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屠虜軍算個幾把

賈寶玉身邊的丫頭，從襲人開始名字都被他給改過，有些還不止改了一次。像四兒最開始叫蕓香，襲人為她改名蕙香，賈寶玉再改為四兒。芳官更不用說，從耶律雄奴到溫都里納、金星玻璃，終究還是叫了芳官。

這位也是一樣，跟著賈母的時候叫喜鵲，這個最初賴大買給母親賴嬤嬤，后又被轉贈賈母，又被賜給賈寶玉的丫頭，和紅樓里眾多可憐女子一樣，原本叫什么？家鄉姓氏皆不可考。

襲人性格溫柔和順，行事周到，使人如沐春風，她又姓花，賈寶玉便想起陸游的一句詩“花氣襲人知驟暖”，契合她的精神，便將之由珍珠改為襲人，對應了本姓。

等到晴雯改名時，也就依據襲人的名字改為晴雯，典出“花氣襲人知驟暖”的下一句“鵲聲穿樹喜新晴”。

“晴雯”的意思是指“雨過天晴后好看的云紋”。

賈瑞看著這位弱弱立于自己身后，容貌姣好的丫頭。

嗅著少女身上淡淡的芙蓉花香。

想起這位的判詞

“霽月難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為下賤，風流靈巧招人怨！”

“瑞，謝謝老太太。”

“瑞哥兒，莫要外道，入席吧。”

這場賀宴終于開始。

賈瑞和賈赦父子，賈珍父子，以及賈政同桌。

賈瑞卻還是怕大臉寶和自家媳婦兒，以及其他幾位姊妹們湊在一起，便惡趣味的將寶玉和賈蘭拽到了自己一桌。

“寶玉，蘭兒皆是聰慧知禮，將來必為我大燕棟梁，就坐我旁邊吧。”

王夫人，李紈聞聽賈瑞稱贊自家兒子，皆是內心歡喜。前幾日里賈瑞將寶玉掛起來的事，王夫人也覺著許是真的誤會，越發覺得哥哥眼光還是不錯的。

賈代儒老兩口則和賈母一桌，由王夫人，邢夫人，尤氏，李紈等作陪。

兩府其他女眷，王熙鳳，同三春姊妹們一桌，熱絡的嘻笑，聊天，享受著府上難得的歡快時光。

在榮府山珍海味的海吃了一頓，賈瑞也是徹底感受了一番國公府里的奢侈無度，紙醉金迷。

糟鵝掌鴨信、酒釀清蒸鴨子、胭脂鵝脯、奶油松瓤卷酥、火腿燉肘子、牛乳蒸羊羔、碧熒蒸的綠畦香稻粳米飯…

讓賈瑞徹底開了眼了。

敞開肚皮吃了一頓的賈瑞，告辭了賈母，帶著爺爺，奶奶同新得的丫鬟晴雯，出了榮府，回了自家院子，還沒進門，便同這位顏色極好的丫頭改了名字。

晴雯雖內心充滿了對于未來的迷茫，但初來乍到賈瑞身邊，不清楚這位爵爺的脾性，出于丫鬟下人的本分，倒也是乖乖應下。

賈瑞深知這位的優點和缺點，從他病中補裘就能看出來，她是個忠心的，可“撕扇子”也好，嘴上沒個把門的也好，卻也是“風流靈巧惹人怨”的原因。

她不屑于為了地位與私利暗中搗鬼，暗箱操作，對主子寶玉也絕不矯揉造作，或卑諂屈從。

寶玉給黛玉送定情的舊帕子，不派別人，專派晴雯去了，他曉得這牙尖嘴利的姑娘，心里是干凈的。

碧痕陪寶玉洗澡，足有兩三個時辰之久，她脫口而出“別人做了那些鬼鬼祟祟的事情她都知道。”

院子里遇到正在為鉆鳳姐門路而奔走的小紅，她便迎頭搶白，“怪道呢，原來爬上高枝兒去了”。

秋紋偶然得了王夫人賞了兩件舊衣裳，晴雯見人家高興，偏要說“哼，沒見過世面的小蹄子，那是把好的給了人，挑剩下的才給你的，你還有臉呢。”

賈瑞看著這位俏肩膀，水蛇腰的丫鬟，也沒準備像寶玉一般刻意哄著她，有些人，有些脾氣還真就是慣出來的。

晴雯這一來，院里已經稍微有點擁擠了，將晴雯交給了結衣，讓她倆今晚先擠擠，索性過兩日就要搬去新宅子了。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

今日休沐，賈瑞卻是和往常一樣，在院里打熬著身體，雖然自己有系統，但還是習慣每日清晨練一會兒。

初來乍到的晴雯和結衣兩個俏麗的丫頭，一邊一個陪坐在奶奶身邊看著賈瑞練槍。

兩個爛漫年歲的少女，看著院子里風度翩翩，游走騰挪，招式凌厲的少年爵爺。

晴雯不像結衣那般，一臉崇拜滿眼都是星星，昨夜被賈瑞冷處理的少女，此刻看著這位爵爺將手中那桿長槍槍尖，分毫不差的刺入院里那顆老槐樹的蟲洞，心想

“爵爺這槍，扎蟲洞都插的那般精準，扎我一下，該是會有個血窟窿吧，以后還是少惹爵爺，這萬一哪天不高興了，朝自己扎上一槍，定是很疼的。”

說來，賈瑞今日倒是還得去隨個禮，昨日聽曹似虎說，從邊關回來的有勝爺倆，用攢下的人頭領了幾千兩銀子，有勝也被賈瑞帶到身邊同樣進了羽林衛現在是羽林右衛的一個百戶。

在狼山朵兒只博大營，西北軍親兵營大勝那天夜里，爺倆將走不動路的桂花和她表姐翠花兩位姑娘馱回了寧夏衛。

兩個苦命女子，見二人老實，又親耳聽見賈瑞為有勝夸功，兩姐妹便決定嫁給這爺倆。

因為老王頭獻俘大典后還要繼續回西北邊關寧夏衛，大字不識一個，在底層邊關和韃子拼殺搏命的窮苦爺倆，也不在乎什么繁文縟節，流言蜚語的，索性買了新宅子后就準備一道兒辦了喜事。

昨兒個在羽林右衛，有勝就吞吞吐吐難為情的邀請賈瑞來吃酒席。

賈瑞也是因為喜歡這個憨傻的兄弟，便答應帶著曹似虎和一眾羽林衛的紈绔們，去給有勝爺倆撐個面子。

知會了爺爺奶奶后。

曹似虎，牛昌，丁懷仁幾人恰巧到了賈瑞院門口。

幾人騎馬朝著有勝的新宅子所在的柳條胡同行去。

經過了賈瑞昨天在羽林右衛的一番“指導”，加上忠誠度的加持，丁懷仁和牛昌二人完全是一副狗腿子的模樣，一路上各種發自肺腑的吹捧著賈瑞這位新老大。

“有勝這小子可以嘛，老子還一直沒看出來，這夯貨還是個風月老手的。”

賈瑞同幾位兄弟閑聊著，不一會兒，就到了柳條胡同。

才至胡同口，便聽得一陣喧鬧人聲傳來：

“屠虜軍親兵營算個幾巴，今天老子還就要看看這轎子里的新娘子長得啥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