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5月份總算把那幫祖宗們送出去，轉回頭來，程大廠長的目光看向了科室和車間，本來年初就想動一動的，可實在沒時間，現在騰出手來了，那就動動吧。

雖然程墨竹這一年間出手不多，但是樁樁件件都讓相關人員仗馬寒蟬，這個年輕的廠長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現在的軋鋼廠真是被他一手遮天。

另外兩個副廠長讓干什么干什么，屁都不敢放一個。程墨竹也不只靠著那些事，他給職工真能帶來好處。1967年春節前，他找紡織廠調劑的錯花布錯染布，那可是真實惠。

除了這些，還有食堂伙食的改善，人家程廠長可很能弄來肉給大家改善生活。廠里的真正困難的家庭，他確認真實后也給解決家庭收入問題。

所以小程在工人中的聲望那是相當高。

就這樣，這次主任的調整也差點翻車。3車間的主任叫趙大奎，五級焊工出身。這個時代的車間管理非常有個人特色，也就是說所謂管理就跟自家管孩子似的。

趙大奎就是這么個性格，認為車間就是他的，你提意見可以，但是我執行不執行你管不著。以前的楊廠長就對他很頭疼，老楊對他頭疼，程廠長可不慣著他，會上拿著車間對比表就摔在桌子上。

“別的車間不管增長率高低，都是有增長的。趙主任，你車間是什么情況？為什么產量下降這么多？”

“一張破表能看出來什么？我的車間加班率你怎么不看？車間工人的熱情高漲，自愿加班。產量上不去那是給我們車間的原料有問題，廢品多。”

“倉庫備料解釋一下。”

“我們給各個車間的備料是一樣的，并不存在好壞之分，這個可以查出入庫記錄的批次。”

“好，下來把出入庫記錄備份后交給計財審核。”

“現在，趙主任你繼續解釋，還有什么原因。”

“哎，老馬。你那里給的東西就是不一樣，怎么還不承認？小程，這個我可沒騙你。”

“我讓你解釋還有沒有別的原因，剛才沒聽到我的話嗎？散會后計財處會審核備料倉庫，如果他們的問題，我處理他們。現在沒有確定，那么產量降低，你還有其他的原因解釋嗎？”

“沒了。不是，小程你得看到我的車間高昂的工作態度啊。”

“我只看結果，另外誰允許你們車間加班的？我說過，按照計劃進度生產！是因為進度沒跟上才加班的嗎？”

“嗨，進度那就是多加幾個班的事兒，前些年哪年不搞幾個會戰啊。”

“趙主任，還有一點，關于規范化管理的執行，現在你們車間也是最差的，離上次部里組織的檢查也過了很久了，都放松了嗎？”

“那個讓人束手束腳，干活都不痛快，車間工人和我說過，本來就是個多此一舉的東西，咱能簡化就簡化，車間活兒本來就累，還得多出來和么多沒必要的活兒，我覺得取消算了。”

類似的話在這次的會上出現了好幾個，那幾個主任年齡都不算小了。不過這次的會議是程大廠長為了后續安排特意開的，所以當時沒搭理他們，本次會議有會議記錄，并且抄送部里。

會后辦公室孫主任找到程墨竹：“廠長，干部樓那兒都空了半年多了，您什么時候搬過去？”從程墨竹暫代廠長的時候，軋鋼廠就安排了干部樓給他，后來一直忙活也沒顧上，再說他也不愿意去那種筒子樓。

“不用了，我住四合院挺好，能看到在干部樓看不到的東西。”拒絕后繼續忙活著各個車間主任人選的問題。

在后續的日子里，程墨竹在考慮給廠里設一個新的部門來安排即將被他調整下來的車間主任和科室主任們，

是的，他不準備談什么，強行拿下。待遇不變，換個部門而已嘛，他們要是有本事調出去，程墨竹絕對不攔，調不出去那就在這個部門養老吧。

一切程序上的東西順暢后，程墨竹準備開始了。

第一件事就是向部里提出在軋鋼廠設立一個新的部門，調查研究部，這個部門是科級配置，不需要部里給編制，也不要以工代干的指標。調查研究部的功能就是給廠里找毛病提意見，通過這種方式把軋鋼廠自身各種問題找出來。

第二件事就是把軋鋼廠最近一年的各個車間的對比數據列出來制作成表格，其中包括數十項細節，誰看到都能了解這個工廠里哪個車間是標桿，哪個是合格的，當然，還有哪個是拖后腿兒的。

當部里給出答復同意設立調查研究部的文件到達廠里時，程墨竹直接公布了各個車間的調整以及接任人選。

同時調研部掛牌，被調整下來的全部塞到了調研部。這個動作太嚇人了，涉及7、8個副科級和正科級的干部調整，就這么一言而決？合適嗎？

趙大奎當時就不干了，去小程辦公室大罵一番后直接跑到部里告狀，說小程軍閥管理，一言堂，不注重工人意見，高傲自大，打擊報復同志，反正罪名太多了。

部里專門派人去軋鋼廠了解情況，這時候程墨竹把準備的表格拿出來，這些東西已經抄送部里，部里也有備案。還好小程準備這些，而且抄送了，要不還真是個麻煩。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

最終趙大奎也沒辦法，只能認了這個結果去調研部。其實這些人去調研不除了津貼部分少了一些，其他沒什么變化。但是以前手下管理著人呢，調研不現在誰也管不了誰，大家行政級別都差不多。

經此一事，程墨竹在軋鋼廠如日中天，再沒有反對者。這對他低調安排那個偏僻倉庫有好處，現在那里的人在車間更加隨意。這些人都是寶貝啊！

也不能總稱呼為偏僻的倉庫，最終那群人把倉庫表決命名為：啟智倉庫。啟智倉庫的飯菜最初從食堂打，后來在建設微小車間的時候，就把啟智倉庫給騰空了，那些廢棄物都放到另外地方保存。

倉庫前面空出來的地方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改成了食堂，擺好長條飯桌。另一部分改成廚房，倉庫的燈什么的都配置整齊。

程墨竹又從配套的機械廠把大廚南易調過來負責這里的廚房，另外讓傻柱調過來幾個嘴嚴的幫廚，把馬華也要過來輔助南易。

這個倉庫最終成為一個集住宿、吃飯和研究討論的地方。食堂的長桌吃完飯就是工作臺，程墨竹甚至專門配備了一批臺燈。

自此，程墨竹終于完成了這個階段給自己定下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