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一群傻蛋,殺光你們啊!”
拿著手槍的黑袍人罵罵咧咧,在人群中硬擠過去,卻失去了沈仇的蹤影。
又一聲槍響!
楊威打死了一個襲擊者,左手接住了滾燙的彈殼,塞進口袋里。
他揪著沈仇的領子,藏到一個胡同里。
“之前不是很勇嗎?怎么萎了。”
現在的局面,失去一個可靠的隊友,楊威沒有自信能夠闖出去。
“真男人都這樣,你呢?再接著請神啊。”沈仇身體一陣陣發冷,直覺告訴他,若連續注射藥劑,他的身體會爆開。
反正結果也沒差,沈仇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他仰望著天空,語氣輕松的說道:
“死亡是個涼爽的夜晚,到今天我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楊威嘆了口氣,“真不想和你死在一起,老子還有房貸沒還完呢。”
兩個男人似乎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心中卻沒有對于死亡的恐懼。
胡同口有暴徒發現了他倆,四五個人堵在那里,手里拿著鋼管。
楊威舉起槍,不停扣動扳機,手槍發出“咔咔”的聲音。
內部機括依舊在運動,卻沒有子彈打出,彈匣空了。
楊威作為靈異六科的科長,身經百戰,僅憑手槍的重量就能判斷子彈數量。
之所以扣扳機,只不過是對自己的心理安慰而已。
總不能死到臨頭,什么事也不做吧。
沈仇仰頭望天,頗具一種安靜祥和的氣質。
突然,天空中有大群的白鴿飛過,它們撲扇著翅膀,飛過起伏的房屋。
發動機躁動的轟鳴聲響起,猶如野獸在嘶吼。
沈仇精神一振,眼睛恢復光彩,不可思議的透過房屋窗戶,向不遠處看去。
深夜以無邊無際的黑幕為背景,在一大群白鴿的簇擁下,亮銀色機車發出震耳的咆哮聲。
晶瑩的發絲飛舞,白若雪擰著車把,身體伏低,騎著機車前來營救沈仇。
刺眼的車燈照亮地下社區,讓所有只能在夜晚活動的人無所遁形。
沈仇無意識的張大嘴巴,今晚白若雪的身姿永久烙印在他的腦海里。
如果非要沈仇用一個字形容自己的伴侶,那就是“帥!”
機車上掛著刀袋,兩把刀柄露出來,細膩的鯊魚皮能提供使用者最好的手感。
白若雪眼神堅毅,將油門擰到底,沖進人群里。
擋在機車前方的人紛紛閃開,面對人類制造出的機械怪物,他們的頭腦終于清醒了不少。
白若雪身體后仰,提起車把。
重機車的前輪翹起,僅靠后輪提供抓地力,維持著一種脆弱的平衡。
泛著金屬光澤的機車兇猛的前沖,原本站在胡同口的暴徒在空中飛舞,吐出的鮮血浪漫的灑下。
車輪重重落地,白若雪側過頭看著沈仇,一只手舉起手機,以略帶幾分責怪的語氣說道:“怎么不接電話?”
沈仇急忙拿出手機,亮起的屏幕顯示有十幾個未接電話。
“抱歉,抱歉。周圍環境太吵,我沒聽見鈴聲。”
白若雪瞪了沈仇一眼,環顧了一圈周圍的情景,算是認可了他的說法。
“是挺吵的,那我就不怪你了,下不為例。”
說罷,又看向楊威,這回語氣就沒那么委婉了。
“你就是我家那口子的領導吧,大晚上的帶著他加班,萬一出了什么事,你能負起責任嗎?瞧你年紀挺大的,竟干不靠譜的事。”
年僅三十二歲的楊威啞口無言,只好撓了撓頭,砸吧著嘴,好想抽根煙啊。
地下社區經過短暫的插曲,英姿颯爽的白若雪引發了不少男人的關注。
他們一層層的圍過來,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白若雪面無表情,涌動著殺意,機車再度轟響。
以前輪為中心,機車尾端甩動,輪胎在地面留下碎屑,形成一圈焦黑的痕跡,逼退襲擊者。
白若雪一捏剎車,左腳輕踢,放下機車的支撐桿。
她大腿發力,身形躍到空中,雙手順勢握住了刀柄。
一系列動作流暢無比,帶著賞心悅目的美感。
在頃刻間,馬刀出鞘,刀刃反射著冷光,刀身上的血槽展現著完美的弧度。
白若雪手拿雙刀,身形在半空翻滾,兩把馬刀就像蝴蝶翅膀,在展開的瞬間帶走了周圍人的生命。
她輕巧落地,黑色皮靴踩在堅實的地面,手臂伸展,雙刀延伸了白若雪的攻擊范圍。
獵物和獵人的角色在這一刻翻轉。
哥薩克刀舞開始前奏,在靈巧的舞步中,雙刀在旋轉,在切割。
以地下社區為舞臺,白若雪展示著血腥殘酷的刀殺。
“無可挑剔的表演。”
沈仇目不轉睛的看著白若雪的舞蹈,肢體運動之間暗含某種拳理。
兵器!拳腳!本就是互通的,只是看武者自己能不能想通。
一刀刀飛起的血線帶走了暴徒們的勇氣,白若雪殺到他們膽寒。
以至于看到那張冷俏的臉龐,打手們就會不由自主的顫抖,黑袍人已經全部撤走。
刀舞進行到了末尾,白若雪手腕一甩,血珠從刀身上滾落。
馬刀重新恢復了潔凈,伴隨著金屬的摩擦聲,刀刃歸鞘。
白若雪細長的大腿邁動,繼續駕駛銀色機車。
和來時不同的是,后座坐著沈仇。
“啊~好安心的感覺。”
沈仇環住白若雪的腰,虛弱的貼在她的后背,能聞到淡淡的茉莉花香。
機車如一道閃電,駛出地下社區。
楊威急得跳腳,得益于白若雪帶來的震撼。
他趁著人們騷亂的時候,偷偷換上尸體的衣服,步行著離開,一路上膽戰心驚。
晚風吹動著白若雪的秀發,不時拂過沈仇的臉龐。
道路隧道的暖光打在他們兩人的身上,享受著路上寧靜的氛圍。
銀色機車回到租住的小區。
白若雪左手拿著刀袋,右手扶著沈仇,走過一節節樓梯。
沈仇傷得很重,意識陷入半昏迷,身體大半的重量壓在白若雪身上。
她目光中透著對沈仇的心疼,緊抿的嘴唇暗示她內心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靜。
回到兩人的小屋子里,白若雪先把沈仇放在沙發上,然后找來醫藥箱,給沈仇包扎傷口。
沈仇突然睜開眼睛,神情冰冷。
“你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