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圣心難測

還沒等賈瑞進得內堂，曹變蛟便龍行虎步的迎了出來，身后還跟著曹似虎的母親呂氏。

曹變蛟這回也因為西北的戰事升了官，現在是正三品的甘肅莊浪衛指揮僉事。

“曹叔，還沒恭喜您升官呢！”

“你小子可別埋汰我，誰升官能有你升的快！我這回也都是沾了你的光嘍！別說我了，馬炎慶，謝立庭，你別看他們嘴上花花，哪個不打心眼里謝謝你?！?

賈瑞和曹似虎是過命的兄弟，自從在戰場上救了曹似虎，這一家子是把賈瑞完全當成自己家人，和這一家子倒是不怎么客氣。

“吆，瑞哥兒啊，嬸子見著你，真是打心眼里歡喜呀，怎么就生的這般俊秀呢！你再看看我家似虎，怎么就沒像我呢！”

都是一般大的年紀，呂氏看著自家兒子那張能當門神的鬼臉，再看賈瑞生的這般好模樣，又有這般出息，不知道又會讓神京城里多少家的女子動了芳心。

“嬸子過獎了，似虎兄弟五官清秀分明，看起來也十分精神?！?

聽到聊起自己爺倆兒的相貌，曹變蛟連忙打起哈哈。

“天祥家里都安置好了吧，啥時候往新宅子搬可要給我言語一聲啊，有啥需要幫忙的，可千萬別外道?！?

“還沒顧得上呢，我們家里人口少，就我和爺爺奶奶三人，皇上賞的宅子太大了，想著先買些丫鬟下人把宅子先拾掇拾掇再搬吧?！?

“唉，也是辛苦你，家里人口單薄，里里外外都得你一個人，連個丫鬟下人都沒有，你先和你叔他們聊，嬸子去看看飯好了沒?！?

說著，呂氏起身離去。

“過兩天你就要和似虎去羽林右衛履職了，這羽林右衛指揮僉事，掌羽林衛編練，軍紀，天祥可有計較？”

說起履職，賈瑞可是一點都不愁，身負武圣系統，這職位可不正好專業對口，只要有經驗值，要什么樣的精兵練不出來？

又哪有什么法子，無非是哪里不會點哪里的無腦加點罷了。

“羽林右衛常年待在神京城里，沒經過什么歷練，侄兒想著把西北軍編訓的法子用過來，就讓似虎帶著他們練吧?！?

在寧夏衛，賈瑞雖說是偷摸的給麾下士兵們加了經驗，點了升級，平日里為了掩人耳目，卻也是正經八百的練著，至于怎么練？《我是特種兵》的系列電視劇賈瑞可是一集沒落下，什么魔鬼教官，半夜集合，負重五公里，十公里，一樣都沒落下。

賈瑞想著，就算沒有系統，真這么堅持練下去，也差不到哪里去。

“也是，在寧夏衛，就屬你小子手底下的親兵營軍紀嚴明，令行禁止，你說你小子年紀輕輕，怎得那么會練兵呢，以前我不大相信有人天生適合軍伍，見著你我倒是信了什么叫做天生將種！”

三人又聊了會公務。

卻見呂氏已經帶著五六個婆子和一個丫鬟走了過來。

“天祥，嬸子見你才回京，一個人打理家里，忙不過來，這兩日又要搬進新宅子里去了，就給你預備了這些個灑掃婆子，都是家里老實本分的，你吃過飯，就一并帶走吧，還有這個丫頭，是嬸子從娘家帶來一手調教過的，是個會照顧人的。”

說著自身后領過來一位約莫十二三歲，身段兒苗條，容貌姣好的姑娘。

“結衣，以后你就跟著瑞哥兒了，定要用心伺候著?！?

“知道了太太?！?

賈瑞看著這丫鬟，有些眼熟，這姑娘好像在哪里見過，又聽見曹家嬸子喚她結衣，怪不得看著熟悉。

……

大明宮，武英殿。

熊廷弼今日一進神京城，就被崇圣帝傳旨叫到了身邊。

崇圣帝雖已經在邸報上看了多遍靈州狼山之役的細節，此刻聽熊廷弼當面講述，卻又有種身臨其境的暢快。

“飛白，這次你很不錯，這仗打的漂亮！韃靼，瓦剌于我大燕邊關襲擾多年，此番能徹底覆滅韃靼部，我大燕北境可穩十年??！這賈天祥果真是少年英豪啊！”

“陛下所言不錯，天祥卻是有勇有謀，也是此戰獲勝的關鍵，天祥在西北軍親兵營，從一個小小百戶做起，三年來參與大大小小五十余戰，無一敗績，更是于練兵一道，頗具才能。朝廷能有這般杰出的少年將軍，實乃我大燕之福啊，臣為陛下賀！為大燕賀！”

聽得熊廷弼對這賈瑞如此高的評價，身旁一直聽著的京營節度使王子騰也是心下微驚，這熊廷弼素來脾氣火爆，剛直不阿，也不喜官場的阿諛奉承，也因為這個性格才一直待在西北邊關，此戰一舉覆滅韃靼才由西北調至中央，進入大燕軍方核心，方才話語中對這位賈天祥這般推崇，當真是罕見。

“哈哈，朕能有飛白和子騰這般良將，如今又得這賈天祥，是該高興！”

“臣不敢當！”

二人皆是出言道。

“陛下過譽了！臣等只是盡職盡責，不敢有絲毫懈??！”

“好好好！”崇圣帝連聲笑道：“你們的不懈怠，就是朕的福氣！有你們在，朝廷方可安泰！哦，子騰，說來這位賈天祥倒是你王家的親戚?！?

崇禎帝看似無意的一句話，卻是讓王子騰心里瞬間千回百轉。

“陛下，恕臣愚鈍，卻是想不起，這等少年英豪，和我家還有什么親戚？”

“哈哈，你或是不知，這賈天祥正是先寧國公之后賈家京里八房之一賈代儒的親孫子。當真是不負其先祖榮光啊！”

“謝陛下提醒，臣此前當真不知道我和這少年英豪的賈將軍還有這層關系，當真是可喜可賀了。”

“你們皆是我大燕良將，日后可多親近著?！?

……

離了武英殿，回到府上的王子騰，心緒卻還停留在方才崇圣帝的話語中。

帝王心思最難猜啊。

王子騰回憶著崇圣帝看似無意，輕飄飄說出的那句話，卻是不能不當回事。

來回踱步的王子騰回憶著今日崇圣帝的每一句話。

“哈哈，你或是不知，這賈天祥正是先寧國公之后賈家京里八房之一賈代儒的親孫子。當真是不負其先祖榮光啊！”

陛下的話說的是這賈天祥是賈家京里八房之一，卻不直接言說是榮寧二公之后。

對了，就是這句。

王子騰心里忽然感覺自己隱隱抓住了崇圣帝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