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
肚子里傳來腸胃蠕動聲,一陣饑餓感襲來。
徐俠落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喲,快九點了,這一番易筋洗髓竟然折騰了五個多鐘頭,難怪肚子餓了,出去吃頓好的慶祝一下劍法大成!
幸虧他是VIP客戶,不然經理早過來催他加包間費了。
劍匣底部一拍,將幻鱗劍歸位,劍法大成的徐俠落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出包間,徑直來到大廳前的收銀臺結賬。
“徐哥,休息的可好?”收銀臺里忙碌著的前臺經理一看到徐俠落就熱情的打著招呼。
“不錯,不錯。”
晚上八九點鐘,正是會所一天中最忙碌的時段,前臺已經圍著好幾個換好衣服、拿著手牌的顧客等著結賬。
雖然是VIP,徐俠落也不好意思插隊,于是打算在大廳里找個地方坐著慢慢等。
目光隨意一掃,陡然愣住,僵在原地。
就見大廳角落里,一個身材高瘦,面容憨厚,腿上打著石膏的少年,正百無聊賴地磕著瓜子。
那少年也恰在此時認出了他來,忽的愣住,手上瓜子灑了一地。
俠落:傻春兒?他不是應該在家里靜臥養傷嘛?
傻春:徐俠落?他不是應該在家里閉門思過嘛?
二人詫異、恍然、尷尬、羞澀……最終,化作相視一笑╭(′Д`)╭(′▽`)╯原來你也在這里!
“來啦?”
“昂,我剛來。”
“就你一個人來的?”
“三兒今天值班,夜班。”
“哦……你倆最近挺好的?幫里沒啥事兒吧?”
“應該沒什么事兒吧,我不是也在家養傷呢嘛,最近也沒去……反正我聽三兒說,就都還是老樣子。”
“走,擼串兒去?”
徐俠落拋出一個很有建設性的建議,沒想到傻春兒居然擺擺手,一臉羞澀的婉拒道:“不去了,我在這兒等人呢。”
“昂,那我先走了,春兒,你……注意安全!”
此情此景,縱使情同父子也不便多言,瞧了一眼傻春腿上打著的石膏,叮囑一句就離開了。
走到大門口,心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扭回頭一看:
燈火闌珊、人潮喧鬧的水療會所大廳,傻春獨自坐在角落里磕著瓜子,時不時朝著包間的方向張望,臉上洋溢著期待、羞澀、幸福的神情……
恍惚有一瞬間,好像看到了一位故人。
徐俠落忍不住喃喃自語,小聲嘀咕道:“這場景,怎么似曾相識?”
想了半天,卻又實在是記不清究竟在哪里見過,只得搖搖頭,轉身離開了。
……
徐俠落走后又過了一段時間,直到嗑完果盤里的瓜子,又剝了兩個橘子后,傻春兒終于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貴賓晚安……”
一個約莫四十出頭,穿著有些緊身包臀裙的豐腴女人,沖包廂里躺著的人鞠了一躬后,嫵媚一笑,手里拎著小皮箱走出包廂。
轉身就被一個腿上打著石膏的,瘦瘦高高的少年攔住了去路。
女人詫異道:“是你?”
傻春兒等了一個晚上,終于見到女人出來,莽撞的跛著一條腿跑到紅姐面前,卻又支支吾吾的說不上話來,憋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紅姐,你下班啦……”
“還沒……”紅姐瞧了瞧周圍,見傻春兒是一個人來的,問道:“你點我的鐘了?”
“沒,沒有……”
水韻夢都的金牌銷冠,訂一個鐘可不便宜,這個月的薪俸早就被花的見底,傻春兒囊中羞澀,不禁有些尷尬地攥著褲兜。
“你還有事兒嗎?我一會兒還有個鐘,要不……”
“沒事,沒事……那什么,這個給你。你上次說你晚上睡不著,老心慌,這是師父給我的,菩薩座下開過光,沒事的時候多轉轉,念念佛經能清心辟邪,很管用。”
傻春兒慌亂的從口袋里掏出一串佛珠遞了過去。
紅姐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少年手中老舊樸素的佛珠,怎么看都不像是值錢的樣子。
她伸出一只手搭在少年肩頭,感慨道:“你真是個老實孩子,可惜人太老實不是什么好事,你要是能像徐堂主一樣機靈點兒就好了。”
說完,湊過身在傻春兒額頭上親了一口,也沒有去接那串佛珠,便拎著小皮箱徑自離開了。
“她親我了!紅姐的嘴唇好軟和……這就是愛情嗎?”
等到紅姐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傻春兒才恍恍惚惚的回過神來,他腦門上頂著一個鮮紅的唇印,左顧右盼,仿佛一個敗露而不自知的竊賊。
環視了許久,直到確認沒人在意他,傻春兒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畏畏縮縮的走出了水韻夢都,走到旁邊巷子里推出那輛俠落淘換給他的捷菲特腳踏車。
他哼著不知名的歌曲,騎行在寂寥而昏暗的街道上,背后會所門前五彩斑斕的霓虹燈灑下的光芒,將他的背影不斷拉長……
騎到某個十字路口前,突然停下了腳踏車。
他看到應該在上鐘的紅姐,換了一身衣服站在路燈下等著什么。
“紅姐,在等我?”
驚喜像是一個從天而降的餡餅砸在他頭上,正要推著腳踏車走上前去,忽然一輛黑色大型硬派越野車從他身旁駛過,壓過積水坑,泥水險些濺了他一身。
傻春兒還沒來得及破口大罵,就見那輛黑色越野車緩緩的在前面十字路口停下,等在路燈下的紅姐攏了一下頭發,上前拉開車門,熟練的彎腰鉆了進去。
然后,車就開走了……
黑色大型硬派越野車里,紅姐溫順的趴在劉云浩腿上,劉云浩看了一眼后視鏡,察覺到后面有個穿著六合門外門弟子打扮的人,拼命踩著輛破自行車……在追自己?
劉云浩抬手推開紅姐額頭,問道:“后面那個人找你的?”
紅姐疑惑的抬起頭,扭過身子往后面看了一眼,看到傻春兒拼命踩著自行車追趕的身影。
忙惶恐的解釋道:“是個普通客人,以前訂過我幾個鐘……他好像也是您堂口的,是徐堂主帶他來的。”
劉云浩這才察覺到“一個外門弟子,家里挺有錢?能到你這里消費。”
紅姐連忙擺手:“不是的,他就是普通的按摩,他和徐堂主熟悉,好幾次都是徐堂主請客。”
劉云浩這才想起來,似乎是在徐俠落身邊見過幾次這個瘦瘦高高的少年,問道:“看來和俠落關系不錯啊……他叫什么?”
“趙……磊春”
劉云浩若有所思,拍了拍紅姐裹在黑絲中的豐腴美腿,淡淡的說道:“其實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是該找個人嫁了,總不能一直干這一行吧?”
他這是勸我從良?
紅姐瞪大眼睛,滿臉錯愕的看著身邊的男人,仿佛在看一頭沒有良心的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