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輕手輕腳的取出一支九節杖,
杖首鑄環,上嵌晶瑩黃玉,
杖身黝黑古樸,長約五尺余,
唐周輕撫杖身,表情肅穆。
馬元義瞠目,口中呢喃:
“仲用何至于此?先前你不還說..”
“元義,時間緊急,不要婆媽!
速速去喚力士來道場搭建法壇,
再晚一點云氣封鎖,
你我法力盡失的時候有大把時間磨嘴皮子。”
說完,唐周口中輕誦咒文,
土黃色的法力匯聚于丈首,
與晶瑩黃玉呼應。
不一會,
馬元義神色不定的帶著五個力士進入里屋,
力士們肩上扛著大塊石頭,
高矮不一,但都身體強壯。
-----------------
食肆前的街道上靜悄悄的,
先前血腥的殘肢都被收拾干凈,
地上空留有可怖的劍痕和粘稠的黑紅漬跡。
曹破石感覺袍子內的皮甲扣得有些過于緊了,
勒的他喘不過氣來,
他將丹鳥銀印揣回懷中,整了整皮甲,
好似再給自己添上幾分信心。
曹破石的目光順著地上的血跡,
沿著磚石縫隙直刺袁紹而來。
他提著聲音,向著袁紹抱拳說道:
“本初兄,別的小弟也不多說了,
我這次來就是為了取回你手里東西,
你把它交還給我,小弟立馬掉頭就走就走。”
袁紹上前兩步溫和笑道:“曹校尉客氣,
只是曹校尉說的本初怎么就聽不明白呢?”
曹破石站在原地,語氣再軟了幾分說道:
“小弟在說什么本初兄自然清楚,
這本是小弟有錯在先,
還請本初兄大人有大量,放兄弟一條生路。”
袁紹摸著鼻子掩蓋笑意:“曹校尉可真是大丈夫,本初及冠剛過兩年,
可不敢為曹校尉的兄長,
袁紹可沒那本事。
只是聽你這話里話外的意思,
曹校尉是吃定我袁本初了?”
曹破石緩緩向著袁紹躬下脊背,
“本初,你應該明白我越騎營的處境,
只要你幫了我這次,
我愿說服兄長站到宋家這一邊。”
袁紹笑道:“既然如此,
你不去找不其鄉侯宋酆,
為什么先來找我袁本初呢?”
曹破石毫不含糊的說道:“我知道宋家與你們袁家是一條心的,
只要本初兄把那物還給破石,
破石一樣能助宋家清算王甫。”
“曹校尉你誤會了,
袁家是袁家,宋家是宋家。”
袁紹注意到手下的游俠在靠近,
搖著手輕輕的往后退了一步,
耐心解釋道:“曹校尉,
可不要因為道聽途說,
就覺得我袁本初非要圖校尉些什么。”
劉仁探出頭來,努力的聽著風送來的消息。
劉備在他耳邊輕聲說著話,語氣有些不安:
“這曹校尉不會就是你問的那個越騎校尉吧?
他所說要取回的東西,
不會就是那塊金牌吧?
那我豈不是讓兄長給我背黑鍋了?”
這時,曹破石忽然往前跟進了三步,
拉近了與袁紹的距離,壓低了聲音,
急切道:“袁紹,你當真不愿將越騎令牌還來?”
兩個游俠幾乎同一時間往袁紹面前一擋,
袁紹后退一步搖頭道:“東西確實在我手里,但還不能還給曹校尉。”
“這是為什么?”
“因為我需要一支完整的越騎營。”
聽聞此言,曹破石登時頓在原地,
他周身開始蕩漾著的波紋,
身形都開始瘋狂扭曲。
看得劉仁瞪大了眼睛,這是什么情況?
難道?
劉仁趕忙躲回食肆門后,背靠著墻壁,
呼吸急促的上下摸索,
直到雙手緊緊握住了兩塊玉石才,
才穩住心跳。
這一番操作看得劉備一愣一愣的,
“德然這是什么意思?”
噹的一聲,
金屬相擊的聲音響起,
所有人的視線又落在食肆外的袁紹身上,
劉仁只覺一震,竟然有兩個曹破石!
一個帶著笑還留在原地,
另一個則是已經欺身上前,
手持一把刀刃向外彎曲著,通體碧綠的彎刀,
狠狠一刀劈向了袁紹,軌跡帶著驚艷的青幽。
只可惜袁紹身邊能人何其多?
長劍一擋,直接將彎刀挑飛,
出手之人正是袁紹一旁身高八尺,面目丑陋的游俠,
這丑漢又追了力貫千均的一劍,
直接劈向曹破石頭顱,
長劍后發先至,那曹破石眼見就要身首異處,
那奇異的彎刀以一種神鬼莫測的角度,
反抄丑漢手腕。
丑漢長劍靈巧一頓,劍鋒如蝴蝶般飛舞,
連續碰擊,
彎刀與長劍僵持在一起。
劉仁看那刀實在陌生,試探問道:
“兄長那是什么劍,
為何彎曲得如此的詭異?”
劉備眼神凝重,
“是吳鉤,聽人言是在春秋時吳王所鑄造的兵器。”
袁紹立于原地,面色不改,
開口道:“文丑不得無禮。”
聽得袁紹聲音,文丑長劍身一蕩,
靛藍的劍罡冒出,重重劈向曹破石的吳鉤。
文丑的劍罡竟然如同切菜一般,
直接將手持吳鉤的曹破石劈成兩半,
重重的斬在地上,
連劉仁都感受到了地面在輕微顫抖。
這血腥一幕嚇得劉仁又縮回頭,
劉仁心想,這個時代也太亂了吧?
這一天見著幾場劈人流血事件了?
捂著嘴一時難以平靜。
“德然沒事,是假的。”
劉備輕撫劉仁腦袋安慰道。
“我可是見著吳鉤都給砍斷了,怎么是假的?”
劉仁不敢置信,又探出小腦袋。
劉備指著還站在原地的曹破石解釋道: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拿吳鉤的好像不是真的,你看那幻影消失了,真人還站在那呢。”
劉仁看到消失于文丑劍下的幻影,
終于確認了什么,扯過劉備看著他的眼睛道:“兄長,你有感覺不對勁的地方嗎?”
劉備懵懂的眨巴眼睛,
“比如說?”
“比如內氣被削弱,或者恢復不上來之類的。”
劉備的眼神中先是疑惑,然后一瞪,接著像是被石化了。
食肆外,曹破石笑著說道:“袁紹,真的一點面子也不給?
非要老哥的身家性命不可?”
袁紹扶著文丑的臂膀,笑了笑,
“曹校尉,
你說不得還真沒有傳聞中的那么草包,
這曹節要站在我袁家這邊,
你和你的越騎營我袁本初也要定了。”
“哈哈哈,袁本初,擔心撐破你的肚子!”
隨著曹破石的聲音落下,
整個東陽坊開始振蕩起來,
就像是波瀾不驚的湖水被貪玩的孩童,
狠狠的擲了無數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