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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不要回家

劉仁下意識用手擋住刺眼的陽光,

就聽見了一個憤怒的聲音喝道:

“玄德老師何時出發的?

為什么不叫醒我?”

“騁先師兄,不是我不叫你,

而是你醉成爛泥,根本叫不醒。”

高誘拖著沉重的步子進入屋內,拉過一張案幾無禮的坐在劉備對面。

看著神色不渝的高誘,劉備急忙解釋道:

“騁先師兄,老師本就不打算帶你去廬江的,不然怎么臨行前給你喝這么多酒。”

高誘一聽到酒字,就好像喚醒了他的宿醉,

他扶著頭只在案幾上,

“老師喝的也不少啊,怎么就...”

劉備感慨道:

“師兄你不知道,我常和老師外出宴飲,

就我看到的,老師至少能日飲美酒一石,

師兄是你怎么敢和老師比酒量?”

劉仁聽到這夸張的數字倒吸一口涼氣,

“這一石酒是多少啊?”

陳珪很親切的為劉仁解答:“德然可還記得昨晚那小酒樽,

每一個就可以裝一升酒,

十升為一斗,十斗為一石。”

劉仁有些駭然,完全沒注意到給他夾青菜的劉備。

“老師留下的簡牘上說,他已向伯喈先生推薦我入太學讀經。

唉,弟子無能,

虛度二十九年光陰,不似德然天賦異稟,

都這個年紀了還要老師為我籌謀。”

高誘垂淚,聲音中帶著哭腔。

劉備、劉仁兩人急忙上前安慰,

可沒成想越安慰,哭得得越激烈,

抱著簡牘就嚎啕大哭起來。

一旁的小陳登看懵了,向陳珪詢問道:

“父親,為何他要哭得那么傷心啊?

是太學不好嗎?

可我聽叔公說太學里都是大賢啊,

是頂頂好的。”

陳珪看著哭得泣不成聲的國字臉青年,

輕撫小陳登腦袋,

解釋道:“騁先倒不是在哭太學,只是在哭自己罷了。”

“為什么啊?”

“人生之艱難,就像那不息之長河,

雖有東去大海之志,卻流程緩慢,征程多艱,

然江河終有入海之時,

而人生之志,卻常常難以實現...”

“父親,我不明白。”

“我也不希望你太明白,若真如德然所言,

又有何不好?至少安穩些,并不是非要留在這雒陽...”

正這時,一聲宏亮的話語打斷了高誘的哭泣,

“男子漢大丈夫,有什么好哭哭啼啼的?”

眾人轉頭看去,

走進門來的正是衣著得體,雄姿英發的美男子公孫伯圭。

“兄長!”劉備喜出望外的迎向公孫瓚。

公孫瓚取出一塊白色的手巾,拋給高誘,

“擦擦,是怎么做師兄的?”

說著,他取了張案幾坐下,招呼婢女給他上些餐食。

高誘抹著眼淚停下了,眾人也歸位。

公孫瓚趁著等餐食的間隙,

對劉仁說:

“德然在你及冠之前,絕不可以再次使用天慧奇技。”

劉備吃了口肉含糊說道:“兄長,德然他既有如此天賦,不能用又是為什么?”

公孫瓚將一卷簡牘握在手中搖擺:

“玄德,根據老師在簡牘上所書,

天慧奇技的每一次使用都會消耗德然未來的潛力,

不可妄用。”

聽到這劉仁想起先前在宴飲上,無法主動使用的天慧奇技,

他哪是想用就能隨便用的主?

劉仁想到這,

小手下意識的摸向藏在心口的玲瓏紫石。

腦海里出現一個讓這個世界名士們咬牙切齒,

恨不得以身代之的想法,

這種只有云氣迷霧出現,才被迫發動的奇跡未免過于雞肋,

不要也罷。

而且那種看透迷霧的能力,

未免有些過于抽象,

歷史迷霧也是迷霧?

劉仁看向陳珪,眼中意思好像在咨詢他的看法。

陳珪苦澀道:“這我倒是不清楚,我還未見過如德然這般年紀的奇跡者。”

劉備不滿道:“這么重要的事,老師怎么不和我說?”

公孫瓚再次將手中的簡牘搖了搖,

“老師信中說道,他與新任涿郡太守劉其乃是九江舊友,

已去信推薦我擔任涿郡的上計吏,

后面你們兩就跟著我去上任。”

劉備咧著嘴笑道:

“恭喜兄長,終有一展拳腳之地了!

兄但有差遣,玄德義不容辭。”

劉仁聽著這話頭皮有些發麻,

他可沒有前身的記憶,這要回老家涿郡怎么騙得過去?

怎么面對劉德然的雙親?

知子莫若父母,有一絲不對都能看出來,

何況直接被掉包了一個人呢?

又不是劉備這樣的莽夫,

這個年歲的變化,

可用不了男大十八變的借口。

現在回去,豈不是茅房打燈籠?

劉仁登時果決道:“不,我不回涿郡!”

“什么?德然你在說什么?”劉備、公孫瓚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雙雙看向劉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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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植和劉琰凌晨出行,

輕衣簡從,騎馬疾行,

天大亮時,

二人已經出了河南尹,

進入潁川郡地界。

二人急馳到穎水一處渡口前方下馬休息,

盧植神色如常,劉琰扶著腰,揉著屁股。

盧植拴著馬對劉琰說:“威碩,我天還未亮就帶著你啟程,

現在還要趕你回高密,

威碩心中可有不滿?”

劉琰神色為之一正,面帶誠懇,

手指捏得發白,深深作揖道:

“琰感謝子干先生的愛護還來不及呢?

我和公祐本是前往雒陽游學,

可沒想到我劉琰酒后無德,徒惹出笑話,

得罪了諸多同學。

若是留在書院,別的不說,

就憑劉玄德的那執拗的脾氣,

我不死也要脫層皮。

如今的晝夜急行的奔波之苦,不過是子干先生的小小懲戒罷了。

心中怎么會對子干先生有所不滿?”

盧植饒有深意的看著劉琰,

“威碩此次回轉高密可要靜心反省,

向康成請教學問,方得有一證天心的機會。”

劉琰猛地抬起頭看著盧植,

眼神一震,正欲說什么。

盧植掏出了一扎筆墨還些濕潤的信牘遞給了他,

“威碩此行東歸,

我還有件事要托付給你,

這卷書信務必親手送至康成手中。”

劉琰恭敬的雙手接過簡牘,

誠懇道:“子干先生此事易爾,可還有吩咐但講無妨。”

盧植卸下馬匹上的包裹,朝劉琰擺擺手,

“我將沿穎水南下廬江,這袁司徒所贈之快馬。

就贈與威碩,

威碩可要好好待它。”

“這如何使得?”

盧植灑脫的甩手離開,走向渡口。

“子干先生,我會好好照料它,

待先生北歸,琰必還先生一膘肥體壯的良駒”

劉琰看著盧植遠去的背影,眼中滿是仰慕之情。

良久,盧植進入了渡口,不見蹤跡。

劉琰攥緊了簡牘,向身邊的駿馬感嘆,

語氣中充滿了嫉妒,

“劉德然啊,劉德然,

憑什么你既有絕艷的天資,又有如此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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