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雷爾在得到伊爾的應許后，并沒有直接開口問，而是思索了一會兒后再開口問道：“那些俘虜不殺也不帶走，這不是給敵人返還戰力嗎？”

伊爾聞言，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兩個銘刻者都死了，我們有了相應的情報，沒必要再殺他們，不帶走一是因為影響我們的速度，二是會暴露我們的位置。”

聽到伊爾的回答，卡雷爾愣了一會兒，：“你說的前面的原因我能理解，但是暴露位置怎么會呢？難不成他們身上都有追蹤魔法嗎？”

“是的。”伊爾淡然地回答，就好像這件事很常見、很簡單一樣。

但是就像前幾章說到的一樣，要是想精確的確定一個人的位置，需要一個魔法師魔法源最精致的一部分，當然也有常用的追蹤魔法，雖不能像前者一樣精確的定位、了解周遭的大致情況且幾乎距離無限，但確定一下大體位置還是可以的。但是，這兩類都有一個共同的缺點，那就是只能施術者追蹤被施術者，而且要想確保精準只能一對一，施加追蹤魔法的對象越多，偵測得到的位置就越不準確，能偵測的距離也越近，對施術者的精神負擔也就越大。

綜上所述可得，要想定位每一個帝都士兵，就需要相應的施術者，而要知道，帝都的軍隊是很龐大的，只不過最近和其他種族以及反抗的爭斗異常激烈，很多部隊都征戰在外，這才派來了這兩個停在帝都，相對還有點戰斗能力的（最起碼看起來是這樣的）隊伍來執行這次緊急任務。

扯得有點遠了，話說回來，就是說，要想有定位帝都軍隊的每個人，就需要一個龐大的施術者群體，但是人類的魔法適性遠不及精靈族與矮人族，也就比擅長格斗技巧的獸人族好一些，能使用魔法、會使用魔法的人少之又少，而且精靈族長期隱居在精靈之森，矮人族在解放后與帝都再無交往，所以上述的“龐大的追蹤魔法施術者群體”是不可能存在的。

所以卡雷爾一皺眉頭，堅定地說道：“不可能，這太荒謬了，難不成帝都的人創造了一個一人可以精確偵測多人的魔法？”

而伊爾則是搖搖頭，說道：“并不是他們創造的，而是早就存在的，他們只是破譯了而已。”

“什么意思？”

“……有吸血鬼古書的可不止埃德瓦多一個。”伊爾答非所問的精確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個遠古時的最為強大的種族究竟都留下了什么，他們更不知道這樣強大的種族究竟是怎么滅亡的，他們的傳說被流傳下來，好像一切不合理的事只要車上吸血鬼就會變得合理起來，嘶，感覺有點像是量子力學……

卡雷爾沉吟了一會兒，說道：“能具體說說嗎？”

阿爾特姆看了伊爾一眼，而后者則是搖了搖頭，輕聲對她說道：“無妨。”然后看向卡雷爾說道：“血咒·尋蹤，以施術者的血為媒介，達到一人偵測多人的效果。”

卡雷爾思索了一會兒，說道：“但即便是這樣，這也會對施術者精神有不小的負擔吧，而且就算是破譯了吸血鬼的術法，人類使用就不會有一點問題嗎？”

“具體我們不知道，但精神上的負擔是絕對的，而我們所了解的能使用這個咒語的只有一個人。”

“既然這樣，那就沒辦法偵測軍隊的每個人了，除非……難道是……”卡雷爾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瞪大了雙眼的看向伊爾，等著他反駁這不切實際的想法。

但是，伊爾則是點頭肯定了他的想法，并將其說了出來——“是的，一個人標記了全部軍隊的成員。”

“這不可能，這樣做那人早都發瘋了。”

“近衛之一，黃金的里戈貝托，檔案室管理員、首席審判官，同時也是血咒的施術者。”伊爾淡淡的說道。

卡雷爾聞言，不由沉吟一聲，這個家伙的名號他是聽過的，當時卡雷爾還在冒險家協會，而里戈貝托則是當時帝都里有名的神童，年僅七歲的他就受到了“君王”的接見，相傳他博覽群書且過目不忘，據說許多有名望的學者都爭著當他的老師，但他都看不上，有百年甚至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才一說，在聽到施術者是他后，卡雷爾就不覺得奇怪了甚至有些合理，不過他沒有想過的是，里戈貝托也成為了神選者并加入了帝都的軍隊。

伊爾頓了一下，接著沉聲說道：“得知并查明這一點，我們付出了太多的代價了。”

卡雷爾沉默了，他們一開始肯定是不知道這些，面對完全未知的情況，從未知到發現，從發現到明了，這一過程肯定不會像是推導公式一樣未見刀光的頭腦風暴，而是實實在在由血和生命堆積出來的，殘酷的結論。

“抱歉。”卡雷爾輕聲說道。

而伊爾只是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道：“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聽到伊爾的話，卡雷爾愣了愣，隨之輕笑一聲說道：“今天來的兩個隊伍如此不堪一擊，然后從中套出情報，這也是在你的計劃之中嗎？”

“巧合，和計劃一樣，我們起到拖延時間的作用，沒想到帝都派來抓神選者的隊伍這么無能，這才出現了最理想的情況。”伊爾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要是其他隊伍，估計就沒有這么幸運了。”

“這樣啊，看來我們還挺幸運的。”卡雷爾輕笑兩聲說道。

“是啊，不過，我還以為這么重要的事，那家伙會來呢。”說著，伊爾的眼神閃過一抹寒芒，并留出了一絲徹骨的殺意，雖然只有一瞬且很微弱，但是卡雷爾卻切實感覺到了，這和之前的虛張聲勢不一樣，微弱，但切切實實的發自心底，最純粹的殺意。

“伊爾……你……”

“沒什么，趕路吧。”伊爾淡淡的回避了問題，之后的一路上都不再言語。

◎

大陸某處的城鎮，繁華、喧鬧、生機盎然……

當然這都是今夜之前的事了。

男子，最在一塊大石頭上，端著一個高腳杯，透過里面血一般的液體，他微笑著看著不遠處燃燒的城鎮。

“不錯，真是藝術品。”男子笑笑，抿了一口杯中的液體。

這時，一名士兵跑到他身邊，單膝跪地，而還沒等這名士兵開口，那名男子就率先開口道：“都解決了？”

“是，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圍住了所有的出口，斬殺了所有想要出逃的人，距最后一個人出來已經過了十分鐘，并沒有其他人再出來了。”

聽著士兵的匯報，男子滿意地點點頭，說道：“等到火熄滅后，再派人進去搜查一圈。”

“是！”

“等一下。”男子喊住了正欲離開的士兵，將酒杯里的液體一飲而盡，并把高腳杯遞給了那名士兵，還沒等士兵反應過來，男子就熟練褪下了身上的鎧甲。

“這里的事情先交給你處理，如果處理完我還沒回來，你就拿著這個去復命吧。”說著，他扔給了這個士兵一個令牌狀的東西。

“……您這是又要……”

“沒錯，這里太無聊了，我去找點樂子。”說著男子就自顧自地甩甩手走開了只留下在原地無奈嘆氣的士兵。

男子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個“硬幣”，說是硬幣，不如說是硬幣一樣的水晶。

他將硬幣拋起，血紅色的硬幣映照著不遠處的火光，男子將硬幣穩穩接住，嘴角勾勒出一個如惡魔一般的微笑。

“這小家伙好久都沒有動靜了，而這次，會找到哪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