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攔住爭吵的兩人,
“孟卓、子遠你們往那看。”
他的手指虛點這城門方向,
只見夜間緊逼的平城門居然打開了,
馳道上正有一隊人馬舉著火把往外出,
忽明忽暗的亮光照著三人面上神情各異。
“看得到出來是什么人嗎?”
張邈輕聲問兩人。
“不簡單,我聽慈明先生說過,
這平城門乃是直通南宮的正門,
一般是天子儀仗的專用御道。”
蔡瑁收回胳膊,高大的身子佝僂在小舟上,
盡量不讓這伙人發現這邊的雒水上還有著一只舟隊。
許攸翻白眼,不咸不淡沒好氣道:“這時候天子不在后宮顛龍倒鳳,還會夜出不成?”
張邈手搭在眉毛上瞇著眼遠眺,
“我看像是往靈臺方向去了。”
蔡瑁兩支大手將這兩直挺挺站那的家伙給按下來,
用著船板擋住身形,
夾著嗓子低聲罵道:“你們兩是真不怕被抓宵禁啊。”
三人對視一眼,
交換的眼神便不在多話。
好一陣,
待到火光遠去,
雒陽城又恢復了如鐵一般的沉寂,
小舟上眾人才坐起身來。
張邈心平氣和的對許攸說,
“我們可是光屁股一塊長起來的,你就這樣對待本初的托付?”
許攸全身都散發著拒不配合的意思,
撇嘴道:“孟卓這事免談,
我答應本初冒險去里面走一遭,
該做的事都做了,就算沒有得到計劃中的東西,
也不可能為了個好虛名的何伯求把命都搭上。”
張邈還沒說話,
旁的蔡瑁就沖了上來,一把揪住許攸前襟,
“許子遠,我蔡瑁應人之托,
要把你們都全須全尾的帶回去,
現如今何颙還在里面,
獨你兩出來了,
這要是就這樣回去,我不就失信于友人了?”
周圍的人趕緊上來拉架,
免得這小身板的許攸給蔡瑁揍了。
許攸哪怕被提著有些喘不上氣,
也紅著臉硬挺脖子道:“我許攸哪里對不起他何颙?
他以為他是誰啊?
說好的事事以我的佐見為先,
他哪次聽過我的?
他要是想去找死,我許攸絕不奉陪。”
說完擺過臉去,不理睬眾人。
張邈把蔡瑁的手掰開,
將許攸放了下來,
“許子遠,本初拜托的事,
你是一件都沒辦成啊?
你還有臉說這種話?”
許攸歪著頭,用鼻孔對著張邈道:
“本初要那東西早就給人送到宦官手里了,
等于白跑一趟,
而且宦官的人隨時會發現我們的行蹤,
再不走,
就要成甕中之鱉了。”
張邈見硬的不行,又來軟的,
和許攸掏心窩子道:“既然是這樣,就是那何伯求不對,我們去把他捉回來,
我給你棍子,讓你抽他兩棒,
讓子遠消氣。”
他說著就走近許攸身前,幫他整理袍服,
拍拍擰出褶皺的衣擺,
“畢竟都是朋友,子遠難道真的忍心看伯求死在那鬼地方?”
張邈的真誠讓許攸進退兩難,
許攸一時間有些扭捏不安,
手搓著下巴上的胡子久久不語。
張邈看到扭捏的許攸,
知道他猶豫了不像一開始那么堅決的反對了,
“這是本初讓我帶給你的,說你就是有些倔強。”
張邈從懷中掏出了一只匣子,
遞給許攸。
許攸下意識接過,
手摸著還帶著余溫的木匣,
抽開蓋滿,
瞬間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