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要搞清楚,小劉的死,是不是青銅人作怪。
畢竟青銅人半個腦袋,與死于車禍后的小劉太像了。
“呂隊長,我覺得……這里似乎不止有一個青銅人,應該還有!”我走到呂隊長面前,地聲說。
“不可能,我們是專業的,這里已經到了生土層,下面絕不可能再有東西了!”呂隊長用很專業的術語,堅定地對我回答道。
真的沒了嗎?
呂隊長可是經驗豐富的考古學家,他的判斷是最科學,最專業的。
可夢中另外一個我,確實有好不少穿著與青銅人一樣的侍衛。
我相信自己的夢絕不會出錯。
“呂隊長,請您相信我!”我近乎用懇求的語氣,再次向呂對長說。
他轉過了頭,不再理我了。
很顯然,他相信科學,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我將目光轉向趙老。
“小呂,你就讓人挖挖,也許會有收獲!”趙老似乎對我格外關照,竟主動上前幫我說情。
呂隊長很不情愿地點了點頭,招呼民工們繼續向下挖。
我能看出來,呂隊長讓民工挖,完全是礙于趙老的面子,他壓根不相信生土層會挖出什么東西。
民工們挖掘時,我一直眼巴巴的看著。
假如真能挖出銅人來,我就能走出自責。
可事實往往很殘酷。
整整又挖下去兩三米,什么都沒見。
“趙老,小秦……受傷了,腦子里全是漿糊,我們不能再陪著他鬧了。
我看,不如先讓他去醫院修養一段時間吧!”呂隊長似乎早就知道了不會挖到東西,并未失望,語重心長地對趙老建議說。
見并未挖出青銅人,我腦子如遭雷擊,一片空白。
難道小劉的死,真是因為我帶著那把不祥的青銅劍?
是我害死了小劉?
他……他一定還會找我報仇!
我很不得將那把邪門的青銅劍毀掉。
再也不想讓它害人了。
“事情沒你想的那么簡單,讓小秦留下吧,對我們有用!”趙老沉默了許久,又盯著我看了老半天,才沉聲說出了意見。
見趙老堅持,雖呂隊長萬分不愿,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在呂隊長的眼里,我成了燙手的山芋。
說實話,我倒不想留下了。
但為了查清楚青銅劍和甲骨的秘密,我別無選擇。
這里挖了足有四五米的深度,見了生土,已經沒挖掘的價值了。
我們返回了工地。
我垂頭喪氣的回了帳篷,沒一會,趙老也進來了。
他并沒和我說話,而是坐在我的床邊,就這么靜靜的望著我。
“趙老……您說……小劉是我害死的嗎?”我用希冀的目光凝視著趙老,很不自信地詢問道。
“你和小劉有過節嗎?”趙老并未直接回答我,而是用平靜地語氣對我反問說。
趙老的神態寧靜,目光深邃,仿佛一株屹立不倒的古松般,又如一塊沉睡萬年的磐石。
與他對視片刻,我仿佛被一股平靜的氣氛所籠罩,心跳平穩下來,就連思緒也不再神馳了。
“我和他沒任何過節。
只是他給我說了他的夢境,我當時推斷出會死。
他問我解夢結果時,我并沒說出實話,反倒說了一些好聽的話!”我深吸一口氣,將一切都講了出來。
“你身為解夢師,你相信神學嗎?”趙老對我和小劉之間的事,沒做任何評價,又對我提出了新問題。
神學?
我一直研究解夢,也曾想過這個問題。
我甚至搞不清楚,解夢到底是科學還是神學。
“這……我不清楚,但我相信自己的夢境!
從小到大,只要我一做噩夢,總會有壞事發生。
包括三叔的死,我在夢中也得到了啟示!”我對趙老回答說。
“有人說科學的終點就是神學,但神學又虛無縹緲,毫無根據。
以我個人的理解,科學就是某種規律,掌握了某種規律性的東西,就能創造出奇跡。
你的夢具有一定的啟示作用,聽起來似乎不那么靠譜。
可你能通過對夢境的判斷,掌握了某種規律,就是掌握了真理。
無論什么時候,都要堅信自己的判斷和直覺。”趙老神態突然間嚴肅起來,鄭重其事地對我提醒說。
趙老的話讓我陷入深思。
直覺來源于夢,判斷同樣來源于夢境。
他是告訴我,要相信自己的夢境,堅持自己對夢境的判斷!
“小劉的事你不用自責,人終究是要化作黃土的!
你雖沒告訴他實話,卻讓他生命最后時光中充滿喜悅!
而不是恐懼!”趙老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安慰說。
他也知道我屢次被小劉索命的噩夢困擾,是過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趙老說得對,小劉不是我害死的。
假如的告訴他夢的正解,未必能阻止他死亡。
他知道自己會死,死前必定會被恐懼的陰云籠罩。
是我給了他最后的快樂!
我沒有理由自責!
這么一想,我的心情就舒暢了些。
“走吧,開飯了!”趙老見我狀態好些,就招呼我吃飯。
工地吃的是大鍋飯,吃飯時,我邊上坐著一個年輕的小伙兒,很健談。
“秦哥,你說那個地方還會有青銅人嗎?”他突然轉過臉來,用好奇的眼神盯著我,并詢問道。
“也許吧!”考古工作人員已經進行了挖掘,毫無收獲。
但我卻更加相信自己對夢境的判斷,就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他小眼睛越發閃亮,神秘兮兮的湊到我耳邊,蚊聲說:“吃完飯,咱倆去挖挖?”
“這可不行,考古工作是有規章制度的,不能亂來!”我嚴詞拒絕,來之前趙老可叮囑過,沒隊長指派,不能隨便亂挖,一旦破壞了文物或古跡,就是犯罪,后果很嚴重。
他被我嚴詞拒絕,卻并不尷尬,反倒對微笑。
他的眼睛小,笑起來給人一種很怪異的感覺,仿佛不懷好意。
我草草地爬了一口飯,就回帳篷去了。
晚上,趙老被呂隊長喊走,商討下一步的計劃。
趙老剛走沒一會,晚上一起吃飯的年輕人賊眉鼠眼地鉆進了帳篷。
“秦哥,我叫周濤,您叫我小周就行。”他訕笑著,遞過來一根煙,并拿出火機殷勤幫我點火。
“小周,考古我不懂,一切都得聽趙老和呂隊長的。
我只是懷疑那里還有青銅人而已,至于挖不挖,怎么挖,得呂隊長決定!”我知道他不死心,深吸了一口煙,語重心長地對他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