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結果在邢浩宇的意料之中,但得到證實的那一刻他還是有點失落,因為,偵查方向又沒了。
案件的偵破工作又回到了原點,這么多天的辛苦奔忙就像猴子撈月,白忙活一場。
到現在,卻是連水中的月亮都沒了。
“怎么樣,有收獲嗎?”邢浩宇和薛輝兩人一回到警局,還沒來得及坐下喝杯水,卜添和張越就已守著“問候”了。
“監控視頻拍攝到了薛義凡從進入酒店大堂到回到房間的全部過程,并且他回到房間后到停電就一直沒有出過房間。”薛輝悻悻的說道。
守在警局等消息的人不約而同的泄了氣。
“這個兇手會奇門異術不成,來無影去無蹤?查不到一點線索。”張越覺得不可思議。
“我們一定漏了什么,一定漏掉了什么關鍵環節沒有偵查到。”卜添堅信整個偵查過程錯過了某個癥結點。
“那咱們偵查過程漏掉了什么呢?案發現場勘查得很仔細,死者尸體法醫仔細檢查過,死者社會關系也仔細調查過,漏了哪里呢?”薛輝納悶兒。
“是啊,這幾天將不是偵查重點的人都一一做了詳細調查,實在想不到漏了什么。”張越附和道。
“要是我們知道自己調查的時候漏了什么,不就破案了嗎?到現在,破不了案,只能說明我們的偵查存在漏洞,浩宇,你說是吧?”卜添轉頭請求邢浩宇的支持。
“存在這種可能,也許我們從一開始就忽略了本案十分重要的點,這個點的忽略我們自己很難察覺和發現,導致現在破案難。”邢浩宇說道。
“那如果出現這種情況我們應該怎么辦呢?”
“反復梳理案子,反復確認整個案件的經過,在一遍遍的復盤過程中,可能就會發現我們把什么漏掉了。”邢浩宇答道。
“如果從新梳理,都覺得我們的偵查沒有問題呢?”
“那就多梳理幾次。”
“還是發現不了問題呢?”
“你們都不是新警察了,還是有幾年工作經驗了,怎么問問題這么沒有水準呢,你們是小孩子啊,十萬個為什么嗎?一直在這里問這些毫無意義的問題不如現在就趕快去梳理案子。”卜添對于張越和薛輝“低齡”的問題有點來氣。
“如果反復多次梳理還是沒有發現我們偵查方面的問題,那就還有一個可能。”邢浩宇突然抬起頭,豁然開朗。
“什么可能?”大家幾乎異口同聲,期待的看著邢浩宇。
“那就是,我們在偵查過程中被某個或者某些環節欺騙了。”邢浩宇好像想到了什么。
“什么意思?”
“就是:有的東西我們看到的也許并不是真的,我們只是看到了嫌疑人希望我們看到的,但是具體哪些不是真的,就要我們自己找出來了。”
“我們看到的不是真的?這又是這么意思?”
“嫌疑人在作案時會設想,我們在接到報案時會進行哪些流程和做哪些調查工作,他可以事先制造一些假象,作為我們調查過程中的一些結果,以此擾亂視聽,引導我們的偵查方向。換句話說,我們被嫌疑人牽著鼻子走了。”邢浩宇突然心里充滿了擔心,因為他也不知道整個破案環節中,這些調查來的結果,哪一個或者哪些是表面看著真真實實,但確是混淆視聽的。
“那這就難辦了。”卜添與邢浩宇的擔心不謀而合。
“我們自己親眼看到的還能有假?”
“我們眼睛親眼看到的當然不會有假,但是這些不假的內容可能是經過精心設計安排出來的結果,為的就是阻撓我們破案,它們往往能讓兇手洗清嫌疑。換句話說就是,眼見的一定不假,但不一定有用。”
“那么現在該怎么辦?”
“繼續按照我們的計劃調查,2樓步梯口的監控視頻排查得怎么樣了?”
“進展很慢,要弄清楚那么多人在宴會廳的活動軌跡,工作量是海量的。并且,2樓電梯口的監控視頻由于拍攝角度和距離的問題,有些人根本無法排查,因為實在太模糊且存在重疊,又找不到什么特征點,我們請了技術科的人幫忙,他們也愛莫能助。”徐良無奈的說。
“那就繼續排查看得清楚的,縮小范圍。我們人手不夠,我向上級申請再調兩個人過來,視頻排查完看能不能有什么結果。”
“好的。對了,酒店那邊來電說可以解封24樓了么?畢竟他們要做生意,這都一周了,對他們的經營很有影響。”
“解封吧,該提取的線索的都提取了。”
短時間來看,這件事或多或少對他們都產生了一些影響,畢竟幾天前曾親眼見證了一場謀殺,那么真實、那么近;相信時間會治愈他們的創傷,但是就算此時的他們天各一方,也都不約而同的關注著案件的進展。
案發當天住在石蘭海酒店的人,尤其住在24樓的人,只怕再也不會入住這家酒店。往后生活中很長的時間都會用最云淡風輕的心情和不緊不慢的口吻談起:當年,我住過一家酒店,大過年的,酒店的房間發生了一件謀殺案……
但是,住在2406附近的客人,則可能受影響程度不一。
張成一家通過這次旅游,賈連英的性情大變,回去后由于整日情緒不加精神難以集中,導致工作辭了,專職相夫教女。
薛義凡依然在苦撐自己的公司,希望今年公司的情況能有所好轉,但是,下次若再來宜市,石蘭海酒店的殺人案只怕是會悄然爬進記憶。
郭新明和周燁即將開始新學期色彩斑斕的大學生活;宜市的插曲帶來的影響肯定會隨著時間煙消。
黃鑫和夏月瑩又開始了努力的搬磚,但是對于黃鑫來講,肯定會時不時想起24樓酒店發生的事,畢竟,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當天恰恰住在發生謀殺案的房間。
薛月整日整日的往韓心彤家跑,細心照顧著深受打擊一蹶不起的韓母的飲食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