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同生契
- 王朝末年,我在鎮魔司斬妖那些年
- 扶桑有海
- 2152字
- 2024-01-20 23:21:51
“瘋子!”
常三手口中咒罵著。
這是完全無法理喻的瘋子。
他們這種人,很少與人以死相拼,他們大多是力求不出手則已,出手則一擊斃命。因為對他們來說,受傷是很危險的。你受傷了,就隨時會被別人盯上,然后成為別人的獵物。
但是現在,他就遇見了一個和他拼命的瘋子。
就為了一個被他練成鬼的普通人,簡直是神經病。
他以前也見過路見不平的正道少俠,但是那些少俠沒法輕而易舉的主持正義,在發現主持正義會讓自己受傷的時候,通常都會放一同狠話就溜了,從未有人真的為一個素未謀面的普通人而拼命。
真是神經病。
他咒罵著,跑出了小巷子。
好在。
他受了重傷,那人也不好受。
這是兩敗俱傷,而且是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
在常三手的世界觀里,除非是為了讓人瘋狂的寶物秘籍,不然的話沒有人會這么拼命。
神經病。
他只能這樣說。
遇見了個瘋子。
他有些心疼的掏出一個藥品。
那是一枚被他珍藏了許久的療傷丹藥,是他用疫鬼滅掉一個小家族得來的戰利品。
“這個場子,我遲早要找回來。”
他無比肉疼的吞下那枚丹藥。
“嗯?”
常三手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看見了好多乞丐。
他們從四面八方涌過來。
他們的眼神不懷好意。
“滾開。”
“你們這群畜生都不如的下賤玩意!”他咒罵道,同時有些疑惑,這群乞丐怎么會來這里?
等人群散去。
地上只余下一灘爛泥。
肖文欽家。
肖文欽的手中犯抱著一個神龕,那神龕中,供奉著一個神似于小姐的神像。
在于那女子一番長談之火,肖文欽決定跟隨那女子去三御門的圣地,修行御鬼術。而于小姐,這個苦命人。喬小玲說可以請道門高人花費大力氣開陰陽之門,讓這于家小姐前去投胎轉世。只是這于家小姐已然傷了神魂,折了以后生生世世的福澤,下一世投胎之后,只怕會落個天殘地缺的下場。
且因為福澤折損然嚴重,下一世估計也是個風中殘燭,一個不小心,風一吹,便滅了。
是真正意義上的滅了。
再無以后。
當知道她下一世將會天生殘疾,然后癡癡傻傻的過完一生之后,當知道那或許是她最后的一世之后。肖文欽,這個三御門御鬼術的傳承者,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做一個養鬼人,他把那于小姐已經癡傻,渾渾噩噩的殘魂養在了那神龕中,用自己的神魂來供養她,并與她簽訂了一個鬼契,一個同生共死的契約。
一個斷絕自己來生,生死與共的契約。
若是這于家小姐死去。
這個三御門的御鬼術傳承者,未來在修行界必然有名有姓的肖文欽,也將隨之灰飛煙滅。
喬小玲看見那男子斷絕自己來生來世,于那殘魂女鬼簽訂這同生契頓時氣得不打一處來。
“你若是真這么喜歡她,當初為何不帶她私奔?”
“若是你當初勇敢一點,她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場?”
“你又何至于如此絕?”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這就是你最后一世了。”
同生契,共死約!
“那門養鬼術歹毒無比,她又是肉體凡胎,她已經只剩下一副空竅了,百年之后,必然灰飛煙滅。”
“那時候,你也會隨之灰飛煙滅。”
肖文欽看著這個救了自己的三御門御神術傳承者:“她從小對我那么好,我不能讓她背上罵名。”
“我在我的人生中學會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這世間沒有什么事不可以放棄的,世間可以幫助人遺忘一切。”
“沒有誰是不可替代的。”
“我以為她會幸福,我就走了。”
“只是不曾想。”
“你……”
一處酒樓中。
北冥逍和空空兒喝得醉醺醺的。
“時間最快樂,莫過于如此啊。”
“大狗兄,你那位宋兄弟呢?”
“去殺人去嘍。”
北冥逍做傾聽狀。
某一刻。
他笑了起來。
晃了晃酒杯。
只覺得杯中之酒,無比美味。
“敬天地!”他大笑著舉起酒杯。
我心中不平,我自出劍,那管他世道如何!
于員外本名于元德,此時他臉色蒼白,站在街上盡不知道何去何從,他的身邊站著小心翼翼的家丁仆人,而那個來報信的丫鬟,此時臉色蒼白跪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敢說。
今天早上。
小少爺好一會找不到。
等她們在井中找到的時候,已然沒了呼吸。
是玩耍的時候不小心掉下去的。
有人說是報應。
但是這些于員外已經聽不進去了,他只覺得天旋地轉,隨后暈了過去。
……
一個古怪的人走在路上,周圍的人不自覺的遠離他。
他身著粗布麻衣,身上卻背著一尊古怪的神龕,像是供奉著什么,還有一炷香裊裊升起。
一群人涌了過來,那是一群兇神惡煞的家丁。
他們圍住了漢子。
肖文欽抬起頭。
是于員外。
他神色兇橫。
“我的兒子死了。”
“和我無關。”肖文欽皺了皺眉,耐心解釋道:“我不屑于對付一個孩子。”
“我知道。”
“你背上的是我的女兒。”
“于員外不是早已經丟掉她了嗎?”肖文欽不理解,于員外要做什么。
“但是她生與死都是我的女兒,我不同意,你就不能帶走他。”
“叔父,是想也試試我的修行嗎?”肖文欽抬起頭,看向這個遠得都要八竿子打不著的叔父。
“做我兒子,你做我兒子,我死之后家產都給你,她也給你!”
“我認你做義子,我沒有了,孩子女兒都沒有了。”
“你留下來,留下來好不。”
“所有的,我都依你。”
這個一直冷酷的老男人此時是這樣的迫切,他想舍棄女兒成全兒子,結果女兒沒了,兒子也沒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報應,或許是吧。
他現在很慌。
他想留住這個人。
他于家的產業,需要有人繼承。
他第一次真心的想收這個人做義子,不,比親兒子還親。
他必須留住這個人,不然的話,他于家的家業,以后就無人了。
這一刻,他才發現,他辛辛苦苦,舍棄女兒也要的家業,好像開始變得一文不值。
他感到有些恐懼。
“她以前說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我帶她去。”
他說完,背著神龕頭也不回,只剩下臉色蒼白的于員外。
有人說。
他的兒子,是為那個死去的家丁嘗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