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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敲定 (求收藏 求推薦)

順德三年十月十三日。

和林的軍情墉報,彼時已傳至神京城。

塔里坦可汗的頭虜,亦被大同總兵李信,第一時間派人呈往神京。

御極三載的順德帝,瞧著龍案上面那顆心腹大患的頭虜,于養心殿開懷暢笑。

三位小王子為爭汗王,相繼大打出手。

最終西寧王和羅列率兵銜尾追擊,只跑了兩個小王子。

大王子帶著余下三萬余老弱病殘往西逃竄,顯然是準備投靠窩闊臺的后裔西元汗國。

至于二王子,則是突然遣使入大同鎮,欲要往朝廷派遣使者求和。

瓦剌阿布帖木兒,得聞塔里坦的頭顱沒了,駭得他帶著百余汗妃,連夜逃往杜蘭尼。

雖說三路大軍沒有犁庭掃穴徹底全殲韃靼、瓦剌有生力量。

然而,順德帝首先想到的便是,驅虎吞狼之計。

大王子和二王子,尚有操作的空間。

順德帝想到韃靼、瓦剌兩個心腹大患,馬上要在他手上徹底解決,當下龍心大悅。

一旦西面、北地、東邊的民生可固,他便是老劉家第一人!

籠在金色龍袍下的雙手,緊緊攥起。

少時,順德帝的目光落在龍案塘報的述功名單上面。

將龍案上面的塘報拾起,順德帝盯著李煜二字,蹙眉問道:“戴權,這李煜是何出身?”

戴權聞陛下相詢,垂著眼簾,于龍案旁邊躬著身子答道:“啟稟萬歲,李煜便是當年清虛觀存活下來的那人。”

順德帝虎目一閃,這會記起他是誰了。

原來是他。

…………

大明宮外北端,龍首宮。

順德帝率著大批宮娥內宦,讓近身大伴總領大明宮事務的戴權,捧著塔里坦可汗的首級,親向太上皇報喜。

上皇接近耄耋之年。

當年廢太子作亂,年歲漸高的他,氣得昏厥于養心殿。

后為國本計,遂將皇位傳于皇六子劉菩。

不承想。

一年后,上皇在太醫的調養下,他的身子愈發好轉起來。

便造就如今的雙日懸天。

這也讓坐了四十余年龍椅的太上皇,對權力的把持,近乎病態。

直至半年前,自覺天命不久矣的太上皇,這才將權力緩緩交予新帝劉菩手中。

龍首宮天授殿。

端坐高臺龍椅的太上皇,驟聞劉菩上報此番大勝,帝心甚慰。

喜得他從龍椅上面站了起來,在夏守忠的攙扶下踱起步來,一張老臉漸漸潮紅起來。

“六兒,陣斬此獠的是那位好漢?莫非是成國公江皮?”

“啟稟父皇,立此功勛者,乃出身寧國府的李煜,又名喚賈瑜。”

太上皇微感詫異,抬眸望向高臺下方的皇帝。

順德帝劉菩垂眸,恭敬地把李煜的出身來歷說了。

“父皇,因李煜失怙失恃,兼有代化公的血脈,寧國府賈敬便作主,賜其名賈瑜,養在寧國府,視如己出。然其卻以李家子身份投軍,方有立功者李煜之說。”

“三年前,李煜義無反顧選擇從軍,將才華橫溢的賈敬,氣得跑出城外玄真觀修道長住,再不復還寧國府。”

太上皇恍然,抬手示意皇帝繼續。

順德帝轉而述說李煜的從軍之路。

“父皇,其三年前以白丁之身進入大同邊軍。后以亂軍中陣斬韃靼萬戶大將阿不木,李信遂把他征調入斥候營擔任把總。”

“三年來,累功升至正五品千戶。然他卻一直以把總身份,率領麾下一隊精銳斥候,頻繁深入草原,與韃靼精銳哨騎接戰廝殺。”

“此番我軍能夠在和林一戰報捷,亦是他率麾下四百余騎深入草原千里,最終截獲八萬聯軍的營地之機。”

“果不愧出身將門之家。”太上皇輕聲喚了一句,卻又在心里長嘆了一口氣。

因李煜的出身,頓讓上皇想起賈敬去印罷官一事。

順德帝見太上皇陷于沉思中,躊躇一會,方自奏道:“父皇,因李煜此番占了首功、奇功,兒臣正為封賞一事而感到頭痛,還請父皇拿個主意。”

“哦,怎么個頭痛法?咱們老劉家,不至于吝嗇一個爵位。”太上皇拿手撓了撓額頭,目光深處掠過一絲不明之意。

順德帝拱手道:“父皇容稟,兒臣實不知該如何安置他。”

“以此人才干,繼續留在邊軍當為首要。”

“然寧國府賈敬,卻讓人上書兒臣,奏稟李家只余他一位子嗣,為免老李家絕嗣,懇請兒臣把他提調回神京,賈敬欲替他挑選一門親事。擇日完昏。”

太上皇面無表情,細想了一會,說道:“既是勛貴有所請命,咱不能不允。”

“爵位嘛,先讓內閣和軍機拿到朝會去討論,有了定性,再回報于朕。”

“至于他回京的職司,五城兵馬司最近愈發疲怠,近期,朕聞下面的人回報,神京五城,時而走水,時而盜賊橫生,街道市面臟亂差,不勝煩擾。”

“李煜既能帶出一隊精銳斥候,六兒可降一道諭,讓他把舊部一并帶回,擇日提調五城兵馬司。”

“便讓他替朕,好生整頓那兩萬兵痞子。”

說到這里,太上皇想起早前揚州巡鹽御史林如海稱病的折子。

驀地,他的心頭萌生一絲想法,因問道:“六兒,你可曾知曉,賈家替那李煜挑了那家貴女為妻?”

“啟稟父皇,兒臣尚未知曉。”

太上皇沉思一會子,嘆道:“九月初三,林如海病故任上。朕記得,那林如海尚還留下一位孤女。”

“林卿于揚州赴任多年,兢兢業業,替國朝治理鹽務期間,其嫡子早夭,后亡嫡妻。”

“六兒,你替朕下一道旨意,追封林卿為戶部尚書一職。待林家孤女將來大昏之日,不拘夫家何人,著禮部頒林氏孤女二品夫人誥命,秩二品。”

順德帝忙欠身應下,須臾,微垂首的天子目光一亮,心中有了計議。

……

十月,北風呼嘯,寒霜的序曲。

初雪的序幕漫天飛舞,西城寧榮街,榮國府。

時聞折枝聲,一團團一簇簇的雪花飄落,覆蓋起這座歷經八十余年的敕造開國府邸。

一條大甬路,從正門穿過四通八達,軒昂壯麗的兩邊廂房鹿頂耳房鉆山,停在堂屋前。

抬頭可見一個赤金九龍青地大匾,上寫斗大的三個大字,“榮禧堂”。

后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書賜榮國公賈源’。

又有“萬幾宸翰之寶”。

大紫檀雕螭案上,設有三尺來高青綠古銅鼎,懸著待漏隨朝墨龍大畫。

一邊是金蜼彝,一邊是玻璃。

地下兩溜十六張楠木交椅。

一副對聯寫有一行小字:“同鄉世教弟勛襲東安郡王穆蒔拜手書”。

榮禧堂里面炭火正旺,茶香裊裊沁人心醉,檀香彌漫悠香綿長。

彼時的榮禧堂與往日不同,素來是榮國府老爺賈政,與他的清客相公下棋論道,賞玩詩文書畫的地方。

這會子,平素熱鬧的堂里只有兩人。

寧國府當家人賈敬,一身嶄新青色道袍與賈政對案而坐。

賈敬放下手中茶盞,捋著胡須笑道:“算算時日,煜哥兒那頭當在下月至京。可巧能趕趟,列席蓉哥兒大昏之宴。”

語氣頓了頓,話鋒一轉:“可惜三丫頭年齡尚小,不然,可讓煜哥兒與蓉哥兒同一吉日完婚。”

賈政聞言,躊躇一會,嘗試勸服這個堂兄:“敬大兄,三丫頭畢竟不是小弟嫡出,由她作為煜哥兒正妻,是否不妥?”

賈敬端茶的動作一滯,說道:“這有何不妥?左右都是一家子,理會這個嫡庶作甚,況且,煜哥兒離京前提過一嘴,他從不會介意這些滴庶之分。”

說到這里,賈敬長嘆了一口氣:“你也知悉煜哥兒的脾性,若不盡快替他完昏,他在大同,不定要留多長時日。”

“放眼整個神京勛貴,開國二十二家,合乎年齡的,盡他娘全是一窩男崽子,就咱們賈家姑娘多。”

“難不成,咱們開國元勛,要與那起子天平勛貴結親家?”

賈政聽后,不置可否。

天平勛貴是太上皇一手推出,與他們這些開國元勛,分庭抗禮的新興勛貴。

“不對呀,湘云那丫頭就不錯。保齡侯府出身……”賈政語氣一頓,隨即默然不語。

湘云那丫頭,她的腦袋現今還頂著兩個總角。

他這位長輩,在想啥子?

若按年齡來說,可同煜哥兒即時成昏的,賈政心底倒是有一位人選。那便是妻妹家的長女,閨名寶釵。

可惜,寶丫頭待選的名冊被禮部打回來之后,自家夫人便尋思著撮合她與寶玉。

近期,府上漸生吹起‘金玉良緣’四字。

驀地,賈政目光一亮:“敬大哥,若說能夠即時完昏,且不計較嫡庶之分,政弟這邊尚還有一位人選。”

“哦,政弟且說說看。”

“赦大兄家中的二丫頭。”

“咱府里有這么一個丫頭?”賈敬頓生恍惚,詫異問起。

賈政面色一滯,隨后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二丫頭平素木納,于府上倒也沒甚人注意。

而敬大兄一味好道,于都外玄真觀修煉,燒丹煉汞。

除煜哥兒一事頗為上心,旁的事一概不管。

敬大兄平素鮮少踏足榮府,不記得二丫頭此人,倒也不出奇。

“既如此,政弟且與赦弟那邊分說。咱們只須在煜哥兒回京前,把婚書敲定就好。”

賈敬只望盡早讓煜哥兒完昏,再者說了,只要那人是賈家女便成。出自哪一房無所謂。

走出榮禧堂的賈敬,隱隱醒起。

似乎。

他自己也有一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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