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過來一下。”上班第一天，張總派完開工紅包之后叫走吳珍珍，吳珍珍顧不上數鈔票徑直跟上。

“珍珍這個春節過的蠻滋潤的嘛?！?

“張總嫌我懶惰了，家里應酬多了些?！?

“不是說每逢佳胖三斤？你們辦公室里一鬧著減肥就又都瘦了?！?

“哈哈。”吳珍珍不知道這老狐貍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珍珍，公司準備砍掉陳晶晶的部門?！?

“啊？”他倒是直接，驚得吳珍珍無言應對?！鞍?，是?！?

“我知道對你來說一時不好接受，但是接下來你的任務會很重。”

她很想問問陳晶晶怎么辦？但還是說，“好?！睆埧傄环淮瑓钦湔湓铰犘脑經觯疽呀浾莆彰恳粋€準備辭退人員的工作核心甚至是對接的標的人只需要找對接人談對接，交代工作后直接辭退，瞬時、速效，最后張總總算是沒有太難為她。

“你的主要對接工作已經明確，還有一部分是監督，在整個交接的過程我都會安排你‘監交’，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保密。”張總不再言語。

“明白，領導?！眳钦湔湫枰?，太爆炸了！之前有耳聞下政策整改，沒想到到自己這里就是令出如山。

“去吧?！?

吳珍珍抬屁股就走，沒有一絲絲停留。

“你等等。”

“您說。”吳珍珍盡量平靜。

“你不用擔心陳晶晶，只是根據政策精簡，他這個級別愿意留已經準備好職位，想走我幫他內推?！?

“嗯？”吳珍珍一臉狡詐實難隱忍！

張總微笑送客，了然于胸。

等她回到工位，陳晶晶的消息恭候多時，“都知道了？”

“他知道咱倆啊？”

“就你傻。說工作，你可憋住了?！?

“嘁，真的有必要嗎？剛過年?！?

“這不才叫人性化么，發年終，再加賠償?！?

“狗逼！那你怎么辦？”

“你這倆話連著發，我合理懷疑你在罵公司?！?

“呵?！?

“涼拌。我走你留。”

“？”

“傻子，就你看不透。好好干，你能升副總，我留著還能干什么？頂了老張？”

第一天上班自然中午要聚餐，吳珍珍請辭。

“珍珍姐姐誒，不愛我們了嗎？”

“好忙的。你們去吧，報銷，隨便點。”

“不嘛~~珍珍姐?！睅兹溯喎瑓钦湔湟膊缓猛妻o，她甚至知道，本部門誰要走，她難受。

她看著樓梯間同事之間虛情假意的親親熱熱，自己仿佛看見懸在他們每個人頭上的狗頭鍘和生命指數。她忽然又覺得自己像禿鷲，等著瀕死的獵物斷氣再上去享用。

上一次，還是在醫院樓道里等待別人生命終結，管子也拔了、藥也撤了，人僅存的生存本能在自我消磨，吳珍珍第一次覺得這滿樓道的親戚好像禿鷲，病床上尚且還能算是個人的人形物像是落滿蒼蠅的尚未斷氣的水牛，獵豹已經吃夠了今天的分量趴在樹上，水牛體積太過龐大沒法拉上樹獨享，禿鷲只是伺機而動，鬣狗已經集結，他準備在禿鷲無暇顧及的瞬間分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