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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李瑞的執念

與此同時,在凡間的世界里面,青嶼山下的防疫工作正在老人的手中不斷推行著。

最近幾日來,李瑞在侍童和一群村民的陪護下,駕著牛車開始在附近的各個村莊里面游行,奔波勞苦,每到一座村莊就會去拜訪當地德高望重的老人和村長,費盡口舌推廣著竹簡上面的防疫措施。

而與此同時,牛車上攜帶的藥材,也在以肉眼看見的速度減少著。

到了第八天的時候,李瑞坐在牛車上面離開腳下的村子,繼續朝著下一個村莊行去,連日來的奔波,讓這位年過花甲的老人神情疲憊,卻依然強打起精神在路上謄抄著竹簡上面的字跡。

“少郎君給的藥材所剩不多了,安排人去大山里采藥了嗎?”

坑坑洼洼的泥路上,老人倚在牛車上晃晃悠悠,抬起眼睛開口問道。

“李老,已經安排人去了,過兩天就能帶著藥材回來了?!?

牛車旁邊,一個漢子開口說道。

前方的侍童牽著黃牛,心疼老人的身體情況,忍不住勸道:“這些事情交給我們去辦就行了,您多大歲數了,又何必受這種勞累。”

李瑞聞言睜大雙眼怒瞪了侍童一眼,喝罵道:“事關幾十個村子的安危,這等事情豈能兒戲,老夫若不親自操辦,交給你們這些愚夫怎能辦好!哼!那些宗族何其頑固,若非老夫身為巫醫在附近還有些威望,那些村子又豈會這么順利推行防疫之策?!?

那侍童被罵的不敢還嘴,連忙低下頭去。

卻在這個時候,李瑞將一卷竹簡砸在侍童懷中,怒聲說道:“這份竹簡老夫已經抄好,到了下一個村子,記得交給當地村長。”

說話間,李瑞望著路上稀疏的行人,道路兩邊青黃不接的莊稼田地,悠悠嘆了口氣。

“這災年不好過啊,要不是少郎君的這份恩惠,不知道多少人活不過來年啊?!?

一聲嘆息還未落下。

天空之中,驟然響起一片驚雷之音。

李瑞心中一驚,抬眼看向空中,卻見天空依然晴朗,遼遠澄澈,不禁深深皺起了眉毛。

白日驚雷。

這可不是什么祥兆啊……

半晌之后,李瑞的牛車終于抵達了目標村莊,因為早前一個大漢已經提前一步來到了這里,將李瑞老人所來的目的告知了村長,因此當他們一些人來到村口的時候,那位村長已經帶著眾多村民等候在外面。

“來了!李家村的巫醫終于來了!”

最近幾日里,村民們也或多或少聽聞過老人的事跡,臉上紛紛露出激動之色。

“老丈,您真的有治療赤沃的辦法?”

村長邁步走上前去,渾身哆嗦著說道。

“這防治赤沃之疾的辦法,并非出自老夫手中,而是一位少郎君交予老夫的。”

李瑞朗聲笑道,將手中的竹簡在眾人面前攤開。

“當真有效?”

村中的一位老人疑聲問道。

“當真有效,最近幾日來施行防疫之策的幾個村子,目前情況都已好轉。”李瑞點點頭,神色肅然,“只要大家謹遵竹簡行事,再服用黃連湯藥,赤沃之疾自當藥到病除。”

聞言,村中的百姓紛紛大喜,只是當中依然有些村民露出不信任的神色。

畢竟數百年來赤沃之疾一直都是絕癥,不知道奪去了多少人的性命,每次疫情爆發都是尸橫遍野,就連朝廷官府都束手無策,外邪入體又豈是凡間手段可以治好的。

不過,既然眼前的老人帶來了一份希望,百姓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不消片刻,整個村莊在村長和老人的安排下,防疫工作迅速展開,村莊的宗族祠堂外面篝火燃燃,一個個巨大的陶罐很快便假設在火山煎煮起來藥湯。

緊接著,村中開始禁嚴,村民們紛紛待在家中大門緊閉,開始燒起熱水。

有些村民甚至顧不得水溫滾燙,就把雙手伸進盆里,燙的齜牙咧嘴。

有些當父母的,更是直接把孩童扔進缸里,絲毫不理孩童的鬼哭狼嚎,一遍一遍搓洗著孩子的身體。

各種各樣的的嚎叫,回蕩在村莊上空。

那景象比過節殺豬還要凄慘……

村中的空地上架起來陶罐,李瑞將隨身帶來的藥材配好比列,倒進里面煎煮。

待到藥湯煮好后,村長便帶著幾個健壯的漢子,抬著陶罐挨個敲響村民的房門,把湯藥送進去后一腳將打算出門迎謝的百姓踹了回去,罵罵咧咧地關上房門,繼續走向下一戶人家。

“防疫之法皆在在竹簡之上,切記先將村民隔離半月,直到在無人患上赤沃之后才可解除禁嚴,此外還有治病的藥材與配比,也都在竹簡之中,可以派村民去青嶼山中尋找。”

松伯將吩咐侍童將一卷謄抄好的竹簡交給村長,開口說道。

“多謝李老相救,若赤沃疫疾結束,我們村必將厚禮答謝?!?

村長帶著幾名村長,朗聲說道。

“呵呵,你們要謝,應該去謝那位少郎君?!?

李瑞擺手笑道,這一村的防疫工作已經順利推行下去,仔細囑咐了幾句后便不再繼續停留,架起牛車后朝著村外走去。

青嶼山地域內還有最后一個村莊,只要將防疫之策在那里推行下去,這里的百姓應該能夠免除這場災禍了。

前往青嶼山采藥的李家村民順利回來了,接下來的行程李瑞都已經安排好,坐在牛車上繼續謄抄竹簡,餓了就吃些攜帶的食物裹腹,累了就靠著牛車上閉上眼睛小憩一會,老人始終不曾下過牛車。

迷迷糊糊中,李瑞漸漸被耳畔的哭喊聲吵醒,再次睜開眼時看到了下一座村子已經出現在了道路盡頭。

然而,路上的景象,卻讓老人瞬間驚醒。

只見在蜿蜒的黃土路上,隨處可見一位位面黃肌瘦的百姓,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目光呆滯。

一位神情木訥的漢子推著木車,上面躺著一具老人的尸體,不遠處的地方,一位婦女抱著懷里的孩童放聲大哭,路邊的田里橫七豎八地躺著百姓的尸體,身上蓋著麻席,每個人都被病魔折磨地不成人形,偶爾有人微弱地動彈一下,奄奄一息。

年幼的孩子跪在父母的尸體旁,神色呆滯,雙目無神地盯著路上的人們。

抬眼望去,一片哀鴻遍野,人間悲慘。

“死了,死了,都死了……”

“嗚嗚……村子里的人都快死絕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眼前的一幕,讓李瑞如同雕塑般呆愣在那里,緊緊攥著手里的竹簡。

“前面是王家村吧……怎么死了這么多人……”牽著黃牛的漢子嘴里喃喃說道,眼淚不自覺就流了下來,“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記得那村子人丁挺興旺的,上次在田里還碰到過他們的村長呢,怎么就……”

“走!快走!”李瑞心急如焚,聲音顫抖著大喊一聲,“李牛、李廷你們二人留下給村民熬藥,能救多少就救多少,其他人速去村子,快!”

啪的一聲,黃牛發出一聲哞叫,拉著老人朝向遠方的村子奔去。

不久之后,牛車忽然在路上停下,前面的幾個大漢停下腳步,臉上露出一絲驚慌之色。

李瑞急忙出聲問道:“發生了何事?為何不繼續前行?”

侍童轉過身低聲說道:“前邊……有墨翎騎衛,正朝著我們這邊馳來?!?

李瑞老眼閃過怒意,最后無奈地嘆息一聲,道:“近日來那些墨翎騎衛四處急行,怕不是要和往年一樣來抓捕山中野人和那些身患赤沃的百姓,唉,路上的那些村民怕不是被這群畜生趕出了村子……”

在臨安郡城境內,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了,每當疫情泛濫之際,墨翎騎衛奉上層的命令都會前來鄉野抓捕身染疫病的百姓。

當然朝廷這樣做的目的也是為了防止疫情蔓延和山上的野人出來為禍治安,只不過那些被抓走的野人或者病人都會被統一驅逐到蠻夷之地中去。

至于結果,無論生死,基本上是無法回來了。

因此,這些墨翎騎衛所過之處,百姓紛紛避之不及。

侍童繼續說道:“我們要不要避一避,若是被他們盯上了,恐怕……”

身邊的侍童有些機敏,李瑞心中也明白,如今防疫大事在即,并不愿與墨翎騎衛有所交集。

“嘶屢屢——!”

正在這個時候,前方道路上,那一隊騎兵忽然發生混亂。

在李瑞等人驚愕的目光中,原本疾馳的馬匹仿佛受到了什么驚嚇一般,高高抬起前蹄,轉而偏離了方向朝著四面八方奔逃而去,任由騎兵們如何怒罵都沒有半點停留。

沒過多久,那隊墨翎騎衛就在道路上四散而去,很快消失在了田野里面。

“咦?”

墨翎騎衛,為何突然間就此離去?

李瑞驚疑不定,陷入了沉思之中。

沒有人看到,一條神逸的白蛇盤踞在天空云層間,血紅的眼睛閃過明亮的光芒。

……

綿延一片的田間道路上,馬蹄狂奔,一名墨翎騎衛的頭領坐在馬背上身形狼狽,拼命勒緊韁繩才堪堪將這匹受驚的戰馬停了下來,心有余悸地回頭望向遠際的那片村子。

在首領的四周,幾名騎衛馬術不濟,紛紛被甩飛在了地上,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

墨翎騎衛的戰馬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為了防止戰時馬匹驚慌甚至從小將它們放在猛獸旁邊飼養,早已經適應了虎豹的氣味,按理來說即使砰的猛獸也不止于此,但方才卻忽然間驚恐嘶鳴,四散奔逃,這種情況以前聞所未聞。

“頭兒!剛剛發生了什么?”一名面貌粗獷的大漢,狠狠按下躁動不安的馬匹,驚慌問道。

那名首領深深皺起雙眉,沉聲道:“馬匹受驚,卻不知因何,這地方有些詭異……”

另一名騎衛大聲抱拳說道:“看來,近日來的傳聞是真的,聽說這青嶼山下的地域中,那些墨翎騎衛都碰到了類似的情況,戰馬經常莫名受驚,許多兄弟都摔斷了腿腳,現在青嶼山下的墨翎騎衛都退走了,只剩下我們這一支了?!?

“怕不是有什么妖祟在暗中搗亂……”

“危言聳聽,擾亂軍心!”

首領怒喝一聲,揚起馬鞭就抽了過去。

“屬下知罪!”

騎衛當即單膝跪下。

“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若是一直這樣,抓不到足夠的人手,怕是無法向上面交代?!?

面容粗獷的大漢,低聲問道。

“離開這里,前往別的地域?!?

首領沉思片刻,深深望了一眼身后。

得到命令之后,一群墨翎騎衛絲毫沒有遲疑,騎上戰馬后在首領男子的帶領下,朝向青嶼山地域外面奔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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