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榮俊先是讓張郎開車去接上了基哥,最后又趕去淺水灣和蔣先生碰面,車隊才朝著陸羽茶樓駛去。
趕去蔣天生別墅之前,榮俊有問過基哥,談的是陳浩南和金毛虎之間的事情,為什么還要帶著他和基哥兩人。
結果基哥也不清楚,就是告訴榮俊,蔣先生怎么說就怎么做嘍。
“阿俊,這次和東星之間的談判你怎么看”?
蔣天生坐在后排指間夾著一根雪茄面帶笑容地看向榮俊開口問道。
榮俊心里一陣無語,又不關我的事,當然是用眼睛看了。
“多半是沒得打,駱駝我也聽過,典型的老一輩江湖人”。
“這次是金毛虎先帶人砍死大宇哥,他們東星又不占理,再打下去無非是浪費港紙,也打不出結果,終歸還是要在談判桌上解決”。
“看到沒有阿基”?
“你收了個好細佬,不僅能打還懂得食腦”。
“蔣先生過獎了”。
看到自己細佬被夸,基哥也感覺面上有光,一路上,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
車隊來到陸羽茶樓樓下,東星的爛仔們早已經聚集在附近。
大佬B帶著陳浩南和銅鑼灣的打仔們也候在了茶樓門口,不過雙方都比較克制并沒有人開口挑事叫囂。
吩咐跟來的小弟們在外面候著,蔣天生帶著基哥、大佬B、榮俊以及陳浩南四人走進茶樓,順著樓梯朝著提前預約好的包間走去。
陸羽茶樓算是香港的老字號茶樓,這家茶樓的老板三十年代從上海過來香港開這間茶樓,所以,這間茶樓的裝修還保持著三十年代上海灘的老式格調,上好的酸枝木座椅,寬大的紅木屏風,墻壁上懸掛的泛黃的字畫卷軸,穿著老式唐裝的侍應生和‘大阿姐’,調琴的長衫琴師,畫著淡妝隨時準備為客人登臺的粵劇女伶,讓進門的茶客一瞬間就有種穿越回那個紙醉金迷的大上海的虛幻感。
推門而入,東星的老頂駱駝早已經坐在里面,看樣子好像是剛教訓完烏鴉,榮俊進來的時候明顯看到駱駝端著茶杯沒好氣地白了烏鴉一眼。
駱駝左手邊坐著一個手拿折扇的中年人,折扇和身上的西服有些格格不入,榮俊不禁想到了當初在城寨里面見到的白爺,同樣身為社團的白紙扇,古惑倫明顯要更與時俱進一些。
駱駝的右手邊則是依次坐著烏鴉和長得與大佬B有八分像的笑面虎,還有今天的主角之一金毛虎。
此時的烏鴉明顯是剛挨了訓斥心情不好,見到蔣天生幾人進來也只是淡淡地哼了一聲,陰狠的眼神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榮俊。
恰巧卻被榮俊看到,對著烏鴉挑了挑眉,給了他一個你能奈我何的表情,烏鴉頓時就想發作,被一旁的笑面虎拉住。
“駱哥身體還好吧,本來想等著過陣子你大壽的時候再去看你,沒想到因為下面小的不懂事,讓我們這些做家長的要在這種場合碰面”。
“蔣先生說的哪里話,要說不懂事也是我手下的金毛虎砍死你們洪興觀塘的話事人在先”。
眾人落座之后,兩邊的龍頭率先開口寒暄起來。
“這兩個年輕人應該就是你們洪興的后起之秀陳浩南和榮俊了吧,果然有夠靚仔的”。
兩人談論間,駱駝把話題引向了一旁一直的默不作聲的榮俊和陳浩南。
“駱駝老大過獎了。”蔣天生笑著擺了擺手。
“什么后起之秀,還不是中看不中用,打了這么多天,連觀塘的毛都沒碰到一根”。
一旁的烏鴉此時不屑地嘟囔了一句。
“烏鴉收聲”。
駱駝面帶不虞地開口呵斥了烏鴉一句。
“本來就是嘛大佬,我們兄弟多,鈔票多,為什么要驚他們洪興”?
“呵呵,要不要子彈孔也比我多啊,死烏鴉”。
“你講什么啊”?
烏鴉站起來伸手怒氣沖沖地指向榮俊。
而駱駝和蔣天生此時誰都沒有再開口,任憑手底下的小弟爭吵,畢竟誰先開口氣勢上就先弱了對方一籌。
看著一臉囂張的烏鴉,榮俊同樣起身,先是整理了一下西服上的褶皺,然后走到烏鴉面前直視著對方的眼睛,眼神突然變得鋒利,伸出手指點了點烏鴉的胸口。
“你白癡啊,出來混不是我打你,就是你打我”。
“派人去我的場子搞事,技不如人被我教訓了一頓,怎么樣,不服氣啊”。
“孬種,還他媽派小弟來試探我,怎么不自己親自來”?
“現在是怎么樣?你東星下山虎是不是驚我西環榮俊啊”。
“是的話你就話你干哥哥我知,真要玩的話我怕你玩不起啊”。
也許是時隔四年再次遇見當初的仇人太過于激動,榮俊的口水不知不覺間噴了烏鴉一臉,讓本就十分不爽的烏鴉忍不住雙手猛然用力將沒有防備的榮俊推地后退了兩步。
“你以為你能打就吃定我了”?
烏鴉猩紅著雙眼,面色猙獰地對著榮俊吼道。
“我就是吃定你了又怎么樣,撲街~”。
話罷榮俊就回到座位坐下,看都不再看烏鴉一眼。
“烏鴉坐下,還嫌不夠丟人嗎?”眼瞅著烏鴉還要繼續上前,駱駝開口呵止了烏鴉。
“后生仔,你這是不把我們東星放在眼里啊”。
“駱駝老大,這次您和蔣先生既然提前就約好了談判,本就是奔著化事兒來的,沒有什么事情是說不開的,但是你手下的死烏鴉昨天還要派人去搞我,這個事情你怎么說”?
沒有理會駱駝充滿威嚴的眼神,榮俊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在他心里駱駝早就是個死人了,指不定哪天就要被面前的烏鴉和笑面虎這兩個反骨仔給干掉。
“有這回事嗎烏鴉”?
聞言駱駝轉頭看向了身邊坐著仍舊面帶不忿的烏鴉。
“老頂我....”
“啪”!
沒有給烏鴉解釋的機會,駱駝抬手就甩了烏鴉一個嘴巴。
“廢物,丟人現眼的東西”。
看到榮俊好整以暇地坐在這里陪著蔣天生前來談判,駱駝就知道烏鴉派出去的人指定是栽了,他倒不是心疼社團的小弟,也不是真心認為烏鴉做錯了,完全就是感覺烏鴉給自己給社團丟了面子。
當人大佬的不怕你搞事,搞完別他媽還要大佬來給你收拾爛攤子,尤其是還沒占到便宜。
“這一巴掌算是替烏鴉給你賠罪。”駱駝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榮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