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杰聞言一驚道：“難道！”
吳正面色嚴肅的看了看長安方向，“如今長安形勢實在讓人不安啊……”
宋華也看向了長安，“重耳在外而安，如今長安已經(jīng)為王氏把持……校尉欲有所作為只能在長安之外……”
……
劉裕等人此時已經(jīng)披好鎧甲，列陣以待。
漢軍的陣型是標準的步騎配合的防御陣型，正面是步兵大陣，弓弩手在前，刀盾和長兵在后。
接敵之后，弓弩手退回掩護，而長兵則向前，輕兵根據(jù)情況適時出擊。
騎兵則作為預備隊，適時掩護步兵或者進行反擊。
只見遠處烏桓人中已然響起了號角聲，很快一支未著甲的騎兵從烏桓大隊中奔馳而出，正是烏桓人中的羯胡奴兵。
這時漢軍軍號也響了起來，校尉的親兵射出了一支紅色的羽箭，劉裕知道那是用來測距定位用的。
烏桓騎兵的出擊，讓劉裕明顯感覺到自己身旁的同袍不自覺的騷動起來。
不過這也難怪，畢竟乃是新建之軍雖然訓練不差，但此前畢竟沒有上過戰(zhàn)場。
好在軍中各級軍吏多是經(jīng)驗豐富之輩，而且漢軍訓練有素，與諸夷百年的戰(zhàn)爭也讓漢軍上下充滿了自信。
經(jīng)過最初的騷動后，士卒們很快恢復了平靜。
就在這時羯胡奴隸騎兵也已經(jīng)沖過了紅色箭矢的位置。
“射”！
校尉一聲令下，前排的弓弩手立即射出了手中箭矢。
在箭矢的射擊下，不少敵軍騎兵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三射之后，隨著校尉的一聲“退”！
弓弩手退入方陣之中。
“進”！
刀盾手掩護著長兵手向前，準備抵御雜胡騎兵的沖擊。
“嘭…嘭…嘭”碰撞聲不斷響起，一名名羯胡奴隸騎兵撞進了漢軍大陣。
騎兵正面沖擊步兵是相當血腥殘酷的。正面應對沖擊的步兵很難活下來，沖陣的騎兵也同樣如此。
雖然是第一次上戰(zhàn)場，但劉裕還是感覺到有些不對。
不過戰(zhàn)場上慘烈的畫面也容不得他多想。
很快劉裕眼中只剩下雙方戰(zhàn)士，飛舞的血肉。
由于前方大戟士的抵擋，沖陣的烏桓騎兵的速度已經(jīng)慢了下來。
“輕兵跳蕩！”
“該我們了！”
劉裕舔了舔嘴唇，身體一彎從與張浪配合著從長兵之下滾了過去。
滾動之時，長刀向前，瞬間把一名落馬的敵軍騎兵的雙腳斬斷。
那人慘叫的跪倒在地，劉裕順勢補了一刀，把他送去見了泰山君。
“我殺人了……”
看著眼前鮮紅的鮮血，劉裕竟然感覺到有一些興奮莫名。
畢竟是第一次上戰(zhàn)場，劉裕還是有一些失神。
就在這時一支羽箭向他襲來。
“小心！”
張浪沖過來拉了他一把。
還好因為張浪這一下，羽箭只射中了他的肩膀，不過因為有著鎧甲的防御，并沒有能對他造成真正的傷害。
劉裕回過神來，正好看見一名烏桓騎兵沖了過來，他身體一側(cè)一刀砍向了馬腿，那騎士一下子從馬背上跌落。
跟著又是一聲慘呼，卻是張浪上前一刀剁下了那人的頭顱。
劉裕突然感受到了危險，他條件反射的舉起了藤牌。
“嘭！”
一聲巨響，一名烏桓人的鐵錘砸在了藤牌上，讓劉裕感覺手臂發(fā)麻。
一時之間他竟然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眼看著敵人的鐵錘又要落下，幸好身旁的周立一刀砍斷了那烏桓人的手臂。
周立咧著嘴沖著劉裕笑了笑，劉裕正欲回應，這時一名烏桓人突然舉起大戟向周立刺來。
劉裕還來不及提醒，周立就被烏桓賊給扎穿了胸膛，眼看是不活了。
“周立！”
劉裕悲呼一聲。
鮮紅的血液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也讓他突然變得憤怒興奮起來。
“殺！”
他高呼一聲，揮舞著長刀依靠本能與跌落馬下的烏桓人拼死搏殺。
此時在他的眼中只剩下長刀與鮮血。
“殺！殺！殺！”
劉裕瘋狂的揮舞著手中的長刀，所向之處竟沒有一合之敵。
張浪見劉裕陷入瘋狂之中，一咬牙也配合著殺了出去，什中眾人在兩人的帶動下也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忘我拼殺。
“大頭領(lǐng)，該退兵了！”
“下令收兵吧！”
“明公，烏桓人退兵了！”
“傳我命令，騎兵出擊，驅(qū)逐敵軍！”
“諾”
“嗚嗚嗚！”“咚咚咚！”
號角聲響起，兩翼的漢軍騎兵，同時從兩側(cè)殺出。
烏桓人終于退卻了，劉裕也回過了神來，他全身上下都被鮮血染紅了，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張浪等人在一旁望著他，眼神竟變得有些怔怔的。
誰都沒有想到第一次上戰(zhàn)場的劉裕就有如此勇猛的表現(xiàn)，整個什其余人所殺之人還不如他的一半。
劉裕沒有顧及旁人，他此時只想要狠狠的發(fā)泄一通。
周圍不少士卒此時也對劉裕投來了崇拜的目光。
深呼吸了好幾下，劉裕跳上一個小土包，把手中的長刀舉的高高的，沖著遠處的烏桓人高呼起來。
“漢軍武威！”
在他的帶動下，全軍上下亦山呼起來。
劉裕在戰(zhàn)場上的表現(xiàn)也引起了校尉吳正的注意。
吳正望著高呼的劉裕也露出了欣賞的表情。
“那人是誰？”
吳正收回目光向左右詢問。
“明公，此人名叫劉裕乃是……”
一旁的司馬董昌心中一動，當即向吳正說起了劉裕的情況。
“嗯，待會把他領(lǐng)來見我！”
“諾！”
烏桓人雖然暫時退卻，但是卻并沒有遠離，始終綴在漢軍附近，一直到前來接應的遼東騎兵即將抵達，烏桓人這才緩緩退去。
這一戰(zhàn)漢軍也付出了不小的傷亡，劉裕他們這一什的周立和李宏兩人也在此戰(zhàn)中陣亡。
埋葬了死去的同袍，劉裕一個人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劉裕汝還好吧？”張浪關(guān)切的詢問。
劉裕點了點頭，良久才問道，“張浪你該是早就見過烏桓人吧？”
張浪沉默片刻道：“不錯，某昔日為游俠之時，去過烏桓！”
“今日這些人應該不是真正的烏桓人吧！”
“這些應該當是羯人奴隸！”
“羯人！”
聽到這個名字，劉裕一下子想到了五胡亂華，以及冉文的“殺胡令”！
這可是諸夏歷史上最有名的食人族啊，“不羨羊”、“和骨吞！”各種人肉菜譜都是他們弄出來的。
幾百年后他們甚至差點讓北地漢人徹底滅絕。
劉裕瞇著眼望著遠處的群山，心中默默立下了一個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