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可怖午夜暗殺
- 人在錦衣衛,我的破案天下無敵
- 黑咖啡少糖
- 2107字
- 2023-12-09 11:59:36
陳義將破案計劃細細說了一遍,趙勇沉吟良久,覺得不妨一試。
即使不成功,也沒有壞處——反正不認罪最終也是死,不可能更壞了。
但若新方法行之有效,錦衣衛的破案方式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以前破不了的案子,抓不到的犯人,也許都有辦法對付了。
于是,趙勇答應盡快將消息傳給駱養性,然后留下一瓶金瘡藥,便匆匆離去。
趁著皎潔月光,陳義解開身上衣物,將藥粉一點點灑上傷口。
他手上拷著極不方便,花了好一會兒,才將身上十余條鞭傷全部敷完。
此時,遠處傳來“梆梆梆”的打更聲。
“子時三更,平安無事……”
大街上,打更人將尾音拖得老長,也不知道是為了壯膽,還是為了消遣巡夜的寂寞。
陳義墊著茅草倚墻半躺,將姿勢調整到相對舒服的狀態,在腦中繼續梳理案情。
兇徒膽敢在官兵眼皮子底下逞威,將案子辦得干凈利落,可見他們計劃周詳,手段狠辣。
這樣的一伙人絕不會是零散小賊,而是一個人員固定的團伙。
他們很有腦子,且蓄謀已久。
不好抓。
陳義越想越是不解,越想越是迷茫。
此案看似簡單,疑點卻非常多,堪稱迷霧重重。
比如說,這伙人怎會想得到,搶塊令牌就可以冒充錦衣衛,而且巡檢司不敢質疑反抗?
要知道,僅在幾年之前,錦衣校尉們還謹遵規矩,辦案必帶駕帖。
陳義是錦衣衛上五所出身,又是家中獨子,成年后按律要襲職當差。每日,他除了習武打熬身體,就是熟習辦案規矩。
連他都沒察覺這種變化,普通人更無從得知。
所以,匪首必定對錦衣衛的辦案方式非常熟悉,對大明官場的心態知之甚深,是一個“行內人”。
他們還知道,緹騎辦案不需要多大的官親臨,普通校尉就夠……
“對了!”
陳義忽然一拍大腿,暗暗叫了起來。
一個疑問在他心底狂涌而出:“令牌上沒寫姓名,賊人怎會知道我叫陳義?”
他仔細回想錦衣衛令牌的樣式,感覺找到一個新的突破口。
按規矩,錦衣衛令牌分為四種,分別是木牌、銅牌、銀牌和金牌。
官階最低的普通力士、校尉使用木牌;
小旗、總旗、試百戶、百戶等有品級的中層軍官使用銅牌,形制與木牌略有不同;
副千戶、千戶、鎮撫使等用銀牌;
而指揮僉事、同知、指揮使則可以使用金牌;
所有令牌正面都寫著“錦衣親軍拱衛司”幾個大字,背面則書寫所屬司衙——比如巡捕校尉隸屬西司房,就寫著“西司房”、“巡捕校尉”幾個大字。
其中,木牌、銅牌為了方便重復使用,都不具名。只有副千戶以上官員,才有資格在銀牌或金牌上刻上名諱。
兇徒只能從令牌上得知陳義的身份,無法得知姓名。
而且遇襲當天,陳義才剛剛得襲父職,除了衛署辦理文書和簽發令牌的書吏,知道他身上有令牌的人寥寥無幾。
所以,兇徒必定先以其他方式知曉“陳義”這個名字,然而守在衛署外,再一路尾隨至煙袋斜街胡同……
排除所有可能性,答案呼之欲出。
有內奸!
憑直覺,陳義想到了王奎。
在大明的每一座大城市里,總會有很多雞鳴狗盜之輩。說好聽點,叫“江湖人士”,其實就是一些幫閑無賴,地痞惡霸。
這種人京城當然也有,巡捕校尉歷來和他們有聯系。或者從他們嘴里獲取線報,或者在關鍵時候通知他們適當收斂。
有時破不了案,還會讓他們里的頭頭推幾個人出來頂罪……
總而言之,王奎身為巡捕總旗,認識幾個盜匪再正常不過。
不過幾息之后,陳義又覺得這個猜測不太牢靠。
原因很簡單,錦衣衛總旗是七品官,歲俸九十石。
明太祖定過規矩,凡錦衣衛官差歲俸皆實發,無須折色,是實打實的收入。
王奎正常領取俸祿,收入就已經很不錯,且旱澇保收。折價來算,他的歲俸至少值得一百兩銀子,遇到災年值更多。
再加上城內三教九流打點孝敬,一年二三百兩銀錢入息是跑不了的。
張家灣巡檢司未上繳的官銀總共才七百多兩,得手后幾個人還要分贓,剩下沒有多少。
橫看豎看,這點銀子都不值得一個總旗官冒險去犯案。
陳義越想越泄氣,只好重新再想。
時間又過了兩刻鐘,更夫轉了幾圈之后,似乎離開了鳴玉坊,聲音遙不可聞。
夜已深,四周一片寂靜,偶爾秋風拂過樹冠,發出陣陣沙沙聲。
在反復思索中,陳義的腦子逐漸困頓,眼皮也漸漸沉得睜不開。
忽然,他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
聲音從窗口傳來,非常細微。
如果不是聽覺異常敏銳,又或者已經熟睡,肯定無法察覺。
“有行家!他在翻墻!”
陳義迅速做出判斷,一下子警覺起來。
西城分署的守衛并不森嚴,可畢竟是官家地盤,沒有哪個飛賊會不長眼睛,偷到錦衣衛的頭上。
他不知是敵是友,不敢聲張,只好將身體縮進窗口死角,瞪大眼睛盯著窗外。
此時月亮早到了西邊,月光不再從東邊窗口照入,牢房內一片漆黑。
忽然,一個黑影從窗口掠過,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從窗戶縫隙間飛入。
還沒等人反應過來,窗外又傳來連續跳躍的聲音,似乎來者已經離開。
“嘶……”
“嘶嘶……”
伸手不見五指的牢房里,開始響起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陳義只感覺一股涼意從前心透到了后背。
蛇!
窗外,竟飛進來幾條蛇!
牢房十分狹小,到處都是茅草,幾條蛇在其間游動,發出窸窸窣窣的細微聲響。
他的眼力很好,但牢房內沒有燭臺燈火,也沒有月光,沒有一絲光線。
任憑他如何睜大眼睛,也看不清那條蛇到底在哪里。
他一動也不敢動。
慢慢移動到西邊,用盡全身力氣拍打牢門。
“來人,有刺客!”
然而牢門又重又厚,拍打起來聲音十分沉悶,呼喊聲透過牢門也傳不了多遠。
陳義連續喊了七八聲,獄卒毫無反應,不知是沒聽到,還是故意不予理睬。
冷靜,冷靜!
再這樣下去必死無疑,必須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