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宮宴
崇圣帝雖然言語溫和，但殿內氣氛卻依舊嚴肅。
崇圣帝熱情的步至馬炎慶，謝立庭等屠虜軍將領身邊，明明也是頭回見著，卻像是早就認識一般，同幾人熱絡的敘著話。
和幾人都簡單的交談了一番，跟屠虜軍的幾位將領談論著關于狼山大捷的細節，說道幾人過往的經歷時竟也都頗為熟悉。
賈瑞在旁聽著，感受到這位帝王籠絡人心的手段確實是高。
崇圣帝走到曹似虎，牛昌，丁懷仁幾人身邊，則又夸獎了幾人將門虎子，頗具先祖之風。
到了賈瑞這邊，崇圣帝想起方才密報中所言。
微微打量著這位英武不凡氣質迥然的年輕人，良久贊到：
“龍驤將軍，勇武堅毅，靈州狼山一役更是于千里之外俘虜敵首，方奠定今日之大捷！朕觀今日演武，果如忠毅公所言，你于練兵一道的確是頗有才能，能有你這樣的少年英豪，實乃我大燕之福啊！”
賈瑞聽了崇圣帝的話，忙道
“臣不敢當陛下稱贊，唯盡忠職守，為陛下分憂解難以效犬馬之勞。”
崇圣帝聽了，微笑著點點頭，道：
“龍驤將軍不必謙虛，你的忠心與才能，朕都看在眼里。這次靈州狼山之役大獲全勝，你功不可沒。今日演武，更是為百姓揚我大燕赫赫軍威！”
“擬旨，賜龍驤將軍賈瑞金蟒一領，賞田百頃。”
賈瑞忙跪下謝恩，崇圣帝親手扶起他，道：
“此戰你功不可沒，日后還有重任需要你擔當。我大燕的疆土，還需要你們共同努力，方能穩如磐石。”
賈瑞眼中閃過一絲堅定，跪地再拜道：
“陛下放心，臣一定竭盡全力，為陛下效勞。”
對諸將皆溫言嘉勉一番后，崇圣帝分別賜下一些珍貴的兵甲馬具。
馬炎慶和謝立庭像是喝醉了酒般，已然醺醺然站不穩當了。曹似虎幾人稍微能好點，但也是面色潮紅。
“韃靼覆滅，我北境可安穩十年，諸位都是我大燕的功臣。諸卿隨朕赴宴！”
“謝陛下！”
大明宮內一片歌舞升平。
奉天殿內，今晚準備了最豐盛的美酒佳肴。
大燕朝七位成年皇子今日皆在。皇家宴請，大燕各軍將領難得齊聚，對這幾位成年皇子來說，今日也是難得的與軍中將領結交的機會。
雖不能明顯的拉攏結識，但幾位皇子也都是使勁渾身解數同一幫軍方將領敘著話，能結個善緣留個好印象總是好的。
才同曹似虎幾人離了宴會喧鬧之處，剛準備嘗嘗宮廷美酒佳肴的賈瑞，就見著一位頭上戴著潔白簪纓銀翅王帽，穿著江牙海水五爪坐龍白蟒袍，系著碧玉紅鞓帶，面如美玉的年輕王爺和二皇子陳轍一同走了過來。
一番介紹，賈瑞知道了這位就是北靜王水溶。
“你我兩家同難同榮，我卻今日才得見天祥，當真遺憾，今日演武，我觀天祥擅長兵器乃是梨花槍，我府上倒是有一把玄鐵打造的好槍，明日就差人送到你府上去。”
賈瑞看著這位容貌秀美，神情謙和的王爺。心下卻是記起來正是這位王爺頭回見著賈寶玉就邀請賈寶玉去他府上讀書，還把崇圣親賜的一串鹡鸰香念珠送給了賈寶玉。
《詩經》有言“脊令在原，兄弟急難。”故人們常借“鹡鸰”比喻兄弟。
崇圣帝贈鹡鸰念珠于水溶，明顯是存著親切的拉攏之意。可皇帝御賜之物，被這位轉手就送給了賈寶玉。可見這位是借著賈家向崇圣帝表達不滿呢。
“謝王爺惦念，我那把老槍使習慣了，倒是用不慣新的兵器！”
水溶沒想到賈瑞回絕，神情一僵，卻也是立馬哈哈一笑。
“天祥勿怪，我等文弱，卻是不了解武者的講究了，不過今日演武的確是讓我大開眼界，我同韓王約了過幾日圍場打獵，天祥可一定要來！”
二皇子陳轍也是連忙附和道：
“想來以龍驤將軍之勇武，此次打獵，定能收貨頗豐！”
“多謝韓王殿下相邀，不忙的話，瑞定當赴會。”
不多時，賈瑞已經接連同太子陳鐸，二皇子韓王陳轍，四皇子楚王陳豫，三位皇子聊過了。
“天祥兄，過幾日我府上有詩會，不知可否邀請天祥赴會。”
“呃，多謝楚王殿下相邀，實是瑞常年待在軍中，于詩詞一道不大精通。”
“無妨無妨，來的都是皇妹同一些同齡人，只當是交交朋友。”
這楚王陳豫倒是個灑脫的性子，樂樂呵呵同牛昌，曹似虎幾人閑聊著，不時還發出一陣爽朗笑聲。
賈瑞今晚成了宴會的焦點，開國一脈的牛繼宗也領著理國公柳彪之孫現襲一等子柳芳同賈瑞聊了一會，今日見了牛昌在演武時的表現，柳芳倒是話里話外希望能讓自家兒子也去羽林右衛跟著賈瑞。
大燕徐皇后身邊，鳳藻宮女史賈元春侍立在一旁。
宮中的女史是宮內的女官之一，女史品級不高只有正八品。女史不是女的歷史記錄官，主要是教育新來的宮女規矩和禮儀，當然自己必須以身作則。
看著遠處被諸位皇子圍攏的賈瑞，賈元春心里卻是泛起一絲愁苦，進宮這些年里，已經多年未見著家里人了…
這個月，賈元春雖然身處后宮，但是也知道賈家出了個了不得的少年爵爺，更是立下了絕世之功。
連帶著，自己在后宮內的生活也起了變化，問候關心的人也忽然多了起來。
今日奉天殿皇室大宴群臣，皇后娘娘也讓自己跟著侍奉。
正在賈元春看著人群中的賈瑞神識飄亂時，玉漱公主走了過來。
“賈女史，那位龍驤將軍可是你賈家的兄弟？”
輕柔的聲音將元春的思緒拉回。
賈元春連忙見禮
“見過公主殿下。”
“不必多禮。”
“回公主殿下，龍驤將軍賈瑞的確是我賈家兄弟，其祖父乃是我賈家族學塾師。小時候倒是見過。我進宮后，他便入了軍中了。”
“哦。”
就見玉漱公主恬靜的捻起一顆桃酥，卻是不再多言。
賈元春瞧著這位靜靜坐著，氣質出塵的玉漱公主，不知這位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都曾贊賞過的好品格，好顏色的公主殿下為何會問起自己。
奉天殿偏殿內，崇圣帝已經離了宴會，此時殿內卻沒有宴會上的那種歡樂氛圍，三位閣老和新晉國公熊廷弼，忠順王爺，王子騰幾人靜靜的站著，等待著崇圣帝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