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的心情糟糕透了，卡塞爾學院的面試邀請信完全沒有讓他的心情好起來。他把自己的衣服隨意一脫，甩在床上，打開了電腦，登錄qq，第一時間看向陳雯雯的qq頭像——彩色的，她在線。

路明非輕車熟路地點開和陳雯雯的對話界面，他下意識地想要打字寫些什么發過去：“在嗎？”“今天怎么樣？”“文學社最近有什么活動嗎？”...他又想起了智乎上與聽勸系統上那一個個冷冰冰的字，頓時沒了興致，哀嘆一聲，將陳雯雯的對話窗口最小化。

路明非現在連打星際爭霸的興致都沒有，他想再刷一刷智乎，但他不想再看到那些可怕而又冰冷的文字。猶豫了好一會兒，路明非還是打開了智乎。

他問題的回答已經驟增至一百多個，路明非簡單掃了一眼，基本上都是在罵他舔狗的，勸他放棄的，還有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他看不懂的。

不過，路明非突然注意到任務欄里出現了一條新的任務。

“勇敢一把！不管是不是舔狗，總要做個男人，別當個和女孩說話都不敢的龜男。既然覺得她不喜歡你，那就親口向她問出真實的答案。獎勵：B級。”

看到這條新任務后，路明非意識到有一條不太一樣的回答出現了，他趕忙來回翻閱著回答界面，找到了對應這條任務的回答：

“路明非啊，說實話，老弟我曾經和你一樣，看你的故事，就好像在照鏡子...高中，我也有一個喜歡了三年的女孩，然而，那場畢業晚會，毀了我的夢...你知道，坐在看臺下，看著我三年的女神和別的男人親吻是一種什么感受嗎！！！我也勸你放棄，但我懂你，我知道你和我一樣，很固執，所以你不妨去親口問問她，她喜不喜歡你，如果她是個你認為不錯的女孩，我相信她會給你真實的答案。”

看著這條充滿真情實感的回復，路明非突然覺得這群好像無所不知的高維使用者也是和他一樣的普通人...他看到這位高維使用者的昵稱是“小怪獸打奧特曼”，頂著一個紅發的路明非不認識的動漫人物的頭像，看起來很好玩。小怪獸怎么打得過奧特曼？

路明非又看了一眼電腦桌面上陳雯雯聊天界面的圖標，頭像還是彩色的。

要做嗎？

“做不了啊...這種事情...唉，龜男嗎，和烏龜一樣，說的就是我吧。”

路明非悲哀地心想道。他點開了小怪獸打奧特曼的回復欄，想和這位高維使用者好好聊聊。

“你好，能和我聊聊你曾經的經歷嗎...我現在很迷茫，我不敢去主動詢問...”

小怪獸打奧特曼很快就給出了回復。路明非感到一絲安慰的看到這位高維使用者有在認真回復他的一些回答，不像其他一堆說著路明非不太明白的漢語打趣他的回答者。

就這樣，兩位跨越時空的舔狗，推心置腹地聊了起來，一聊，就聊到了半夜十二點多。

“謝謝，我明白了...有點晚了，我要先下了。”

“沒事。唉，這些日子過得不太如意，老哥你扮演和我曾經共鳴過的人物認真聊這么久，還那么像，我都當真了，也謝謝你。加個好友吧，以后我還想和你多聊，有很多事想和你說說...拜拜。”

小怪獸打奧特曼向您發出了好友邀請。

路明非想都沒想就點了同意。他發現自己無法主動加別人好友，不過加了好友后，似乎就可以私聊了，更加方便。

經過徹聊，路明非感到他的心情好多了，當他以一名旁觀者的身份去感受無比相似他的生活，路明非頓時想明白了不少事情，雖然，對陳雯雯的執念，他還是無法完全放下。

關掉智乎網頁，路明非驚訝地看到電腦桌面上，陳雯雯的頭像依舊是彩色的。

不知為何，陳雯雯和路明非一樣，也有熬夜的習慣。每次路明非和陳雯雯半夜聊天的時候，路明非就有了一種“她和我一樣”的莫名其妙的，讓現在的路明非想想有些可悲的幸福感。

這就是像他這樣的舔狗可笑的小確幸。人熬夜是為了你嗎？說不定是因為喜歡趙孟華，還沒和趙孟華在一起苦惱地輾轉反側呢。

小怪獸打奧特曼建議他，當面問不出口的話，直接在qq上問也可以，畢竟，這不算表白，只是一個確認現實的問題。

四五個小時的徹聊總要有效果。路明非下定了決心，他打開陳雯雯的qq對話窗口，噼里啪啦地打下一行字，“要畢業了，陳雯雯，我想問問你，你喜歡我嗎？我想聽你說實話，不用在乎我的感受。”

路明非沒有當龜男，打完字的那一刻，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按下了回車鍵。

他沒有等多久。

“對不起...”

看到陳雯雯發過來的前三個字后，路明非就知道，自己小丑了，不用看下去了。他倒也沒有什么意外。

路明非感覺自己的心情意外的平靜，如果是以前的他，得到了這樣的回答，他恐怕早就跑到床上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哭了吧？路明非把手放在鍵盤上，打字的動作無比冷靜，“沒關系，能得到你真實的回答，我覺得很開心。我也釋然了，之后學校見。”

按下回車鍵，路明非就毫無留戀地關掉了qq。他發現自己已經不那么在乎陳雯雯的qq回復了。

“恭喜您完成任務：勇敢一把！恭喜您獲得B級獎勵：天賦，冷寂之心。您可以發動一分鐘的冷寂之心狀態，讓您獲得絕對冷靜縝密，毫無感情的思考時間，做出最佳決策，冷卻時間，一小時。”

路明非驚訝地看著聽勸系統彈出來的提示窗口，天賦？怎么和游戲里面的技能一樣？還有自己似乎已經放下對陳雯雯的執念了，為什么那個有S級獎勵的任務沒有完成？

他看了一眼自己臥室里呼呼睡的很香的老弟路鳴澤，自己的熬夜從來不會打擾到他的睡覺。路明非感到疑惑不已地思考著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