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爾爾！

混進內部報告現場的，其實還有位不速之客。

許俊賢。

以他的判斷，那勢頭不弱的華國年輕學者，帶來的威脅程度并不大，最多也就和他齊平而已。

再了不得，也就是在四十之前拿下罷了。

算不上什么威脅。

倒是那個一直無緣得見的陳樹同學，讓許俊賢心頭升起不少危機感。

因為他當初，就是這樣嶄露頭角的。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本科是不是數學相關都沒關系，只要有天賦，就必定存在展現的余地。

但現在卻并非計較這些之時，找到酒店服務組織方帶路的許俊賢，目前最重要的工作是挽回和普林斯頓本土陣營的友善關系。

即重新得到愛德華先生和皮埃爾子爵的青睞。

任務相當艱巨。

緊了緊西裝內襯衫的第一枚扣子，許俊賢找到了些微輕快感覺。

“請進！”

帶路的工作人員得到允許后，守在外面推開了房門。

“好，謝謝?！?

下意識地禮貌了句，許俊賢便走上‘刑場’。

里面的人，比想象中的要多。

什么時候普林斯頓和華國數學界的關系這么好了？

許俊賢目光平靜，將眼前的人和事盡收眼底。

“難得啊許教授，可以在這遙遠的江城，見到你的身影?！?

愛德華威滕難免有些得意。

即便是他，想要讓同等的菲獎學者服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更多要臉面的家伙，寧愿自己窩著不理世事。

就像佩雷爾曼那硬邦邦的石頭一樣。

錯非他當初頑固堅持，如今用功成名就來形容，都難免有些不夠格。

“千禧難題，霍奇猜想的證明，值得任何數學研究者如此禮遇?！?

許俊賢苦笑道。

“所以你就動了心？”

德利涅教授插話，他先前對許俊賢是比較看好的，甚至暗中給予了些照拂，因此眼下難免有些失望。

“希望我的身不由己，你們能理解吧?！?

沉默了會，許俊賢僵硬地答道。

過后便迅速避而不談，只是通過各種旁敲側擊，表達他自身的立場。

都是體面人，還能當眾下不來臺不成？

就算讓場上隔閡最大的丘老來決定，都不會下如此狠手。

氣氛很快融洽起來。

……

所以隔天陳樹沒事回來串門的時候，發現的便是己方又添一員大將的全新場面。

活靈活現地把當時焦灼狀況，描述給陳樹的衛東陽，相當眉飛色舞。

能做到這份上，也算是學術上擊垮他了吧。

著實值得紀念和大肆慶祝。

“就這，連不死不休都沒有……我記得某人之前說過要做掉他的?！?

陳樹臉色古怪。

要不怎么說階級壁壘呢，敵對到這份上都化敵為友，想完全衰落不得難上加難？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吶~

“你小說看多了吧……這種層次的學者，每一位都是人類最寶貴的財富，真要出事怕是得去聯合國走一波?！?

衛東陽無語吐槽道。

他就稍微口嗨下，怎么隨便當真了呢。

平常說要一起在數學上進步，又不見那么上心。

“但低頭歸低頭，貶斥他的論文該發還得發，丘老那邊已經成稿了，一起去過過？”

說起新鮮事，衛東陽跟那些村口八卦的大媽組沒什么兩樣。

就是這種活躍狀態，僅限于學術相關。

難怪在家的時候那么焉。

敢情是沒有能交流的對象啊。

陳樹開始擔心起這娃以后的婚姻大事了。

能在數學思維跟上他的適合女性……

首位女性菲獎得主瑪麗安？好像年紀太大不適合，而且新聞風傳其身患乳腺癌已有數年之久。

那就第二位女性菲獎得主，去年拿下名額，跟許俊賢同樣炙手可熱，甚至在國際范圍內更加知名、擁簇更多的瑪麗娜女士？

這位到今年都還沒滿四十歲，算得上很年輕了。

而且烏克蘭裔出身，顏值方面有保障。

“你為什么這樣看著我?！?

衛東陽再遲鈍都感覺到了些不對勁，回過頭無比詫異。

“沒什么，之前衛陳流形有從E8格推陳出新不是嗎，我在想球體填充、數論和諧和性分析方面，會不會適合你。”

陳樹隨口道出瑪麗娜女士的研究方向，看看能不能湊個對。

靈魂契合比身體和生育方面的基礎需求，崇高太多。

“所以你之后課題，是黎曼猜想，或者NP完全問題？”

被勾起饞蟲的衛東陽，興致勃勃地和陳樹討論起來。

在很多方面他都有不淺造詣，否則當初出道時也不會被冠以小陶哲軒的名頭了。

雖然衛東陽并不喜歡，這個略帶羞辱性質的代號。

他就是他，獨一無二衛東陽！

……

“你看看，我的這些改正對不對？”

丘老的房間里，提前來了另外一位不速之客。

盡管是出于丘老親自發出的邀請，但眼下的交流碰撞也著實令人尷尬。

對著當事人的面，駁斥他過去的耀眼成果。

也就數學物理學這種基礎學科，會出現這般盛況。

“前輩思路之清晰，不愧是上世紀走來的偉大數學家，我在得到霍奇猜想證明的結論后，本也打算更新陳舊的描述。

沒想到讓您費心了。”

許俊賢不以為意，沒有在意所謂的丟臉。

同樣是東亞儒家文化圈，直到本科都仍在大韓民國接受教育的許俊賢，對上下尊卑的接受程度很高。

而且他最重要的恩師，日國那位老牌菲獎大佬廣中先生，平時要求的尊師重道，比這點小場面可嚴謹得多。

‘這位滿級天才的怪癖，大概就是S或者M了吧?！?

陳樹在旁邊，內心默然。

這世道，如自己一般的正常人不多了。

偏偏往前飛躍的進步事業，還就跟這些怪才綁死了。

真是不知道該如何評判。

沒有討論的意思，陳樹只是拿著稿子隨便看看，先裝模作樣著吧。

在這種問題上投入天賦點，可不是陳樹想要見到的。

然而許俊賢的心理卻不相同，如初見陳樹時的衛東陽差不多，對他感興趣到極致。

厚德載物的頂級學者模板！

許俊賢一直想要擁有的物事，在陳樹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哪能不眼饞。

“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