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做個交易
- 一人之下,亂世唐門
- 烏懷特
- 3351字
- 2024-01-19 19:58:02
手指搭在董昌的手腕上,將手刺彈開。
長衫男子見狀不妙站起身子想要助陣,卻是被許新攔住。
咚!
兩聲悶響同時發生,董昌手刺被彈開猝不及防,硬接了金鉤子黃放的一擊。骨骼與鷹爪相碰發出了咯的一聲脆響;一旁的許新手里飛刺甩出,那長衫男子的速度極快,只一閃身便閃到了許新身邊,手掐指決向著許新打來。
“咳!”許新咳嗽著,剛剛的那一下勢大力沉,他的嘴角有鮮血溢出。
他向后倒去,手上飛刃以瞬擊的手法快速甩出,以鋪天蓋地的氣勢向著兩人橫壓而去。
“呼,”黃放喘著氣,他眼底里的猩紅逐漸擴散,動作也緩慢了下來,他截住董昌的瞬擊,想要一擊結果了眼前的小子。
鐺的一聲,被黃放彈開的手刺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響。
嗤!
一柄手刺洞穿了黃放的眉心。
董昌另一只手上捏著不知從何處取出的手刺,趁著空擋一擊便讓黃放斃命。
咻咻咻的聲響里,飛刃劃破空氣,在炁毒已然發作的長衫男人身上劃開一道道血痕,許新最后甩出的一柄飛刀,直接沖破男子的封鎖,在男子的眉心處剜出一個血洞。
那長衫男子向后倒去,手里有細長的鐵釘扔出,轉瞬間消失不現。
“最后一個還沒起身就已經毒發了嗎?”董昌喘著粗氣坐在地上,他倚著柜臺,口中有血液翻涌。
剛剛金鉤子黃放的一記掏心讓他極為難受。
“小許!”他看向仍舊站著的許新,話語因為口中鮮血而有些模糊。
“嗯!”許新應聲,強自忍著身體的不適向前走著,剛剛長衫男子的一擊雖不在要害處,但勢大力沉,讓他此刻的身形有些搖晃。
“唔!”他皺著眉頭,感受到肚子里像是有什么異物在攢動。
他跪倒在地,幾滴冷汗從額頭滑落。
“小許?”董昌看著突然跪倒的許新,有些錯愕和擔心。
“師兄...!肚子!痛!”許新到抽著冷氣,向著桌邊仍舊坐著的,沒有動靜的白衣人爬去。
“哇!”
他低下頭,口中吐出鮮血如柱。
“我心脈傷了,動不了!”董昌看著尚能說話的師弟,語氣緩和了一些。
“快點!”他咬著牙,心脈上的劇痛讓他說話也有些不利索。
“那個喝的最少...絕對沒死!”董昌咬著牙,血泡在他的嘴邊冒出,轉瞬間又破裂掉。
“他應該是毒發...無法行動。”
“了結他!”
“嗯!”許新也喘著氣,他明確地感受到了肚子里有著什么尖利的物體在他的體內挑刺。
他咬著牙在地上爬行著,胃腸里的劇痛讓他無法站起身來。
“嘖。”
一直未動的白衣人此刻出聲了。
許新董昌心下都是一驚,看著他慢慢直起身來,取下了擱在一旁的斗笠。
許新努力抬起頭,看著這個正在打量整個店鋪的,此刻讓他有些感到深不可測甚至隱隱有些恐懼的人。
那人掃視了一遍此刻已經一片狼藉的店鋪,轉身向著店外走去。
許新看著瀟灑離去的身影,腹中絞痛,開口說話不能。
一輪孤月在夜色中高懸,恰如云鶴扶搖而上三千里。
噠噠噠急促的腳步聲里,許新趴在地上,聽到有人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呃!”那離開店鋪已經有一個時辰的白衣人跑了回來,捂著肚子。
“好漢!二位好漢爺!”那人看了一圈,發現仍舊只有董昌許新二人。
“哎呦!”他呻吟著,肚子里發出翻江倒海的聲響。
“茅廁!茅廁在哪?!”
董昌看著眼前擠眉弄眼的,兩個小時前給他們留下如同魔神一般神秘莫測的印象的全性中人,一時間有些失語。
“等不了了!借廚房用下!”那人眼看兩人都不吱聲,一咬牙一跺腳,向著后廚沖去。
片刻后,暢快的呻吟聲和一陣惡臭從后廚傳來。
“王八蛋!”許新躺在地上,他發現保持著這種姿勢可以緩解他腹中的疼痛。
“臭死了!”
“哈!”又過了片刻,那人從后廚轉了出來,臉上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
“二位...是唐門的英雄吧?”他看著躺倒在地上的兩人,有些無奈。
“做個交易吧...我救二位性命,二位好漢幫我解了這腹內之毒...”
“做夢...”董昌開口了,他的嘴角仍掛著血跡斑駁。
“我們不會和你這種妖人做生意...”他的語氣堅定,只是說話間帶著心脈抽搐而發生的喘息。
“哦...這樣啊。”那人也不意外,撓了撓頭語氣平靜:
“只能這樣忍到城里找大夫了。”
“回來!”董昌猶豫了下,叫住了轉身要走的,與自己認知里不大相符的全性。
“你就不打算...給你的同門報仇么?”
“報仇?報什么仇?”白衣人轉過身子,頗為周正的臉上帶著令人琢磨不透的神色。
“你...不想知道我們為什么出手?”董昌仍舊倚靠在柜臺上,他斜著眼向上看,卻只能看到那人的衣領。
“有哪個人出手傷人是沒理由的?”那人笑著,看著躺倒在地上的兩位。
“人都死了,什么理由也不重要了。”
“呵...”董昌聽著全性的辯解,冷笑著。
“果然是妖人,沒有半點同門情誼。”
“誒呀,好漢啊...”白衣人有些無奈,“我報仇,我和他們一丘之貉;我不報仇,我又沒有同門之情誼。”
“加入全性就沒有被迫這一說的,進來之前每個人都知道全性遍布殺機。”
“現在他們的路走到頭了而已,該怨誰?”
“反過來,二位對我們痛下殺手這條路也是二位自己的選擇...”
“如今身受重傷誰也別怪,”他說著嘴角抽了抽。
“我要不是拉了一路實在受不了了我也不能回來找二位。”
“所以嘛,好漢,意氣用事沒意思的。”他攤了攤手,看著躺倒在地的兩人,重新提議。
“你傷得很重,但不是沒救。”
“我給你處理一下,你給我解毒?”
“你...中了我的毒?”董昌有些驚訝,他看著眼前這個仍舊笑盈盈的全性。
“我這人手段有點特殊...”白衣人似是有些自得。“你下毒的時候我就看出來啦!”他毫不在意地笑著,語氣里甚至帶著贊賞:“二位一唱一和,手法恰到好處,精彩!”
“難得見到唐門的手段...畢竟見到過的都死了嘛。”白衣人摩挲著下巴,看著默不作聲的幾人。
“這唐門的炁毒我自然也是想要嘗嘗。怕太劇烈,所以只是抿了一口。”
“結果還是中了!厲害!”他笑著,看著有些震驚的二人。
“你們的炁毒是配合藥物在體內練得吧?”他笑著,臉上帶著玩世不恭。“這炁的部分我能對付,藥的部分就沒辦法了!”
“你爺爺我不用你救!趕緊救我師兄!”許新側躺著,嘴里淌血。
“到時候自然給你解毒!”
白衣人看了躺在地上的許新一眼,咧嘴笑了。
“小子,你還是趕緊躺平吧!我本來也沒打算救你,你這個我也沒辦法。”他看著有些疑惑的兩人,解釋著:
“被你殺死的劉兄曾經是個野茅山。”他指了指已經涼透了的長衫男子,“在你身上打了記號后撒出的換形釘會直接出現在你體內。”
“你現在一肚子鐵釘啊!”他看著有些驚愕的少年,恐嚇著。
“最好躺平別動,你就不會有大事。回頭找野茅山的高手給你取出來。”
“亂動的話穿腸爛肚哦!”
“哈哈哈!”白衣人看著聽了這話躺在地上紋絲不動,臉上帶著緊張的少年,開懷大笑著。
“真聽話!我喜歡這小子!”
說著,他將手撫在董昌頭頂。
“你...”董昌感受到一股清炁從那人手上運輸傳下,在他的經脈里流淌著。
“沒啥...在我幫你的這段時間里,散掉身上的炁。”白衣人解釋著,手上動作沒停。
“你們這些練家子長年累月的修行把你們身上氣脈流動的方式都定了型。心脈受創后炁還是按照原來的路徑去流通,這本身對身體也是一種傷害。”
“用我的炁和藥物去治療固然對你們有益,但這本身還是一種外力的干涉,終究還是不好。”
“散掉你們的炁之后就不一樣了。讓整個經脈,身體最大限度地停下來。身體就是個組織,這個組織自己知道怎么做。由他本能主導的,才是最可靠的。”白衣人說著,眼中有精光一閃而過。
“而我所作的,不過是在這個組織乏力的時候再推一把而已。”
“嘔!”董昌猛地低頭,一口淤血從他的嘴里吐出。
“雖說傷勢還是很重...呼吸順暢了...”他想著,有些驚疑不定。
“好漢!”白衣人的叫喊聲把他從思緒里來了回來。
“我的解藥...”那人捂著肚子,臉上有著痛苦。
“又疼了...你到底是用的什么練的炁毒...”
“...有巴豆。”董昌看著一臉苦瓜像的白衣人,手在衣服里掏了掏,扔出了一個核桃大的藥丸。
“怎么大...”白衣人將藥丸放在眼前打量著。
“哼哼哼...”董昌冷笑著,“可能是解藥,也可能是...”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他看到那全性一把將藥塞進嘴里,嚼動著含糊不清的聲響。
“成了,我再跑個腿...”白衣人感受著體內平復下來的躁動,臉上帶著如釋重負的笑。
“唐門我記得離得不遠...我去送個信,估摸著天亮前唐門門人就能夠趕來。”
“他們不會知道我是全性吧?哈哈哈”他笑著,轉身向著客棧外走去。
“喂!”董昌叫住了已經邁開腳步的白衣人,他看著眼前這個全性:
“你叫什么名字?”
“二位呢?”白衣人沒有直接回答,饒有興致地反問著。
“蠢貨!”躺在一旁的許新冷笑著,“身為唐門,怎么會輕易把名姓透露給你這種人!”
“彼此!哈哈!”那人笑著,轉身離開了客棧。
“保重吧!”他的聲音回蕩著,客棧里兩人看著他的背影,只感覺這人古怪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