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為知情人,被齊清雨同事叫過去做筆錄。
我不敢隱瞞,將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期間,齊清雨也單獨找過我,從她的神態中,我能察覺到,她對我似乎有所懷疑。
但小周失蹤時,我與趙老、呂隊長等人在一起。
她沒有理由對我采取任何措施。
警察離開后,考古隊暫時停止了工作。
小周的死,仿佛一片陰云,將大家都籠罩其中。
大家的情緒都異常低落,一個個沒精打采的,甚至還有不少雇用的民工紛紛辭職下山。
我總覺得小周的死,充滿了詭異。
夜里,我輾轉反側,腦子里全是小周死時的畫面。
特別是他那死不瞑目的眼神,仿佛一把尖刀,深深刺進了我的腦海里。
“秦哥……秦哥……”恍惚間,我仿佛聽到了小周沙啞的呼喊聲。
似乎就在帳篷外,甚至我仿佛能感覺到他的呼吸。
我猛的一下站了起來,手里拿著青銅古劍,小心翼翼向外走去。
“秦風,你怎么了?”趙老突然一把拉住了我,并厲聲喝問。
“我……我似乎聽到了小周在喊我!”我顫聲對趙老回答說。
“別自己嚇自己,人都已經死了,怎么可能喊你!
趕快回床上休息!”趙老陰沉著臉,嚴肅地對我命令說。
我回到了床上,卻怎么都睡不著。
一閉上眼,腦子里就不停地浮現小周死不瞑目的樣子。
小周的聲音不止一次被我聽到,可趙老卻一直盯著我。
我問他聽到了沒有,他雖然在搖頭,但神色卻越發凝重。
我肯定,趙老肯定聽到了聲音,卻不知道他為什么不肯說實話。
小周明明已經死了,為何能聽到他的聲音?
難道是陰魂不散,纏著我?
我腦子里像是灌了漿糊,滿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嚇人想法。
夜出奇的靜,雖正值十五月圓之際,但天上卻連顆星星都沒有。
冷風吹著帳篷繩嗚嗚作響,像極了鬼哭狼嚎的聲音。
我蜷縮在床上,身子不住地發抖。
……
整整一夜,我都沒睡,而趙老眼里也布滿了血絲,顯然也沒睡著。
“秦風,我們去找呂隊長,我建議再去那地方挖挖!”趙老突然一反常態,對我說道。
我沉重的點了點頭。
而后,我們便去找了呂隊長。
起先,呂隊長很執拗,認定了那里是生土層,不會有東西。
可耐不住德高望重的趙老一直堅持,只能同意了。
我們又來到了那處山巔。
我仔細考慮,呂隊長經驗豐富,從專業角度上來說,他判斷這沒東西,肯定不會錯。
問題到底出在哪呢?
難道我的夢錯了?
我仔細回憶夢中的場景。
夢中那些侍衛,并非集中站立的。
間隔差不多有三米左右。
我找到了出土第一個青銅人的大坑,向右走了三米左右的距離。
“在這挖,也許能挖出來!”我對呂隊長建議說。
呂隊長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很不情愿地對手下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按照我的指示挖。
“隊長,您看,土質變了!”才挖了一會,就有工作人員對呂隊長喊道。
呂隊長趕忙跑過去,抓了一把土,仔細看了看。
“挖,繼續挖!”呂隊長態度驟變,比我還急。
又挖了一會,終于見到了半個青銅人的頭。
工作人員挖得更快了。
雖挖到了青銅人,可我的心情卻并不好。
過了一個小時左右,青銅人完全出土了。
青銅人的服飾特征與之前挖出來的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這個青銅人少了一條右臂,與小周死時的樣子如出一轍。
看到這一幕,我完全驚呆了。
一種不好的感覺悠然而生。
難道說,小劉和小周的死,都是因為青銅人的詛咒?
“趙老,您看看這是什么字?”呂隊長瞪圓了眼睛,直勾勾盯著青銅人背后的字,對趙老問道。
趙老的眼睛突然間直了,整個人都僵住了。
在那一瞬間,我腦海中突然間產生了一個極為恐怖的念頭。
上次小劉死了,挖出來的青銅人身上寫了一個劉字。
難道這次小周死了,上面是個周字?
同樣是沒了半個腦袋。
同樣是少了一條胳膊。
如果再是同樣代表姓氏的字,那就太恐怖了。
詛咒!
這兩個字豁然鉆進了我腦海中。
我猛然覺得全身一點力氣都沒了,差點跌倒。
這絕非偶然的巧合。
冥冥中,似乎有一雙粘滿鮮血的手掐住了我的喉嚨。
我覺得呼吸都困難了。
“趙老,不……不會是那個字吧?”呂隊長仿佛也猜到了,他堅毅的面龐也不住的抽動起來,手抖得像篩糠。
“把青銅人抬回去,從現在開始,封鎖這里,不許任何人上山!”趙老還是有些定力的,雖然聲音在微顫,但語氣卻很果斷。
青銅人又被抬回了考古工地。
但大家都似乎已經猜到了那個古字是什么。
這些鐘日與古墓、尸骸打交道的考古隊員們,也莫名的恐慌了。
整個工地幾十個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甚至連飯都沒胃口吃了。
大家圍在一團,都低著頭,一言不發。
直到第二天,考古所來拍人拉出土文物,大家才一起動手,將那兩個青銅人抬上了車。
恐懼仿佛一片濃厚的陰云,將大家籠罩于其中,似乎永不會飄散。
“呂隊長,和警察溝通一下,問一下小周的死因!”趙老沉默了許久,對呂隊長說道。
我明白,查明小周的死因,是撥開陰云的唯一機會。
警察那邊已經給過了消息,說小周死于失血過多。
但傷口是如何形成的,失去的胳膊又去了哪兒,警方尚在調查取證中。
我連續兩天都沒睡了,剛到傍晚,腦子就犯迷糊。
“秦風,你覺得這事是詛咒,還是人為的?”趙老突然坐到了我床邊,神態分外嚴肅,聲音卻又壓得極低。
“趙老,這絕不是人為的。
您看,兩名死者無論是死狀、還是姓氏,都與青銅人高度吻合。
可青銅人卻是從地下挖出來的,除了我而外,沒人知道青銅人的位置。
在挖出青銅人之前,土也沒被動過!
我覺得……”我不敢再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