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案子,一邊是薛月,現在又冒出來一個薛義凡,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以截然不同的原因反復出現在案子里,讓警方查案的方向無法聚焦。
薛義凡和死者生前并無交集,反復出現在警方的視野中,甚至發現了一般人難以注意到的作案兇器,這讓查案多年的邢浩宇始終耿耿于懷。他的每一次的出現都加深了邢浩宇的疑慮,但又什么都說不上來,畢竟,薛義凡不具備作案動機。
“刀具上有黃鑫的指紋!”邢浩宇的思緒被一聲大喊打斷。
“有個這個發現,破案應該不遠了吧?”卜添繼續說道。
“希望吧,看來薛月的話可能有可信度。”
大家七嘴八舌議論著,只有邢浩宇默不作聲。在他看來,這好像是早已預見的結果,等來了毫無意義的證實。
相比之下,和薛義凡比起來,薛月則很不一樣,與死者關系特殊,案發時就在第一現場,但這兩個人帶領著往下偵查的方向,并且,如今看來,倒是不謀而合的,都指向了同一人:黃鑫。他們現實生活中會不會有什么關系呢?邢浩宇思索著。
另一邊,黃鑫也因為這一重磅的證據猝不及防的進了看守所。
看守所外,黃鑫的父母焦急的和律師一起要求見黃鑫,可未能成行,只有律師張顯成如愿進入。
張顯成是黃鑫母親的親哥哥,黃鑫的舅舅,是個聲名在外的邢案律師。
“黃鑫,我來為你辯護。”張顯成看到眼前的侄兒,嘴角不自覺微微顫動。
“舅舅,我爸媽,他們怎么樣?”穿著一身囚服的黃鑫和幾天前意氣風發的樣子判若兩人,仿佛一夜間漲了好幾歲,整個人看起來蔫蔫的,眼神里那發亮的東西,沒了。
“他們目前都好,不過,你的案子要能圓滿解決他們才能真的好,我接下來會問你一些問題,你務必真實完整的回答我,不得有任何隱瞞,這個案子目前有證據對你不利,你要是到現在對我有隱瞞的話,就是神仙,也幫不了你。”
“舅舅,我的案子很難,是不是?”
“叫我張律師!”
“是不是?”
“目前來看:是!”
“連你都說是,那我肯定完了!可是,真的不是我!我什么也沒做啊!”黃鑫喊得歇斯底里,布滿血絲的眼睛絕望的看著張顯成。
“你先別著急,我今天來是有幾個重要問題問你,你照實答。”
“舅舅你說。”
“提醒你幾次了,我們現在是雇傭與被雇傭的關系,叫我張律師!”
“張律師,你說。”
“我看了整個案子的相關資料,這個薛月你了解她嗎?你們是怎么聯系上的?”
“我不了解她,你的問題之前警察也問過。真的大學畢業之后就再也沒有聯系過,出去旅行在宜市的酒店碰上了,回來之后才聯系上的。”
“你和死者呢?”
“我和死者就幾面之緣,還是很多年前,連認識都不算。所以,我為什么殺她啊!”黃鑫嘴角微顫,雙手重重的砸在身前的桌面。
“那么,案發當天你的行程呢?”張顯成一邊問著,一邊在隨身帶的筆記本上寫下:無作案動機,五個大字。
“張律師,我想我那天的行蹤在你來之前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還問我做什么?”
“看文字和你說出來的自然不一樣,你現在說的能保證和上次向警方說的一模一樣嗎?”
“我那天,在酒店房間,在酒店房間做什么?在酒店房間看電影。看什么電影?看的是《流感》。停電之后做了什么?我站在房門外的走廊上打聽為什么停電。有沒有察覺對面房間有異常情況?對面房間出來過兩個人,第一個是剛停電不久,第二個是快來電不久。我知道你想問的是什么,我真的就只知道這些,再問一百次也是這樣的。”
“所以可以這么說,案發時你是在酒店房間的,不,更確切一點就是:熄燈的瞬間你是在酒店房間內?”
“對!”
“燈來的時候你在房間門口?”
“是的。”
“我明白了。現在最棘手的問題是案件兇器上有你的指紋,這是對你最不利的證據。”張顯成又在筆記本上寫下:作案時間在場人均同。
“我也不知道啊,我真的沒有碰過什么刀,我也想不通刀上怎么會有我的指紋。誰要陷害我?薛月嗎?我和她真的沒有什么仇怨啊。可是,要不是她,還能有誰?”黃鑫剛穩定一點的情緒又瞬間崩塌,抓耳撓腮的看著張顯成。
“如果你沒碰過那把刀,指紋怎么來的呢?”
“我真的不知道啊。”
張顯成不忍再刺激本就已心房失守的黃鑫,沒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出于職業的敏感性,他知道,指紋的事情在黃鑫這里:無解。
“雖然現在的形勢對你不利,但是,并沒有足夠的犯罪證據能坐實你的罪名,尤其,你沒有作案動機。所以,接下來,如果你真的什么也沒做,那么,不管是誰審你、問你,只要是你知道的,一定誠實的知無不言,他們不會在你的話里找出破綻,并且,你的每一句話都可能給警方提供有力的線索。但是,如果案子真和你有關,那么,做到保持沉默,什么也別……”
“我真的什么也沒做,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黃鑫打斷了張顯成的話,再一次強調自己的清白。
張顯成沒再繼續問,站起身離開。
“舅舅,你真的要救我啊。”黃鑫看著張顯成的背影,哽咽到。
張顯成沒有回頭,只比出個OK的手勢,離開了黃鑫的視線。
果然,接下來各方對黃鑫進行了無數次的審訊與問話,不管在怎樣的審訊環境下,黃鑫都真的做到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且所有的口供內容均完全一致,沒有任何矛盾點。
這樣的情況讓邢浩宇對案子的進展越來越生疑。這個案子目前的調查結果看著確實很清晰,但總覺得有哪里不對,但是具體哪里不對,又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