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一曲振山河
劉邦做皇帝的故事（上）

在象棋游戲中，紅黑兩方在棋盤上對陣，中間隔著楚河與漢界，“帥”或者“將”先被逼死的一方就算輸了。但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棋盤中間會寫著“楚河”“漢界”呢？讀了《史記》你就會知道，“楚河”“漢界”來自楚漢戰爭，雙方的棋子是各自的兵將，其中隱含著漢高祖劉邦和西楚霸王項羽爭奪天下的故事。讓我們一起探究一下，在楚漢戰爭中，那個“將死”了項羽的劉邦，究竟有著怎樣的傳奇故事。

與“龍”有緣的男人

劉邦，字季，出生于沛縣豐邑中陽里（今江蘇豐縣），他的父親被稱作劉太公，母親被稱作劉媼（ǎo）。

關于劉邦的出生，有一個很神奇的傳說。

相傳有一天，劉媼在一片大澤岸邊休息，恍惚間睡著了，夢見自己遇到了神仙。此時，天空刮起狂風，電閃雷鳴。劉太公趕緊出來找劉媼，恰巧看到有一條蛟龍伏在劉媼身上。這之后沒過多久，劉媼發現自己懷孕了，后來生下的孩子就是劉邦。

劉邦從小就長得很特別，他的鼻梁高聳，胡子像龍須一樣漂亮，左腿上有七十二顆黑痣。劉邦從小就很大方，對周圍的人都非常熱情，經常把自己的東西送給有困難的人。他總想著干一番大事業，唯一的缺點就是從不肯下地干活兒。

長大后，劉邦想做官，可惜只當上了泗水亭的亭長。但劉邦卻討厭那些當官的人，時常捉弄他們。

劉邦不但喜好美色，還愛喝酒，不過他沒多少錢可以拿去喝酒，經常在王媼家的小酒館里喝酒，喝醉了就直接睡在店里。時間久了，王媼發現，只要劉邦去喝酒，店里的生意就會變得很好。而且每次劉邦喝醉睡著了，他的身上好像有龍在飛舞，大家都覺得很神奇。到了年底，王媼干脆就把劉邦欠的酒錢一筆勾銷。

曾經，劉邦在去咸陽服役的路上，遇到了秦始皇出巡的車隊。他擠在路邊的人群中，圍觀秦始皇的車馬。看到豪華氣派的車隊，劉邦羨慕地說：“大丈夫就應當如此氣派！”

天上掉下個老丈人

在單父（shàn fǔ，今山東省單縣），有一個人名叫呂公，他和沛縣縣令關系很好，為了躲避仇家搬到了沛縣。沛縣縣令在家里擺酒宴接待呂公，當地官員們聽說縣令家來了很有名望的客人，都排著隊上門送賀禮。縣令的下屬蕭何負責收賀禮，他規定：“禮錢不到一千，就只能在堂下就座了。”

劉邦只是一個亭長，官職很小，也很窮。他討厭那些官員，就在送禮的時候遞上一張禮單，謊稱：“賀禮一萬錢！”實際上，他連一分錢都沒有。

就這樣，劉邦沒出錢，反而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呂公一見到劉邦就很震驚，他趕緊站起來到門口去迎接劉邦。難道是因為劉邦說了“賀禮一萬錢”嗎？當然不是。呂公懂得一些相術，他一眼就看出劉邦面相非凡，絕不是等閑之輩。因此，呂公把其他人晾在一邊，跟劉邦一起喝酒聊天。最后，呂公還不顧妻子的反對，要把女兒呂雉嫁給劉邦。

貴不可言的面相

盡管呂家很多人都不贊同劉邦與呂雉的婚事，但在呂公的堅持下，呂雉最終跟劉邦結了婚。

一天，呂雉帶著孩子們在地里干活兒，一個路過的老者向她討水喝。善良的呂雉不僅給老者喝水，還拿了飯菜給他吃。老者看了一眼呂雉的面相，驚奇地說：“夫人真是大富大貴之相啊！”

呂雉聽了很開心，把兩個孩子叫過來，也讓老者給他們看看相。老者看了看孩子們的面相，驚訝地說：“你們都貴不可言！不過，夫人，您的富貴和這個兒子有很大關系啊！”

老者休息夠了，起身要離開，正巧劉邦從旁邊的屋子里走出來。呂雉把剛才老者說的話當作趣事講給劉邦聽，劉邦連忙問：“他人呢？”

“才剛走，應該還沒走遠。”呂雉說。

劉邦急忙追了上去，問老者剛才看相說的話是不是真的。老者看了看劉邦，說：“我剛才看夫人和孩子們的相貌，都很高貴。現在看您的相貌，簡直貴不可言啊！”

劉邦向他道謝：“要是我以后真能像您說的那樣高貴，我一定不會忘記您！”多年以后，劉邦成了天下之主，但他始終沒找到當年給自己相面的那位老者。

仗劍斬白蛇

劉邦當亭長的時候，接到上級的任務，要他押送一批人去驪山服役。半路上，劉邦發現很多人都逃跑了。

“這樣下去，等到了驪山，人就都跑沒了吧！”劉邦很郁悶，任務肯定是完不成了，他勢必要受到上級的懲罰。當時，秦朝法律非常嚴酷，不能按時保量地押送服役的人，自己就等于是去送死。

走到豐西大澤（今江蘇豐縣西）時，劉邦干脆停下來不走了。天漸漸黑了，劉邦喝著酒，琢磨著下一步該怎么做。最后，他下定決心，對所有要去服役的人說：“你們快逃命去吧，我也要逃命去了！”

有十幾個人表示愿意跟隨劉邦一起逃，他們打算走小路穿過沼澤地。有一個人走在最前面探路，忽然跑回來報告說：“前面有一條大蛇擋住了路，太可怕了！我們還是退回去吧！”

劉邦本來就喝了點酒，帶著點酒氣說：“大丈夫豈會怕一條蛇！”說完提著劍走上前去，把大蛇砍成了兩段。在場的人都被劉邦的勇敢無畏所折服，都表示要誓死追隨他。

沛縣出了個“沛公”

就在劉邦逃亡在外的時候，一條震驚天下人的消息傳來——秦始皇死在了東巡的路上。秦始皇的兒子胡亥繼位，為秦二世。

此時，由于受不了秦暴政的壓迫，蘄（qí）縣（今安徽宿州蘄縣鎮）一個名叫陳勝的人帶領眾人發動起義，反抗暴秦，很多地方都起兵呼應陳勝。

沛縣的縣令也想呼應陳勝，但他膽子太小，一時沒有什么好主意。縣令手下有兩個官吏，一個叫蕭何，一個叫曹參，他們對縣令說：“您是秦朝的官，現在要是起兵，哪有人愿意跟您啊！您還是把那些逃亡的人都召集起來，人多勢眾，就不怕百姓不跟您了。”縣令覺得有道理，馬上派人去聯系劉邦。這時，劉邦身邊已經有不少跟隨他的人了。

縣令實在是個沒主意的人，很快就后悔了，怕劉邦來了會出事，干脆把城門關起來，不讓任何人進出城，因此，劉邦來了卻進不了城。另外，縣令覺得給他出主意的蕭何和曹參都不是好人，準備暗中殺了他們。

蕭何和曹參覺察出縣令的意圖后，找機會翻墻逃跑，去投奔劉邦。劉邦寫了一封信，綁在箭上射入沛縣城中。信中劉邦對沛縣的老百姓們說：“全天下都在反抗暴秦，各地起義部隊都快打到沛縣了。如果沛縣的百姓們愿意把縣令殺掉，那么大家都能保住性命。否則，等起義軍來了，那可就晚了！”

聽到這話，城里的百姓們一擁而上殺掉了縣令，打開城門迎進劉邦，大家都希望劉邦能接任縣令。

劉邦站出來說：“現在世道太亂了，起兵的人很多，如果沒有一個好首領，就注定會失敗。我不是怕死，只是怕自己本事不夠，保護不了大家。至于誰來當首領，還是讓大家一起推選吧！”

蕭何和曹參都推薦劉邦。老百姓們早就聽說了劉邦大方助人、英勇無畏的事跡，便說：“我們聽到過不少有關你的事，都說你命中富貴，就算是用占卜來決定，也不會有人比你更適合當首領！”

劉邦再三推讓，最后，還是當了沛縣的縣令，大家都稱呼他為“沛公”。他在沛縣祭祀了天地，并把牲畜的鮮血涂在戰旗、戰鼓上。

自從劉邦砍死了那條白蛇之后，他被認為是赤帝之子，殺掉的白蛇正是白帝之子。赤就是紅色，所以劉邦選擇紅色的戰旗。蕭何、曹參都是很厲害的人，他們幫忙到處招兵買馬，很快就建立起一支三千多人的隊伍。

嘗到背叛的滋味

燕、趙、齊、魏等六國的舊貴族見秦朝政局不穩，全都宣布自立為王。除了最早起兵的陳勝，還有項梁和項羽叔侄二人在吳縣（今江蘇蘇州市郊）起兵，沛公在沛縣起兵。

沒過多久，秦朝部隊包圍了豐邑。沛公擊退了秦軍，把雍齒留下來駐守豐邑，自己帶著部隊去追趕秦朝的殘余部隊。

這時候，已經稱王的陳勝派部將周市來搶奪豐邑。周市派人對留守的雍齒說：“豐邑是個好地方啊，以前魏國就把首都遷到了這里。現在陳王扶立的魏王已經占領了幾十座城池，只要你愿意投降魏國，就封你為侯，讓你繼續守在豐邑。否則，我們的大軍就要殺光豐邑所有人！”

雍齒本來心底就不服沛公，一聽使者的話，立刻就投降了。

沛公帶著人馬回來一看，雍齒居然成了魏王的人，氣得他即刻攻打豐邑，最終也沒打下來。丟了豐邑，沛公又生了病，只能先回到老家沛縣暫作休養。

沛公被雍齒氣壞了，他一心想找雍齒報仇。這時，他想到了一個人，說：“東陽寧君現在守在留縣，我可以向他借兵把豐邑打下來。”

恰在這個時候，東陽寧君受到秦軍的攻擊，沛公即刻帶兵援助東陽寧君，和他一起擊敗秦軍，然后駐軍豐邑。

起兵的項梁此時就在薛縣（今山東滕州市南），沛公趕緊去見項梁。沛公向他借了五千將士，加上自己的人馬，終于攻下了豐邑。

和項羽并肩作戰的日子

之后，沛公暫時歸附項梁。一個多月后，項梁的侄子項羽帶兵攻占了襄城（今河南襄城）。此時，陳勝已經死了，天下起義軍沒有了共主，項梁便立楚懷王的后代熊心為王，為楚懷王，定都盱眙（xū yí，今江蘇盱眙東北）。項梁自稱武信君。

項梁率軍一連打了好幾場勝仗，多次大敗秦軍，他逐漸驕傲起來，部下勸他謹慎用兵，三思而行，他卻不以為意。誰知，在攻打濮陽時，秦軍大將章邯暗中率軍增援。趁著天黑，章邯在定陶（今山東省西南部）偷襲項梁的軍隊，大獲全勝。混亂之中，項梁不幸戰死。

這一消息很快傳到了沛公和項羽的耳朵里，他們率軍東撤，項羽率軍駐扎在彭城（今江蘇徐州市）附近，沛公的軍隊駐扎在碭（dàng）縣（今河南永城東北）。

楚懷王見擁立自己的項梁戰死了，心里愈加害怕，干脆把都城遷到彭城，這樣一來，就可以受到項羽的保護了。楚懷王立刻封項羽為長安侯，號稱魯公；封沛公為武安侯，把碭郡的部隊交給他指揮，并任他為碭郡郡守。

打敗了項梁之后，秦軍認為楚軍已經沒什么實力了，便越過黃河攻打趙國，趙王急忙向楚懷王求救。楚懷王任命宋義為上將軍，項羽為副將軍，范增為末將軍，率軍救援趙國。同時，令沛公帶領部隊向西推進。

楚懷王和所有的將士立下約定：誰能先打進函谷關（今河南靈寶市東北）占領關中地區，誰就封王！

關中地區是哪里呢？為什么大家都想占領這里呢？原來，關中地區包括今陜西渭河流域一帶，秦國的都城咸陽就在這里，是位于函谷關以西的一片富庶的川地。這里農業灌溉條件優越，人口眾多，四周地勢險要，就像一座天然的城堡，易守難攻，極具戰略意義。

城下之盟

盡管楚懷王給出“先入關中者為王”的條件很誘人，但秦軍畢竟比較強大，其他將士都覺得占領關中的可能性不大，都不愿去。最后，只有沛公一人率軍前去攻打關中。

沛公經過高陽（今河南杞縣西南），守門的人叫酈食其（lì yì jī），他看到沛公的樣子，心里感嘆：“我在這里守門，來來往往的人見得多了，像沛公這樣品德高尚的人還很少見。”于是，酈食其去拜見沛公。

酈食其進入沛公的軍帳，見他正坐在床上洗腳。酈食其并沒有叩拜，他有點生氣地說：“見到年長者，您難道要坐著接見嗎？”沛公立刻站了起來，把衣服整理好，一邊向酈食其道歉，一邊請他上座。

酈食其對沛公說：“您應該先攻取陳留（今河南開封市陳留鎮），搶奪秦軍的糧食。”沛公非常感激酈食其出的好主意，便封他為廣野君，讓酈食其的弟弟酈商當將軍，帶著陳留的軍隊和沛公一起戰斗。

這時，趙國副將司馬卬打算渡過黃河，進入函谷關，占領關中地區。沛公趕緊攻打平陰（今河南孟津東北），阻斷了黃河渡口，再向東進攻洛陽（今河南洛陽市），并沒有成功，又進攻南陽郡并取得勝利。南陽郡守逃到宛城（今河南南陽市）。沛公不想讓別人先進入函谷關，準備繞過宛城，向西直取函谷關。

沛公的得力軍師張良連忙勸沛公說：“我知道您想趕在其他人前面進入函谷關，但現在殘留的秦軍還很多，如果我們不攻下宛城，他們就會從后面襲擊我們，到時我們勢必會腹背受敵，那太危險了！”

張良的話讓沛公瞬間清醒，他帶著人馬連夜撤回宛城，天剛亮就把宛城圍了好幾圈。南陽郡守急得想自殺，被他的謀士陳恢勸住說：“現在還沒到窮途末路的時候！”

陳恢偷偷來見沛公，說：“我聽說先入關中者可稱關中王。您也清楚，宛城太大了，好幾十座城池連在一起，人多糧足，大家都下決心要死守。您的軍隊現在每天的傷亡和糧食的消耗也不少。我有一策，不如您勸降南陽太守，然后重賞他，讓他留下來守城，您把宛城的士兵全帶走，這樣就可以安心進軍函谷關了！”

沛公大喊：“好！”于是，沛公封南陽郡守為殷侯，封陳恢為千戶，與他們訂立盟約。然后，帶兵向函谷關進發，經過的城池沒有不望風投降的。

約法三章

眼見秦朝丟失了一座又一座的城池，備受秦二世胡亥信任的趙高坐不住了，他殺死了秦二世，派人求見沛公，想要和沛公平分關中，但沛公并不理會他。沛公采用張良的計策攻下了武關（今陜西丹鳳東南），百姓都夾道歡迎沛公。最終，沛公的軍隊和秦軍在藍田（今陜西藍田）大戰，徹底打敗了秦軍。

漢元年（前206）十月，沛公的軍隊到達霸上（今陜西西安東）。秦王子嬰出城向沛公投降，他駕著白色的車子和白色的馬，脖子上系著繩子，雙手奉上皇帝的玉璽和調兵的符節。

沛公的部下都氣憤地想要殺死秦王，沛公卻阻止了大家，他說：“楚懷王派我攻打關中，是因為他覺得我寬容大度。現在秦王已經投降了，我們要是殺了他，勢必影響大局。”

隨后，沛公進了咸陽城，他想在皇宮里休息，卻被張良勸住：“我們不能這樣做，一旦入住皇宮，就會招來天下人的唾棄，那時麻煩就大了！”沛公驚出一身冷汗，下令把皇宮里的金銀財寶全都封起來，然后退出了咸陽城，回到霸上。

沛公把關中各地有名望有才能的人叫到一起，說：“大家早就被秦朝的暴政害苦了！現在，我和關中的父老鄉親們約定：殺人者要被處死，傷人和搶劫者要受懲罰！以前秦朝的法律全都作廢。我到這里來就是給大家除害的。現在，我的軍隊駐扎在霸上，等著諸侯們前來！”

大家都高興極了，盼著沛公可以在關中稱王。

赴個宴，差點沒命

沛公按照楚懷王的約定第一個進入了關中，按理說他應該是關中王。此時，沛公身邊的人說：“聽說章邯已經投降了項羽，被項羽封為雍王。如果章邯來了，那您肯定當不成這關中王了！得趕緊派軍隊牢牢守住函谷關，不讓其他諸侯的軍隊進來。然后發展實力，才能有坐穩關中王的保證啊！”沛公采納了這些意見。

一個月后，項羽果然帶著諸侯軍隊朝函谷關奔來。項羽見函谷關大門緊閉，這才聽說沛公已經平定了整個關中地區。項羽氣壞了，立刻派出大將黥（qíng）布進攻函谷關，很快拿下它。緊接著，項羽的軍隊一路向西，直逼咸陽。

沛公的左司馬曹無傷聽說項羽發怒，知道項羽要攻打沛公，便派人告訴項羽說：“沛公打算在關中稱王，還要讓秦王子嬰當丞相，準備把皇宮里的金銀珠寶都收歸己有。”曹無傷這么做，就是為了討好項羽，希望可以獲得封賞。

范增是一位極有智謀的軍事家，被項羽拜為亞父。他極力勸項羽攻打沛公，項羽采納他的提議，并做好了準備。

此時的項羽手握四十萬雄兵，而沛公的兵力總共才十萬，雙方差距懸殊。在這個緊要關頭，張良站了出來。

原來，張良曾經救過項羽的叔父項伯一命，兩人成了至交。如今，為了報恩，項伯連夜來找張良，想讓張良趕緊逃命。

沛公和張良一起見了項伯，想讓項伯幫忙勸說項羽放棄進攻沛公的計劃，并答應親自去向項羽賠罪。沒想到，項羽還真信了項伯的話，暫時放棄進攻沛公，并在鴻門設宴等待沛公。

項羽聽從范增的建議，原本打算在宴會上殺死沛公。但沛公一見到項羽就跪地不起，說：“我對天發誓，絕對忠于將軍您！我平定關中后，退兵霸上，秦王宮的東西我分毫未動，只等將軍前來接管，并沒有其他想法。不知道是誰這么可恨，想故意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險些讓我們兵戎相見！”

項羽看沛公表現得這么卑微，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好，很久才道：“這都是你軍中的曹無傷這么說，要不然我怎會誤會你呢！”

之后，沛公在張良的保護下才死里逃生，他回到軍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誅殺曹無傷。

重返關中

項羽率軍向西推進，沿路燒殺搶掠，一把火燒毀了整座秦王宮，以至于百姓們一聽到項羽的名字就害怕得發抖，不敢不聽從他的命令。

漢王二年（前205）正月，項羽尊奉楚懷王為義帝，封自己為西楚霸王，把梁、楚兩地的九個郡全都劃歸自己管理，定都彭城。然后封沛公為漢王，把沒人想要的巴蜀、漢中地區劃給了他，都城定在南鄭（今陜西漢中市西南部、漢江上游）。最后，項羽把關中地區劃成了三部分，秦朝投降過來的章邯、司馬欣、董翳分封在這里。其他有功將領也都得到了自己的封地。

四月，各諸侯都出發去自己的封地，漢王也帶著自己的人馬出發了。但項羽對他并不放心，因為漢王先進入關中地區，獲得了民心，許多百姓都自愿跟著他。項羽派了三萬多士兵一路跟著漢王，防止他作亂。漢王的人一路從杜縣往南去，這里沒有其他路，只有一條建造在懸崖上的棧道，大軍過去后，漢王命人放火燒掉了棧道。

為什么要燒掉棧道？漢王是想用此舉告訴項羽：放心吧，我不會再回來了。漢王的軍隊剛到南鄭，清點人數的時候就發現，有許多士兵在半路逃走了，剩下的士兵都非常思念故鄉。

被后世譽為“兵仙”的韓信，早已離開項羽，此時就在漢王軍中。他了解將士們的心情，找到漢王說：“項羽分封有功將領，把您封在了偏遠窮苦的地方，這就是在流放您！我們隊伍里的大多數將士都來自崤山以東，他們渴望回到故鄉。趁現在將士們思鄉心切，我們可以伺機反攻，一定能成大事！否則，等到他們習慣了這里的生活，那就沒機會了！”

漢王聽從了韓信的計劃，悄悄地從原路返回關中，出其不意，很快打敗了章邯，占領了雍地。隨后，漢王帶兵進入了咸陽，快速平定周圍地區。

項羽聽說漢王又占領了關中，立刻派出軍隊在陽夏（今河南太康縣）阻攔，漢軍前進不了。漢王改向東面進軍，打下了大片土地，不少諸侯王望風投降了漢王，只有韓王不肯投降。

漢王派韓信打敗了韓王，把已經攻占的土地劃分為隴西、北地、上郡、渭南、河上、中地，還在關外劃分了河南郡。漢王還下令，原本秦朝的皇家林園，允許百姓當作農田耕種。接著，漢王又大赦天下，親自慰問關外的父老鄉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