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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一下子艱難的陳家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讀圣賢書,行仁義事,立修齊志,存忠孝心!

讀圣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后,庶幾無愧。

讀圣賢書,立君子品,做有德人。

大道理一大堆,甚至每個人都有道德品質。

但是,真正在處事之道上,是一輩子也無法學完的學問。

陳文強聽著羅忠明的故事,并不認為羅忠明是一個讀圣賢書讀歪了的儒家敗類。

或許他早些出生,親眼見證到羅忠明真正在陜西兩省主政的場面。

會見到陜西兩省在羅忠明的手上亂象叢生,貪贓枉法,流民遍地,怨聲載道的場面。

但是。

若是他現在站在中立者的立場上思考陜西兩省的局面。

只有兩種途徑能夠解決昔日藩王治下以世家豪門盤踞的情況。

一種,便是舉起屠刀,殺個干凈,大亂之后大治。

一種,便是羅忠明所行之法,與世家豪門勾結在一起,穩定陜西兩省的局勢。

第一種需要一場戰爭,一場足以在陜西兩省建立一個新王朝的決心,但同樣老一代的世家豪門被殺干凈,新一代的世家豪門會重新在這片土地上生根發芽,過不了五十年又是昔日世家豪門盤踞的局面。

第二種便是一個柔順的手段,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亂象。

而想要徹底根治這種世家豪門盤踞的情況,還有第三種不可取之法,分家到戶,拆大家為小家,按男丁成婚為準將所有的大家族拆成一個又一個的小家,并如推恩令一般拆家田。

但是這種方法在這個時代并不可取,即便是他站在中立者的立場上來看待這個問題,也是如此認為。

信息不夠暢通,朝廷任命的官員不夠充足,稍有不慎就是一場推翻大明王朝的農民起義。

而其實,任何時候,都無法改變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結局。

上如是,下如此。

“三萬三千六百石糧,一萬六千兩銀子?”

陳武強剛回來,陳家幾個主事就失聲驚叫了起來,陳武思甚至怒罵道:“今年姓羅的是瘋了不成,十稅五。”

“還要不要陜西兩省的人活了?”

“僅僅一個永泰鎮就要收這么多,蘭縣三鎮就要收十萬石的小麥?”

“難不成羅忠明想要僅憑一省之力,就要干掉全大明的賦稅不成?”

“他這是要把陜西兩省的百姓當牲口用嗎?”

一向冷靜的陳武思炸鍋了,不可思議的盯著陳武強。

沒想到陳武強竟然帶回來了這樣一個消息。

堪稱是晴天霹靂。

“可能不止如此,預計夏稅羅忠明要收一千萬石的糧食,四百萬兩白銀。”

陳武強忍不住的搖頭一嘆,道:“從羅忠明的態度上,看的出來,這次羅忠明是鐵了心要重稅,必須要收夠!”

陳武思怒道:“為什么啊,不是說羅忠明明年就要回京,這兩年不應該努力保持陜西兩省盛景太平嗎?”

“這個時候重稅,難不成他不怕生亂,影響他的仕途?”

聽到這個消息,陳文強也忍不住的皺眉,道:“或許,正是因為如此,羅忠明才發狠重稅。”

聽到陳文強說話,陳武強,陳武廣,陳武思,陳武良四人也同時看了過來,旁邊的陳文德,陳文堯也看了過來。

“陛下要備戰了。”

“朝廷要遷都了!”

“朝廷要大規模的調度糧草了。”

陳文強忍不住的眉頭緊皺。

這個訊息并不準確,沒有參考,只是他的猜測。

因為根據前世的了解,朱棣北伐最后的瘋狂是在最后三年,也就是二十,二一,二二這三年,朱棣開啟了瘋狂北伐模式。

而上一次北伐的時間,還是十二年,這期間休養生息了八年,八年時間朱棣把京師遷到了北京。

“哦,對了,羅忠明還說七月要征發徭役,三月就要一戶一人把名冊整理好,說是往北京運送糧草。”陳武強也是眉頭一鎖,急忙補充道。

“那估計沒跑了。”

“陛下遷都估計就在三月后至七月末這個時間段。”

“羅忠明這個人唯利至上,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不可能干,這個時候加重賦稅往北京運送糧草,那指定是有什么重大事情發生。”

“或者說,羅忠明已經開始為自己調入京師做準備了。”

陳文強沉思猜測,這種事情沒有人會傳的天下人盡皆知,羅忠明更不可能與他們說清楚,只能靠猜。

“問題是,我們不可能拿出這么多的糧食啊!”

“永泰川上,小麥畝產基本在兩百斤到四百斤之間,這還要看天吃飯,多降雨畝產能到四百多斤,干旱的話就算是去年留墑,也頂多到兩百五十斤。”

“再加上此次克烈部南下,鄉民要留過冬的糧食和支撐到明年夏收的糧食,一戶五百三十斤啊,還要折銀,這怎么都不夠。”

陳武良簡單的在算盤上敲了兩下,就給出一個數目道:“如果絲茶稅以白銀繳納,全鎮八鄉四十二里,一里麥八百石,鄉民的糧食是可以支撐到明年夏收。”

“但是把白銀折算成糧食的話,這次賦稅基本上是把永泰鎮一整年的收成全部榨干凈了,從夏稅開始,至明年夏稅,要全年鬧饑荒。”

陳武良又把話題撤回了賦稅上面。

不僅對陳家的田畝了如指掌,對整個永泰鎮的田畝情況同樣是十分了解。

可這簡單的一算,把在書房的眾人都嚇的乖乖閉嘴了。

全年鬧饑荒是什么概念。

也就是說永泰鎮今年一年都要進山啃樹皮,扒樹皮熬粥喝,壽麓山的松子不僅要被撿完,估計樹根都得被挖完了。

整個書房內所有人都沉默了。

現在已經沒有人關心,朱棣到底要不要遷都了。

遷都那對于永泰鎮來說是極其遙遠的事,近在咫尺的是賦稅的問題。

“呼!”

見即便是二伯都沉默了,陳文強長吸一口氣,道:“爹,二伯,我認為事情要一件一件辦,不能因噎廢食,顧頭不顧腚。”

“賦稅之事固然重要。”

“但北京的事情,也要有繼續執行才行。”

陳文強自然說的是此前所議的陳文德帶著一萬兩白銀前往北京買地皮的事情。

若是此前他僅僅依靠的是前世記憶來做判斷,那么現在,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可以確定,今年三月至七月,朝廷一定會遷都北京。

雖然這個時候在北京買地皮已經是遲了一大步,但是,北京的地皮還有上漲至少三倍的空間,對標南京的地價,且要高出一點。

因為朱棣每北伐成功一次,北京的地價就要漲價一次,永樂后三年,一定是北京地皮暴漲的三年。

而且,在他這里,還有更宏偉的關于地皮的計劃。

這件事并不著急。

永樂,洪熙,宣德是一個短暫交替的三代帝王,而這三個帝王,脾氣秉性根基皆不同。

朱棣的根基在北京,可生在北京的朱高熾的根基卻在南京,可朱瞻基卻又是一個好戰分子。

結果,爺孫三人一代換一個京師,遷都如兒戲,朱棣把京師遷到北京,朱高熾又把京師遷到南京,朱瞻基又把京師遷到北京,并建立了兩京制度。

這里面是有很大操作空間的。

在京師買房買地的都是什么人,甚至都不用猜。

陳文強話音一落。

書房內的所有人就更加的沉默了。

“七弟,家里的情況已經如此糟糕了,沒必要再賭北京地皮,漲不漲是另一回事,可不能為了賺錢,家里吃糠咽菜啊。”

“要知道,這地皮之事,可不是一天兩天,這壓進去你也說了,得四五年才能出手。”

“這樣,我先去北京看看情況,順便家里,我也和我爹聯系緊密一點,確定遷都之事,如果確信,到時再聯系。”

陳文德還是搖頭,他也是全程參與進陳家事務的,而且家里也有意讓他接手陳家暗衛的事情,對此也了解。

若是沒有蘭城捐獻之事,拿出一萬兩白銀去北京買地那還不至于砸鍋賣鐵。

可,朝廷對四萬兩白銀連個下文都沒有。

再加上這次稅收,的確是把家中打入窮人境地了。

“從北京到蘭城,兩千四百里地。”

“從南京到蘭城,三千里地。”

“從南京到北京,兩千里地。”

“這消息傳的太遲緩了,而且我們無法掌握第一手消息來源,等到消息傳在大哥的手里,就是當年在北京買地的情形。”

“二伯,以我看來,此次大哥前去北京,最好是帶上一萬兩白銀。”

“而大哥你去北京后,先別管封地的事情,買地,從好的地段開始買,把銀兩全部轉為土地。”

陳文強還是搖頭,如果說陳家在南京城,多多少少還能想辦法第一時間掌握朝堂動向,可人在蘭城還要往北的永泰,要是有電話當然沒問題,可問題是最快的傳信方式只是飛鴿傳信。

可這玩意要是用來反復傳遞消息,那基本上買地皮賺的錢還不夠消息傳遞費。

書房內再次沉默。

許久,陳武強深吸一口氣,看向陳武良道:“老五,那就還是按原定計劃,干了!”

“賦稅的事情,再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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