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很尋常的清晨。

神采奕奕的寧校長，又早早地過來準備開個小會。

上面的宣傳口徑都統一了，他這下面的首要當事單位，自然得緊鑼密鼓地跟上才行。

眼下的力度遠遠不夠。

要是讓外人知道了，還以為他們江理連自家學生都忽視呢。

“好消息啊老寧！”

然而此刻精神的，哪里只有寧校長一人。

昨天在衛東陽那被接連震驚的陳向榮，回去后躺在床上整夜沒睡。

除開愛德華威滕和德利涅教授對陳樹的看重外。

衛東陽還透露了個小道消息。

于暫未確定真假的渠道獲悉，提出千禧難題的克雷研究所，將對衛陳流形等突出貢獻，做出提前的表彰和獎勵。

當然即便有錢拿，數字肯定也不會太大。

畢竟徹底解決證明霍奇猜想，才區區一百萬美元而已。

重要的是這背后的含義。

代表國際學術界就此扭轉的風向。

這個層面，無疑是國家極為重視的。

“你沒跟我開玩笑？”

陳向榮大致說完后，寧校長眼中露出幾分懷疑之色。

哪怕發動力量全力斡旋，也難以按著那些白佬的腦袋，強行讓他們服氣。

這不聲不響的，就促成了此事？

并非寧校長不清楚內情。

關鍵衛東陽能撬動的影響力，以及人脈，顯然做不到這種程度。

“管他呢，總之我們的成果扎實有力就對了。”

陳向榮對此同樣疑惑不解。

但對于陳樹和衛東陽，他的信心是充足的。

從眼下沒有任何知名學者，公開指出已發表兩篇霍奇猜想證明論文的錯漏，便可見一斑。

盡管真要陰謀論也能安排出閉環解釋，但個中論調卻會顯得無力多余。

略過這些不談，之后得趁熱打鐵，再拿出重磅成果才是。

如果陳向榮不是專業出身，恐怕早就追著要了。

“對，打鐵還需自身硬！”

關鍵時刻尤學明沒有跟陳向榮唱反調。

再加上，搞理論好像是能比做實驗容易出成績。

有事實放在眼前，尤學明可不會外行指揮內行，絕不重蹈笨蛋學生張松然犯下的錯誤。

自由發展。

應該是對陳樹這個天才學生最大的幫助。

“道理如此，什么都不干也不行。”寧校長在主位拍板道，“這些天我湊了筆一百萬的特別項目資金，就拿來作為陳樹同學的獎勵吧！”

然而這話一出，卻沒得到預想的效果。

“會不會太少了點，光是經濟上的獎勵……雖然是要有點，但只是這些對個人的幫助不大，其它生活和家庭方面，才是我們使勁的重點。”

陳向榮早就在琢磨籠絡的事情了，眼下自然出口成章。

“這些慢慢安排，首先得讓陳樹感受到學校的重視。”

大手一揮，寧校長對輕重緩急，別有番獨到理解。

“行吧老寧，我沒意見。這是第一筆，等開學我再調些經費到陳樹實驗室名下。”

尤學明很恰當地表達了支持。

……

同一時刻的實驗室里。

還坐著個精神百倍的年輕人，陳樹！通宵后照樣生龍活虎，甚至心靈的活躍程度更勝往昔。

終究是首篇，完全出自陳樹之手的頂刊論文。

對的。

僅僅是連夜趕制的功夫，陳樹就將新材料那份圖紙，徹底成型了下來。

不單是樣品制出，更有條理清晰的論文，躺在電腦桌面上。

對此陳樹都很是震驚。

學習卡的效果實在太強。

而且天賦面板的認證，沒有絲毫錯誤。

說是新材料之父，就是新材料之父。

老張的水平足夠，就是缺了點運氣。

按照他本來的研究方向，和理論實驗進程，在并不遙遠的未來，是有很大希望誤中副車的。

跟那些材料界的幸運兒類似。

從偶然的制備，再到專門進行機理研究后破譯，輸出完整理論。

只是這個過程被陳樹提前截胡而已。

但要說陳樹在此過程中沒有貢獻也不對。

因為一些從霍奇猜想出發的原理解析，就完全出自于陳樹之手，還用到了最新的衛陳流形。

這可是老張萬萬不會的。

如此。

算是完美收官。

安靜地整理好設備儀器，將剩余原材料和廢液處理掉，陳樹的學習卡效果消退，濃郁的疲憊感覺如潮水般涌來。

不過就短短一瞬，主要是懸殊的前后反差，讓陳樹有些不適應。

要真正學習和補充的知識還有很多。

別的不說，光是和老張都有不小差距。

他的博士學歷和漫長的學術經驗，可沒有半點作假。

這年頭能直進當教授的，哪怕帶個副字，外加背景深厚，也照樣水平不低。

感慨頗多。

陳樹回味片刻，拿出手上這枚小小的結晶。

有了它，不止是對無數寄希望于自己的師長有交代，更是陳樹告別過去的重要階段。

本科四年還有讀研兩年。

總要有些東西，可以說服自己。

這工業上的明珠，黃金高分子聚酰亞胺，就是個不錯的結尾。

咚咚~

門外又傳來了熟悉的敲門聲。

倒是真巧。

老張的幸運屬性，怕是都落在這日常上了。

“等會。”

沒有聽到開門動靜，陳樹招呼道，以為是張松然出門沒帶鑰匙，這種馬虎在導師身上很常見。

工作和生活，想面面俱到是很難的。

“你小子果然在這里！”

寧校長幾人沒開車，全當是在校園里活動身體了。

聯系老衛和宿舍那沒有，自然就剩下一個選擇。

“以后不許這樣啦，年輕也得注意身體，有問題或者實驗，交給其它同學嘛！我不是都給你配好了嗎。”

尤學明嘮叨著，然后如張松然般先環視了圈實驗室。

“怎么就你一個，張松然他人呢。”

臉色不太好看，尤學明想起他最近才批了張松然的假，瞬間臉色變得更黑。

這個笨蛋學生給機會都不知道爭取。

“沒事的，又不是做炸彈，昨晚突然有點想法就過來了。”

陳樹慣例為自己人打著掩護。

“材料實驗任重道遠，以后要分配好精力。”

寧校長話里稍微有些傾斜。

盡管看上去不教好，可事實如此。

天賦，就得發揮在正道，數學才是陳樹這種天才的舞臺。

“對啊對啊……”

陳向榮也開口勸解。

“對個屁。”

尤學明這會發現了不對，直接粗口打斷。

“陳樹你手里的樣品？給我看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