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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玉玨

越池是一個大湖,除了實際統治者李家和名義統治者青宣。

其他李家附庸:斗山俞,塔門胡和臨淵趙家實力伯仲之間。

當然,還有如雜草一般數不清的散修,趙弘殷成長于此,也時常沉浸在絕美的日落和越池湖的交相輝映中。

伴隨著漁夫的打荷聲和孤鶩的低鳴,幼時的他曾無數次在這美景中安靜睡去,直到夜盡天明……

但自從他覺醒道痕,有了修煉天賦并逐漸磨煉技藝,打熬筋骨,精通箭術與拳腳。

在一次次隨趙家軍伍修士的出征中,他才知道漁夫黃昏時的晚歸只是為了交上那沉重的賦稅,孤鶩的低鳴也許是因為它的兄弟姐妹們被饑餓的人群射殺。

這個世界是不太平的,富人剝削窮人,有偉力者統治一切。

而修行者所需靈物得來不易,有些修行人便肆意屠殺凡人,獲取血氣修行……

而他能享受這歲月靜好,完全是因為他姓趙,臨淵趙。

一汪泉水汩汩而出,在上升的最頂端炸開一朵晶瑩的水花,然后緩慢下落,匯入雕鑿好的水道中,緩緩流出石室。

距離江郎山大戰已過去月余,毛家還是未能擋住陸李兩家修士的絞殺,被屠了個家破人亡。

聽聞毛家家主泣血質問陸李兩家筑基:

“伐山破門,何罪之有?”

換來的不過是一聲冷哼和自身被打散的留下的一蓬血霧罷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個道理趙弘殷從小就知道,自從他練出真氣,投身行伍,一場場廝殺早就磨滅了他內心最后一抹單純,明面上的和氣只是因為財帛還不夠動人心罷了。

在石室中央,趙弘殷仰臥在玉床上,手里拿著得來的玉玨。

“真氣輸入竟如泥牛入海,毫無反應。”

趙弘殷摩挲著玉玨光滑的表面。

“聽聞古越國有偉力者常佩戴玉玨,以表達自身位尊,能決斷事務。

這玉玨入手溫潤,細膩光滑,絕非凡品,形制又似古制,莫非是古修士遺物?!?

趙弘殷翻身下床,點起明神的信香,將玉玨隨意綁在自身腰帶上。

正是到了子時,【潺淵勁】性偏寒,每日陰起陽伏之時,修煉潺淵真氣效果事半功倍,趙弘殷可不能錯過每日的修行。

雖然沒有靈物輔助,光靠自身真氣打磨,修為進境很慢,普通資質想在六十歲前打通三十竅成就練氣,幾乎是癡心妄想。

也正是練氣修士難得,軍陣中往往以練氣修士為骨,未入道修士為肉,凡人甲士為皮。

可以說不入練氣,未入道修士也僅僅是個殺傷力大一些的凡人。

一刻鐘后,趙弘殷猛地睜開雙目:

“怎地修行如此之快,僅僅一刻鐘便積蓄了往日整夜所得真氣,照這樣算,沖擊勞宮穴也不過月余。”

“這是……”趙弘殷看著呈呼吸狀明明滅滅的玉玨。

“難道是它……”趙弘殷雙眼極速睜大,面色嫣紅,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握著手中不斷明滅的玉玨。

“沒想到小爺我也有戲本里主角兒的造化,成道之機來了?!?

趙弘殷按下浮動的心思,暗忱道:“如此機緣竟在林家一個普普通通的未入道修士身上,要是沒有我,他大概也會名動越池吧,可惜如今被小爺我截了胡……”

“此物估計身上有大因果?!?

趙弘殷思慮著。

“不知道我趙弘殷接不接得住。”思慮半晌,趙弘殷定了定神。

“管他什么大因果,我父母不過越池小修,均未成練氣,我也不過爛命一條,想來想去沒有什么意義,還是繼續借此物修行,哪怕將來有什么因果,多一分實力也比現在更好。”

既定心神,便又是一夜修行。

夜盡天明,門口的紙風鈴被一陣勁力搖響。

“是弘虎這夯貨。”趙弘殷暗忱道,“這小子不好好養傷,跑我這來干什么。”

趙弘殷腳下潺淵勁力悄然運轉,一蹬便出了洞府?!昂胍蟾纾 ?

門外虎頭虎腦的少年身著一襲透著暗沉的微光硬制皮甲,咧開了嘴大叫。

趙弘殷嘴角微微一揚,手上用力往趙弘虎護臂上一拍。

“啊!”這少年齜牙咧嘴的叫了起來,片刻后又揚起手用力轉了轉。

“嘿嘿,弘殷哥,你被我騙到了吧!早好啦!”趙弘虎錘了錘兄長的胸口,“這李家的丹丸還真靈嘿,接骨續筋才不過十日便好了。”

趙弘殷撇了撇嘴,不過是九品丹丸【延胡不喜】,便折進去了此次出征的所有功勛。

好在還有靈蠶布和未入道法器【不了塵】,靈蠶布除了留給族里典絲所需,統統發賣換了靈物。

至于那柄浮塵在大營被陸家一個練氣老道看中,準備留給自家族里道童防身,便與趙弘虎換了身上這件【吞光】。

“這【延胡不喜】好是好,可惜吃一枚少一枚。若遇到緊急情況,這剩的兩枚丹丸能快速治好兩個輕傷員,多兩個戰力?!?

族里丹士最多練些未入品秩的藥散,這接骨續筋的效果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趙弘殷暗暗羨慕起李家,自家這種附庸小族或許比起湖上散修富裕的多,但身上也沒有太多靈物可用。

除了九死一生出征回來能有些許戰利品,其他時候只能靠著【臨淵】靈地修行,族里一年出產也只剛剛好夠修士俸祿。

修行難,難于上青天!

趙弘殷想到自己帶著軍士們射殺的一些流竄到趙家治下的血氣修士,往往一身搜不出半顆靈米,否則也不用為了接續道途犯下這天怒人怨的禍事。

不過這些血氣修士普遍氣息虛浮,雖然可以用血氣替代靈物加快修行,但往往在斗法里落在下風,絕非正法。

“弘殷哥,族里大人相召?!壁w弘虎拱了拱手,正經道:“允、弘兩輩修士都被召集了,似有要事?!?

趙弘殷也收起笑容,朝遠處【臨淵】拱了拱手,“我們走吧?!?

【臨淵】是越池的九品靈山,由于地勢險峻,毗鄰大淵,故作【臨淵】。

趙家始祖驍勇異常,尤擅弓箭和騎術,跟隨李家征戰四方,后被封賞此靈山休生養息。

跟隨趙家始祖的數百軍士也遷徙至此,后逐漸整軍成臨淵騎。

以練氣修士為骨,未入道修士為肉,凡人甲士為皮,個個弓馬嫻熟,建制一直沿襲至今。

此后趙家所有修士,從修煉出第一縷真氣開始,便要進入行伍打磨肉身,弓術,馬術。

只為在這個吃人的世道,能讓自己的家族能延續的更久......

鱗次櫛比的亭臺樓閣順著山勢慢慢往高處攀爬,在最頂端有一處小巧而精致的紅瓦房。

遠處的大湖折射了明冽的天光投到這里,朱紅的瓦當一閃一閃,恰似趙弘殷此時閃動的雙眸。

“【妙喜】和【青宣】又大打出手了嘛......”

趙弘殷端坐在大殿后排的蒲團上,聽完家主趙宗汨傳達的信息,心情不由緊張了起來。

【妙喜】和【青宣】兩宗地緣接壤,【妙喜】在北方建立了歡喜禪國。

百姓只知享樂而不事生產,在法師營造的幻境里點燃自己的作毫光,化為一支支靈香,助各僧眾修行。

許多接壤的百姓甚至修為低下的修士受了蠱惑,跑到佛國里去,便再也回不來了。

十數年過去接壤的領地人口幾乎少了五成,剩下的百姓也不敢離開家太遠,許多土地和商道也荒廢。

百年前兩宗大戰一場,劃定地緣緩沖線,趙家始祖便是從那場大戰里嶄露頭角。沒想到百年過去,邊境烽煙再起。

趙弘殷環視四周,眾人皆面容嚴穆。

允,弘兩輩修士十數人,是臨淵騎的肉,未入道修士手下各有一伍甲士,那是臨淵騎的皮。

趙弘殷抬頭看向家主和其身旁的幾名宗字輩族老,皆是練氣修士!那是臨淵騎的骨!

不知道一場大戰下來,還有多少熟悉的面孔留下......想到此處,趙弘殷不由把拳頭緊握。

“尊主家令,臨淵騎配合主家修士,發兵佛國?!?

臺上面容普通但透著剛毅神色,身著一襲青色儒衫的中年男子斬釘截鐵地發布命令調動著一個個修士,隨時有修士領命后快步走出大殿調集麾下隊伍。

不一會兒殿中熙熙攘攘的聲音漸漸平息,只剩寥寥數人。

“弘殷,弘虎。”

兩位少年互相對視了一眼,快步走上前去拱手道:“子侄在!謹遵家主教誨!”

面前的中年男子鞠著和善的笑容,拉起趙弘殷的手輕聲道:“弘殷,論箭術你當為弘字輩第一。

此次大戰【青宣】調集麾下數個筑基世家準備一舉攻破佛國,【越池】正是首當其沖。

【青宣】紫府仙修和【妙喜】維摩詰不會下場,主家筑基高修也會牽扯佛國法師,可攻城略地卻要吾等練氣家族奮勇拼殺?!?

趙宗汨轉身踱步坐下。

“弘殷,弘虎,戰斗一起,吾等練氣修士自會尋到敵方比丘僧接戰,無論如何,要以存身留性為首要,你們在,趙家就有希望。”

趙弘殷心中感動不已。

“家主,自蒙學始,弘殷便聽聞始祖弓馬雙絕,以一當十。

幸得主家看中,以一小卒之身拔擢至都頭,更得賜功法,在軍中煉精化氣成就練氣。

一身戰力在主家麾下眾多附屬練氣家族里算得上出挑。

吾等出生便有靈地,靈米供給,打磨十數年武藝,韜略,未必不能效仿始祖前朝故事!”

“哈哈哈哈.......”

趙宗汨和周圍的幾位練氣族老齊齊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汝等好兒郎有此志,我們這幫族老便是拼了一身修為,也定要保全我趙家血脈!”

趙宗汨捋了捋已經有些微微發白的胡須,

“【青宣】崛起之時,麾下只有三郡。

千百年過去,古越國破滅,現在【青宣】治下足有八郡,八個筑基世家各自統領一郡,此次若能攻破佛國,必能多出數郡。

我趙家積蓄百年,向上一步也未嘗不可!”

“去吧,召集軍士,磨好我們的箭,喂飽我們的馬,此次定要殺出個富貴!”

趙宗汨揮了揮衣袖,【潺淵靈力】一驅,大殿中霎時充斥著凝重的水霧,再也看不見任何人影。

“諾!”兩名少年齊聲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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