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清氣朗，冬日的太陽剛剛升起，曬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不禁讓人升起一絲懶意，曹操披掛整齊，來到他的巨型樓船之上，擂鼓聚將，再次封官許愿，鼓舞氣勢。

此時曹操坐于華蓋之下，環視四周，叫得上名字的就有賈詡，程昱，荀攸，曹純，許褚，蔡瑁，張允，文聘，更有自北方隨曹操南下的中層將校，荊州降將數十人。

遠在襄陽還有于禁，張遼，張郃，朱靈，李典，路招，馮楷等曹魏戰斗天團還未至，陣容之強大可謂前所未有。

戰船千艘，旌旗蔽日，十五萬大軍在手，曹操一時間豪情萬丈，想必當初袁紹也不過如此，突然間心中升起一絲無敵的寂寞感，“出發！”

“嗚~！”沉重的號角聲一個接一個響起，白色的風帆在西北風的吹拂下鼓脹了起來，千帆離港，好不壯觀。

半日之后，曹操的視線中江水的盡頭出現一座還未修好的水寨。

“前方是否就是赤壁？”曹操站起來說道，站在身邊的一眾幕僚，將校也紛紛向曹操所指的地方看去。

“正是！”蔡瑁率先答道。

“一座水寨修到今日還未修好？不是為帥者無能，就是士卒不夠。”曹操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屑，轉頭看向接下來就要“大顯身手”的蔡瑁，“德珪，怎么看你面容有些憔悴，首戰必須打出我軍氣勢！。”。

蔡瑁聽到曹操的關切的問話，心中一緊，額頭上的竟然有些汗水滲出，不知是今日陽光太過猛烈，曬了一早上曬出汗來，還是太過緊張。

他訕笑道：“昨夜想到要跟隨丞相大軍踏平江東，為黃元陽報仇雪恥，內心一時難以平靜。”

“想不到你與黃祖交情匪淺啊。”曹操倒也沒在意蔡瑁的微表情，“去吧，你帶兩萬荊州水師，一萬北方水師，我就在此處等候你的好消息。”

蔡瑁領命，帶著張允一同離去。

“仲業。”曹操派出蔡瑁之后，又點了自己新任命的江夏太守文聘的名字，“過了赤壁就是你的駐地所在，你帶本部兵馬，沿南岸進發，配合蔡德珪的水軍行動。”

“諾！”文聘沒有絲毫猶豫。

赤壁水寨，自曹軍從江陵誓師出發那一刻起，便有信使來向周瑜報告。周瑜也率眾登艦，嚴陣以待。

周瑜，程普，劉備，張飛，趙云，寇封等人齊聚船頭。

寇封最為年輕，眼力也最好，早早發現了曹軍的戰船，“周都督，前方似乎是曹軍。”

再瞇眼看去，“帆上好像寫著——蔡字。”

周瑜等人聞言也向遠方眺望。

“公瑾，曹軍之中善水戰且姓蔡氏的，怕不是那位蔡德珪吧。”看到對手可能是蔡瑁，程普的臉上不禁露出笑容。

周瑜頷首，“應該是他。”

劉備看著兩人古怪的表情道：“兩位都督，蔡德珪領軍有何不妥嗎？”

程普笑著搖搖頭道：“并無不妥，可謂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劉備問道：“此話何解？”

程普繼續說道：“曹孟德居然會這么信任一個降將，將大軍交給他，但仔細想來此時荊州除了他似乎沒人更適合統領荊州那些投降的水軍。”

周瑜抬手找來傳令士卒：“傳我軍令，告知公覆，興霸，全軍出港，緩慢向戰前定好的位置前進。”

按照劉備多年陸戰的經驗來說，面對兵力遠超自己的敵人，作為防守一方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對方立足未穩的時候，突然發現猛攻，先聲奪人，以安軍心。

但水軍交戰，雙方士卒都已在戰船之上做好準備，這就根本不存在什么立足未穩。

劉備伸手感受風向，現在刮得的是西北風，雖說風力并不大，但于孫劉水軍而言似乎也不是什么有利之處，那為何周瑜要命眾將出寨迎戰呢？

劉備著實想不通，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再開口詢問的時候，既然周瑜如此行動，必然有其用意。

話說蔡瑁那頭，登上了屬于自己的樓船，面對荊州舊部，他一改之前在曹操面前的卑躬屈膝，眉頭緊鎖，甚是威嚴。

“軍師，前方已見赤壁水寨，周瑜似乎帶兵出寨，準備與我們在江上對戰。”張允同為荊州降將，習慣性地稱呼蔡瑁過去的官位——鎮南將軍軍師

“以后莫要再叫軍師了，過去了便讓他過去吧。”蔡瑁冷冷地說道。

張允連連稱是。

“現在已日上三竿，各級士卒可曾吃飯？”蔡瑁問道。士卒一般來說只吃兩餐，但若是要今日要參加戰斗，為了保證戰斗力，會額外加餐。

“一個時辰前已經吃了，不過北方水軍都沒怎么吃，就喝了些水充饑。”張允答道。

“今天不過風浪大了些就已如此，若是去了外海，那不是連命都沒了。”蔡瑁對于北方水師頗為不滿地搖搖頭，“少文，此戰還是以荊州水師為先。”

張允在一旁附和道：“丞相還不如將這些北方水軍帶在身邊，將荊州水軍讓我們統領。”

“少文慎言。”蔡瑁提醒道。

張允當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忘記了自己作為降將的身份。

“軍，君侯”張允差點又叫軍師，連忙改口叫君侯，現在蔡瑁已經是漢陽亭侯，叫君侯也是可以的。“我們只有兩萬可用之人，那周瑜可不好對付啊。”

蔡瑁一想到對面是殺了黃祖的周瑜，心中不免一陣煩悶，再看看身旁艨艟上有氣無力的北方水軍更是焦躁。

當即將氣撒在張允身上，厲聲喝道：“不好對付也要打！這是丞相東征的第一仗，關系到你我兩家日后的興衰，要是輸了，我們一同跳江自盡！”

張允嚇得一陣哆嗦，獻出自己謀劃了一晚的計策；“君侯，此時正刮西北風，不如集中荊州水師于北岸，讓北方水師在靠近南岸，如此待到交戰之時，我們荊州水軍可借風力之便，沖亂周瑜陣型，而后等北方水師跟上，合力殲之。”

蔡瑁聽到張允的計策思索了一番，思前想后也并沒發現什么問題，若是荊州水師和北方水師混編，一同行動反倒會拖累彼此，不如分開。

他們甚至都不用擊敗周瑜，只要纏住周瑜，不讓他跑走，等候曹操后續部隊趕到，便是立功了。

“嗯，此計倒是一個萬全之法。”蔡瑁拍了拍張允，“看得出來是用心了。去吧，命令各艦變換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