

其實只要是掙錢的事,這家伙是真假都激動,自己本來對生活的要求也不高。

牛友鐵說:“哥帶你放電影掙錢,給你開工資,當然了,放電影可比你做木活兒輕省多了。”

一聽放電影,牛學堅忍不住就想笑,牛有光也覺得很搞笑,放電影不都是李寶福這些大知識分子的事么?跟他有啥關系?

“嗨嗨,我說牛鐵蛋,你一個碎木匠,你不做你的木活兒,干哪門子的放電影,你還要給我開工錢?你哪來的錢呀你?”

說著說著,牛學堅就笑了出來。

牛有光也笑了。

隨后他勸導道:“老哥你聽我說,你最好還是把你的木活兒技術練好,練精了,就有財東人家喊你做木活,練不精...咳咳。”

牛友鐵沒再跟他們較真,畢竟自己目前這狀況,是沒有幾個人肯相信的,說多少也是白搭,不如實實在在做一件事來證明。

隨后,他也成功地叫到了牛學堅,反正兄弟們聚一起喝酒很正常。

三個人騎車又去了另一個發小牛耀兵的家中。

牛耀兵正忙著幫他達裝玉米,過會還要拉去地莊里磨碎,走不開。

可是當牛有光說了要下街去喝酒,這家伙一下就能走開了,趁他達沒注意,屁股一拍直接開溜。

隨后又叫到了另一位發小黎小剛。

到此為止,牛友鐵便覺得自己前世玩的好的發小就都叫齊了。

兄弟伙五人來到了永和街,牛友鐵在供銷社里買了幾瓶老隴東陳釀,干花生米,以及瓜子等吃貨。

轉了幾圈,找了一個還算闊氣的饸饹面館,每人點了一碗肉炒饸饹面,然后幾個人就開始吃喝。

因為是牛友鐵請客,所有人都對他很是好奇,牛耀兵為人活泛,率先問道:

“牛鐵蛋,你這家伙最近是在哪里發大財了吧?”

來的路上他就不止一次地問,可牛友鐵就是沒吭一聲,只嘰嘰喳喳說聒著小時候偷杏子的事。

“發達個屁。”

牛友鐵笑著說:“哥只是給人說媒掙了幾個小錢,不然才不會請你們這些眼熱鬼哩。”

“說媒?牛鐵蛋你還會給人說媒?不得了不得了?!?

“牛鐵蛋,你這么牛批,你給兵娃子說個休子么!”

“兵娃子他達是老鄉長,他哥是村支書,人家能看得起我這日弄彡?”

“咋個不行?你給兵娃子說休子,又不是給他達說!”

“說錘子哩,來,先喝上?!?

隨后,陶瓷酒杯嘩啦啦地碰了起來。

“這狗日的老隴東就是好喝!”

“好喝就再繼續喝么,牛鐵蛋這家伙不知道在哪發了一筆暗財,就是日鬼的不給人說,不說也罷,咱兄弟幾個今兒就多吃喝些,看他最大的承受限度有多大。”

“就是,喝喝......”

“嗨嗨,甭光只知道喝,既然連鐵蛋這懶家伙都能發財,咱為啥不能發?”

“兵娃子你這家伙,你屋里還不算財東么?你還心貪的想發啥財?”

“我有啥財東的哩,我屋里都算財東的話,你把他隊長達擺哪里?”

“他隊長達屋里這兩年日子過的也不錯?!?

“對了,我心里一直有個疑問,我一直不知道他隊長達手里的拖拉機是公共的還是私人的?!?

“這還用說,生產隊解散之初,就給他隊長達花錢買走了,聽人說花了千八百塊錢哩?!?

“千八百?他隊長達手里能有千八百塊錢?”

“是?。∧氵@些碎鬼精子,還一直懷疑我屋里多有錢,前幾年他隊長達手里就已經有了上千塊錢哩!”

“也難怪啊,他隊長達娶的休子就跟畫上的人一樣乖,真真是有錢人么?!?

“嗨嗨,你要說他隊長達休子乖,我看還不一定哩?!?

“是啊!誰說光有錢人休子就乖?鐵蛋休子不乖么?”

一提到牛友鐵婆娘,所有人都停住了,牛學堅趕緊岔開話題道:“來來來,酒能把人的嘴揇住?!倍似鸨泳鸵?。

牛耀兵忽地上來了興致,豪爽道:“來,誰跟我劃拳哩?”

“劃拳?來,咱哥倆來?!迸W堅笑著接招。

黎小剛自始至終都在看熱鬧,時不時把筷子放下,绱起手瓷箍箍的樣子。

牛有光也不善言辭,但很活泛地陪著笑。

“來來,高升魁!”

“五魁首——六六六?!?

“三星照——八臺座。”

“......”

牛友鐵沒劃過拳,不懂,為了激起黎小剛這老實疙瘩,抓起筷子,往頭上敲了一杠子,說:“來,咱哥倆打杠子?!?

黎小剛顯得很不展脫,呲一下臉都紅了,他最怕人堆里,也最怕別人把目光投送到他身上,每每此刻他就跟剛娶進門的媳婦一樣臊的就想跑、就想躲。

牛友鐵對他是再了解不過,又敲了一筷頭子,笑說:“怕啥?這里就咱弟兄們幾個,誰笑話你啥?”

微微一頓,又說:“不過,老哥我也能理解,你這上門女婿做的心里委屈,你老丈人對你也有意見,不過你試想想,哪一點不都是因為你沒本事?

“可本事這東西,就跟機遇一樣,沒機遇本事再大也只是個務農的對不對?不過你放心,今后跟著老哥我混就對了,來來喝,不說了,咱今兒就放開了喝?!?

黎小剛給牛友鐵的一番話刺激的醒了性子,捉起筷子就跟牛友鐵杠了起來。

“雞——棒子?!?

“虎——蟲。”

“棒子——虎,棒打虎!來,你喝?!?

“虎——雞,虎拉雞!來,你可喝。”

倆人敲了幾圈子,黎小剛敗下陣來,牛友鐵又把牛有光請上了陣。

倆人又嘰里呱啦地敲了起來。

不知不覺的,五六瓶白酒給全部干完,黎小剛、牛有光、牛學堅三人直接喝趴下,牛耀兵這家伙心奸,沒喝趴,但也快要不省人事,伏在桌子上緩神。

牛友鐵控制的好,并沒有意氣用事,從頭陪到尾都沒啥事。

面館老板心好,把幾張長條板凳拼接在一起,把醉倒的人放上去,還怕著涼,把火爐端來放在幾個人中間。

牛友鐵哪也沒去,陪著這些酒蒙子,一邊嗑瓜子一邊跟面館老板諞閑傳。

一直到天快麻麻黑時,這些家伙一個個才睡靈醒,可還是暈的分不清東西南北中。

“唻,起來尿尿了!”牛耀兵嘿嘿一笑,大聲戲耍道。

牛有光睜眼一看,驚的晃了一下,“我的天神爺,天咋黑了?”

“是??!你看咱幾個瓜的喝了多少!一覺睡醒,好家伙哩,天都黑了?!迸W堅哭笑不得。

隨后,幾個人便騎著自行車往回趕。

經過國營飯店時,牛有光似是看到什么,蹭的剎住車停了下來,跟溝子,后面的人也驚得剎住停了下來。

“咳......咋咧?”

“你咋不走咧?”

“好端端,你停下車干啥?”

眾人好奇,一聲接一聲問。

牛有光瓷了一會,指著面前的路抖抖索索地說:“你看,你一個個把眼窩睜大看看,看多大一個坑!虧到我眼尖看著了,不然你一個個瓜的冒騎上去,可就栽美咧!”

說完,激動的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眾人一聽,大半天都沒搞清楚這貨說了個啥,不過都很小心,畢竟天都黑了,不怕萬一就怕一萬。

牛有光想了想,然后忽地一下,直接把幾十斤的自行車給扛到了肩膀上,一邊往前走一邊示范說:“你們看著,就像我這么蹺過去!”

可當他蹺過去之后,牛友鐵緊跟著就嘰嘰嘎嘎地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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