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言以對。
完整的監控視頻肯定不會做假。
再說,以警方的技術,造假的監控視頻很容易就辨別出來。
我記憶中出現了那個人,夢里同樣出現了。
還與秀秀的夢相互印證。
可為什么偏偏監控視頻里沒有?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秦風,你必須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齊清雨走到我面前,目光咄咄逼人。
合理解釋?
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拿什么向她做解釋。
“我要見秀秀!”想了許久,我決定從秀秀的夢入手。
“好,我就讓你見,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耍什么花樣!”齊清雨似乎認定了我有問題,言語之中,帶有敵意。
秀秀就被帶了進來。
她眼角里還有淚痕,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秀秀,你真夢到了一個瘦高的叔叔?”我再次對秀秀問道。
那一刻,秀秀全身發抖,小腦袋一直往齊清雨的懷里鉆。
雖然沒得到正面回答,但秀秀的反應是最直接的答案。
沒夢到過那個瘦高的人,她絕不會被嚇成這樣。
“你干嘛?別嚇唬小孩子!”齊清雨對我怒斥道。
“我需要秀秀的幫助,你將她放下來!”我真摯地對她說道。
齊清雨將秀秀放在了我對面的椅子上。
在秀秀看向我的那一刻,我拿起了桌上的筆,將筆倒立下垂,有節奏的左右晃動著。
趁秀秀的注意力被我手吸引的那一刻,我猛然間打了個響指,秀秀的眼神瞬間呆滯了,一動不動。
這是催眠術!
是解夢師的基本功。
“你……你對秀秀做了什么?”齊清雨立即警惕了起來,像老母雞一樣將秀秀緊緊護在懷里,眼神犀利的如同錐子,直勾勾凝視著我。
“沒事,我只是對她進行了催眠而已!
秀秀,把你夢里的那個高瘦的人畫出來,叔叔幫你打壞人!”我簡單的解釋了一句,就對秀秀說。
在秀秀的小手拿起筆的那一刻,我也拿起了一支筆,轉過了臉,背對著秀秀,也開始在紙上畫了起來。
當我將腦海中的那個人畫出來之后,把紙交給了齊清雨。
這時,秀秀也畫完了。
齊清雨將兩張紙拿在了一起,美眸瞬間凝固了。
我也下意識的向兩張紙看去。
我和秀秀畫的,幾乎一模一樣。
身高,還有那因邪笑而上揚的嘴角……
可惜的是,秀秀的畫中,除了邪笑的嘴角而外,也無任何面部特征。
“我和秀秀畫出了同一個人,如果這個人不存在,是我們妄想出來的,又恰恰一模一樣,你覺得這種概率是多少?”我對齊清雨詢問說。
齊清雨一直皺著俏眉,拿著紙的手也在微抖。
雖然眉宇間對我少了幾份懷疑,但我能感覺到,她似乎并沒完全相信。
我能理解,警察辦案,最講證據。
雖然我不知道那人為什么沒出現在監控里,但我堅信,他是真實存在的。
遲早有一天,他會浮出水面。
在我的堅持下,齊清雨再次查了秀秀家周邊的視頻。
那個高瘦的身影始終沒在視頻里出現過。
出現在我和秀秀夢境中的人,仿佛真的不存在。
齊清雨也總是有懷疑的目光望著我,那感覺似乎認定了我有問題。
我無法解釋,越發苦悶。
做完筆錄,線索暫時中斷,我只能先回家,準備料理三叔的后事。
三叔的尸體雖不見了,但按照農村老家的習俗,人死后總要有個家,不然會不安生。
三叔無兒無女,光棍一條。
是沒資格進祖墳的。
我在鄉下老家的荒山上,給三叔找了塊向陽的墓地。
埋了一個空骨灰盒,又找人做了一塊墓碑。
三叔就算在這安家了。
辦完三叔后事,天都黑了,我只能在鄉下破舊的老宅里將就一夜。
鄉下人晚上睡得早,顯得夜格外長。
十點左右,躺在床上的我有些犯迷糊,也沒去熄滅蠟燭,蓋著被子悶頭就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憋尿,想去外面方便一下。
剛睜開眼,就看到屋中間的破舊八仙桌上,有火苗躥動。
蠟燭還沒熄滅?
我揉了揉眼,向屋外走去。
經過燭光時,剎那間我如被潑了盆冷水一樣,瞬間呆滯。
我點燃的明明是蠟燭,怎么變成一盞老式油燈了?
老式油燈的火苗只有豆粒大小,火苗藍幽幽的,給人一種隨時都會被黑暗淹沒的感覺。
見鬼了!
那一瞬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感覺就像追如冰窖,腿都軟了。
我慌慌張張從地下拾起一截干樹棒,握在手里,心驚肉跳地四下張望著。
“叔叔……叔叔我怕……我爸爸要殺我……”
霎時間,秀秀帶有哭音的尖叫聲如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向我耳朵里灌來。
與此同時,桌上的油燈突然劇烈跳動,時強時弱,似乎要熄滅了。
“秀秀……”我驚出了一身冷汗,猛的一抖,打了個冷顫。
我坐了起來,發現自己還躺在床上。
這是噩夢?
我下意識向桌上望去。
月光下,桌上的蠟燭已經熄滅了,只剩下了一坨凝固的蠟油。
我堅信自己只要一做夢,肯定有壞事發生。
夢里出現了一盞油燈,還有秀秀的尖叫聲。
這肯定是某種啟示。
老話講,人死如燈滅。
夢里見燈,九死一生。
燈光微弱,證明夢中之人,隨時都有性命之憂。
而夢里又出現了秀秀的尖叫聲。
肯定是秀秀有生命危險。
秀秀的夢表明,她在現實中見過那個高瘦的人。
肯定是他想殺人滅口?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得逞。
我再也睡不下了,立即撥打了齊清雨的電話。
“秦風,這么晚了,打電話有事嗎?”電話中,齊清雨打著哈欠,明顯是被我的電話吵醒了。
“齊警官,秀秀在你那嗎?”我火急火燎地問道。
“不在,被她舅舅接走了!”齊清雨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快……快想辦法聯系上她舅舅,秀秀有危險!”我急得對著電話吼了起來。
“什么危險?你把話說清楚!”齊清雨的聲音也陡然尖銳了,對我質問說。
“你別管那么多了,我在鄉下,會盡快趕回靜海,一定要保證秀秀的安全!”我知道她絕不會相信我解夢這套言論,沒辦法解釋,說完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