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興高采烈，看到熟人以后相當激動。

前途縹緲，她特別擔心自己被丟下，幸好所托是個好人。

“你們認識啊師兄~”

怨念滿的都要溢出來了，黃尚明恨不得在心里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怎么就饑渴成那樣呢，險些大水沖了龍王廟。

話說大妹子有這牛逼的背景，干嘛不早點顯露出來。

第一位走師兄路子的內人……

恐怕在江理甚至江城，橫著走的人是她才對。

“我能幫到你什么嗎？”

很直接地問道，蘇小小又不是菜鳥，很明白實驗室運行規則，眼下更是處于研三的年級，正著急畢業的事情呢。

雖然本來是不用考慮的，可現在不是換了個老板嗎。

蘇小小偷眼朝陳樹看過去。

而后撞了個正著，被陳樹剛好抓住。

異樣的氛圍，瞬間彌漫開來。

“那個趙琳師妹，我帶你去實驗室其它地方看看好不？還有咱們導師張松然教授，這會應該有空。”

不自然地咳嗽兩聲，黃尚明羨慕嫉妒恨地讓陳樹注意影響。

好歹……找個房間避著點人吶。

走廊可是有保安在看攝像頭的。

“張老師沒告訴你嗎，我是博三，來配合你們實驗室課題的。”

趙琳似笑非笑。

這學校里除了領導，也就陳樹能讓她看上眼而已。

其它的最多維持個表面關系便夠了。

很明顯，黃尚明的表現在趙琳眼中極其拉胯。

不自量力的小男生，也不掂量下自己有幾斤幾兩。

“哦，哦！原來是師姐啊。”

噗~

莫名的心碎聲音，突然迸發，黃尚明滿臉尷尬地悄悄走開，想著盡量不要吸引到任何人的注意。

打鐵得需自身硬啊！

他這就回去跟老張蹭論文去。

有朝一日頂刊在手，定要殺盡天下負心狗。

“師姐？到我這耀武揚威來啦？”

陳樹看著好笑，但沒有阻止或者說話的意思。

讓黃尚明這朽木師弟早點認清現實，也挺好的。

否則真拿來當科研助理啊？

這種活計可是女生才會選擇的。

“嘻嘻，維護良好的學術環境嘛，省得一天到晚想有的沒的。”

意有所指，趙琳上前隱隱隔開蘇小小和陳樹，那略顯親密的社交距離。

‘工科女兼修心理學，或者博弈論？’

陳樹從趙琳的舉止，看到了些林薇薇的影子。

就是年紀更大些，否則活脫脫的翻版啊。

不過等畢業以后確實可以推薦去大唐集團任職。

“咱們到底具體在做什么課題啊，我之前跟張老師溝通的時候，他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還是說由您這位大佬拍板？”

趙琳姿態放得很低，給陳樹以如沐春風的感覺。

可惜類似體驗陳樹早就無謂。

沒怎么細說，只是帶著她們一路走。

剛好把跟大唐在水泥方面的橫向，拿過來做，看看能不能搞出東西來。

高分子材料嘛，應用范圍廣泛，當然能找到角度與之適配。

……

實驗室里。

張松然也在忙著，作為老板加主任，他的工作很忙的，尤其是在得力助手陳樹單飛后，剩下的那些歪瓜裂棗，沒一個能被張松然看上眼的。

很多事情，都需要親力親為。

比如說跟大唐的研發合作。

千頭萬緒都堆在了他這一根針上。

“王主任是吧，你好你好，幸會幸會！”

確實湊巧。

先前唐偉答應的研發人員對接，也趕到了今天過來。

“張教授太客氣啦，在您面前我哪算是什么主任啊，連個級別都沒有，就是個打工的，比不上你們高校啊。”

王運生的年齡不大，履歷跟張松然相差無幾，就是土了點沒有海外經歷，以及家庭條件有限。

所以畢業后進入大唐集團的研發部門，一路干到這華發早生的份上。

偏偏還拿不出什么過硬的成果，甚至連技術專利都出的少。

此行動身之前，王運生一度想著要不要提前引咎辭職，不然真鬧到集團高層，面子上可不好看。

至于被董事長安排來續接研發工作，重振旗鼓？

老實說，他這做白了頭的資深工程師，是很不看好的。

哪怕有很成熟的聚酰亞胺量產化的例子在前，年紀輕輕的陳樹同學，更是蜚聲國際。

可惜產學研一體化的難度，不是區區這些榮耀，就能蓋過去的。

“哈哈，您才客氣，我這當老師待遇差啊！前幾年連房子都買不起，都想著要不要跳槽去企業了。”

任憑王運生心思如何混雜，張松然的接待工作都做得無可挑剔。

很快，進入正題。

“水泥材料的專項攻關，說復雜其實也簡單，改性復合水泥基的混配，什么時候出個穩定的優異性能，也就算齊活了。”

說來輕松，內里卻是一把辛酸淚。

不然真有成果在手，王運生的爐子早就燒起來了，哪里會輪到如今被呼來喝去的悲慘境地。

“嗯，來之前我對陳樹同學數學突破做過淺顯研究，解構方面玩得好是能起大用，可水泥復合基這東西，又沒有那么深入到分子乃至原子層面。

這個不知道行不行得通，細致層面得再探討探討才行。

張教授對數學那塊有了解嗎？”

自然而然地，王運生語氣中升起些敬意。

別管能不能跨界成功，大名鼎鼎的陳樹同學，已經有的世界級水平都沒可能因此有絲毫動搖。

說句不好聽的，人家拍拍屁股就能回去拿數學大獎。

他再懂，也得苦兮兮地在自家一畝三分地守著，看能否得到蒼天眷顧。

材料學的玄學屬性，實在強了點。

或者說是他王運生的八字不夠硬？

兩人閑聊間，大概理了點頭緒出來。

可惜兩個臭皮匠，便是一起打包超級加倍，也比不上真正的諸葛亮。

侃得熱火朝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

然而論到實際的有效作用？

都抓瞎了。

好在列位都是老道的摸魚高手，又沒有高層領導在場，些許尷尬轉瞬即逝。

大家的話題，甚至開始轉向江城本地特產。

已經今天到訪的最重要問題。

晚上去吃什么？

要不要聚聚餐什么的，聯絡聯絡感情！

咚咚~

敲門聲響起。

說曹操，曹操到了。

……

主位換人。

被強行推上去的陳樹，相當不自在。

上位者的buff，他還沒有從系統手中獲取，難免有些生疏。

只能按照之前經歷過的簡單組會流程，隨便講講。

粗糙肯定會粗糙。

但就個人風格了咋滴吧。

隨遇而安下來的陳樹，迅速適應，并擺出了大佬坐姿。

還真別說。

老板椅上坐著，是能多出些老板風采。

難怪老張當初一意孤行，花費上萬特批采購這把意呆利純手工打制的人體工程學椅。

物有所值不敢說，質量多少有些超出陳樹的預期。

屋里鴉雀無聲，適才的良好氛圍蕩然無存。

于真正的學術圣地內，任何懈怠都是對科學真理的玷污。

不過看著英明神武的領導在上，貌似未來真有那么些盼頭？

蘇小小心里不住歡呼著。

畢竟外貌確實是個很關鍵的影響因素。

可惜縱覽全局的陳樹，感覺就沒那么好了。

因為他又發現了個天賦數據的異類。

或者說，收集到不標準數據？

王運生。

【天賦：攻堅克難】

【潛力指數：*】

未知的才最讓人抓狂。

在嘗試后陳樹還點不出什么提升，那水泥研發課題未來的前景……是有些堪憂。

可聯系到旁邊的張松然，陳樹又覺得這個配置很完美。

王工是掛件？

跟合適的人才放在一起，或許能發揮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陳樹陷入沉思。

至于那些已經積累數年的技術資料，倒是沒有多重要。

能有突破的話早就形成專利文件了，不會等到現在。

能從迷霧中找到方向，并非陳樹靠自身能力可以做到的事情。

“……給你們添麻煩了啊。”

思考的時候，陳樹無意識地翻看著，他面前堆得山高的書山文海。

所以底下的人，自然又隨意起來，王運生頗為愧疚，都是他搞出來的爛攤子。

“沒關系，這是對科研能力的檢驗嘛，不然都去發文章可就務虛了。”

相比于正主陳樹，張松然信心滿滿。

盲目的信從，確實會逐漸改變獨立個體的思維。

這不解決問題，都沒完全遵照事物的正常發展規律。

“好吧，其實以前卡在瓶頸沒前途那會，我又開發過很多方向，雖然都沒做下去，但陳樹同學應該能找出些不錯的路子？”

輕咳兩聲，王運生很是緊張地等待接下來的審判。

關乎職業前途，更涉及未來身家。

“嗯……”

張松然應和安慰著，感覺在一張可以隨意揮毫潑墨的白紙上，能刻畫出更優美的畫卷。

有人有資源，還有足夠優秀的帶頭人，不成功就真奇怪了。

只是落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陳樹身上……無腦吹捧要不得啊。

陳樹開始如坐針氈。

盤根錯節的數據和各種項目很要人命，陳樹沒接收過數學建模的鍛煉。

屬實是知識盲區了。

點！

狠狠點！

心里使喚著老張和王工，陳樹寄希望于這些貨真價實的生產者。

“這個好像，”

蘇小小趙琳第一次過來，不知道該什么，隨意扒拉了幾張紙過去拿著看，然后蘇小小便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這玩意兒跟她之前做的課題有關。

難得有看得懂的東西，蘇小小當然要發表意見。

組會本來就能暢所欲言嘛。

“石墨烯的摻雜，那不復雜啊，就是混合到復合基水泥上不太適配，簡單做了些對照就沒管了。”

王運生稍微打量一眼，便想起當時的情況。

這個功底著實深厚。

別管有沒有成績，最少在態度方面很到位，日常工作也都執掌得極其完善。

就是運氣差了點？

陳樹眼睛瞬間亮起來。

【消耗1天賦點，獲得一份改性石墨烯復合基水泥材料模型】

面板的提示聲宛如天籟。

還真被點石成金給點出來了。

盡管爆出來的圖紙定語修飾太多，代表作用有限，但完全稱得上是很好的開局啊。

在許俊賢身上破過例的陳樹，當即不再猶猶豫豫。

天賦點就是要有投入才會產出的。

“我看看？”

陳樹面不改色地接過來。

簡單的知識接收，現在對陳樹來說產生不了任何困擾，甚至都能輕松做到一心二用了。

“哦哦。”

蘇小小起身，用專業知識和理論基礎，給陳樹描繪著她的理解。

綠茶！

其他人看著沒覺得有什么，趙琳這個師姐卻是心下一沉。

看來青出于藍勝于藍了。

“……”

詳細內容沒有多高深，陳樹當然不至于被醍醐灌頂大徹大悟。

只是蘇小小的重心，倒是和那份改性水泥圖紙，頗為貼合。

再加上原本就在用功的課題？

嘶~

恐怖如斯啊。

就算蘇小小真的因此延畢，學業不順。

可有朝一日做出成績，億萬富翁都輕輕松松。

而且，這恐怕還不是極限。

陳樹看向蘇小小的眼神，越加異樣。

不愧是幸運加滿的滿級天才。

可能存在弱勢方面，但一直沉淪是絕對不科學的。

“我說的不對嗎？”

被看得心虛，蘇小小雙手抱住自己，不安地問道。

Fine

打情罵俏實錘。

現場推演的時間沒有太長，所以大部分人都在，偶爾有幾個上廁所，或者出去打電話而已。

看到這一幕，頓時走出去的人更多了。

“不，謝謝你給到我那么大的啟發。”

陳樹由衷感嘆。

他也沒搞清具體的作用原理，但小小姐就是厲害。

這獨一無二的催化效果，團隊次席的位置，非她莫屬。

而基礎細操方面？

陳樹看出了王工和老張在經辦事務上的完美貼合。

“沒有啦，我哪有這么好。”

蘇小小絞著手指，只覺得今天是她的幸運日。

過來聯合培養真是來對了。

有個能照拂自己的大佬，感受是真不錯。

“你餓不餓啊，我們先去吃飯再回來忙好不好？”

投桃報李，蘇小小準備請陳樹吃個飯。

這旁若無人的姿態，連張松然都感覺早先對陳樹的交代，是不是看走了眼。

如此信號是已經被成功腐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