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誠和小楓站在牢房前，其余人站在不遠處，全微低著頭不會聽不該聽的，不會看不該看的。

牢房里的男人被貫穿了琵琶骨，雙手雙腳皆是被戴著鐵鏈，連嘴也戴著特殊的工具，讓他能說話，卻無法自盡。

“朕和明睿王查了這么久，總算是抓到你這個黑手了?！弊诱\威嚴的看著這個男人：“朕該稱呼你為孟榮華，還是該稱呼你為杜茂順？”

孟榮華抬起頭，哈了聲：“陛下愿意如何稱呼便如何稱呼，一個名字罷了，名字是最無用的東西，就像小時候的我?！?

子誠對這個男人升不起任何憐憫或者同情，有的是恨怒：“朕查過你，你是外室所生，在為回到杜家前，你隨母姓，名孟榮華。等你好不容易回到了杜家，你的父親強行給你改了名字，并讓你斷絕了和生母的所有關系。”

孟榮華眸露蝕骨的恨意，面容扭曲：“是啊。我不愿意，想和母親生活在一起，換來的是一頓毒打，還被關進了柴房里，三天三夜不給我吃喝。”

“陛下知道不缺兒子的杜家，為什么會接我這個外室之子回到杜家嗎？”

子誠點頭表示知道：“是為了給過世多年了杜家嫡長子擋災。杜家嫡長子從出生起便體弱多病，其母用了不少的方法，最后有一道士言明，需要一個與他八字相符合，且有血緣關系的男子來為他擋災。”

“所以，你才有機會回到杜家?！?

孟榮華笑得癲狂：“杜家是一個惡毒自私的家族！我母親本是小戶人家的女兒，早已許配了人家，可我那畜生不如的父親，看上了我母親的美貌，竟是當街搶了她，并玷污了她?！?

“更可恨的是，那畜生連一個妾室之位也不愿意給我母親，逼著我母親當了外室，還害死了我外祖父一家。我母親本想跟著我外祖父他們一起走的，奈何有了我。

若不是為了我，我母親又豈會活下來。所以，從小我就發誓，我要讓杜家所有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杜家有這么大的能耐？”小楓問道。

子誠解釋道：“杜家是一商賈，頗為有錢。且杜家與不少家族的關系好，又送了女兒給一些朝臣當妾，這才沒出事?！?

小楓懂了，撇了撇嘴：“這一個個的都不是好東西?！?

說起來，這是在先帝時期吧？那就不奇怪了。

先帝時期可謂是極亂，一個個的朝臣皆是為自己打算。

子誠摸了摸他的頭，冷眼看向孟榮華：“你為了能報仇，忍辱負重多年，一步步奪取杜家大權時，解決了你的仇人?！?

“可杜家有部分人是無辜的……”

孟榮華高聲道：“杜家沒一個人是無辜的，他們全該死，全該死！”

他滿臉恨意：“我記得最清楚的，是母親哭泣悲傷的面容，是她數次想死的話語。如果不是那畜生，我母親會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我外祖父他們一家也不會死！”

說到這里，他仰了下頭：“陛下知道我母親是如何死的嗎？在我被帶回杜家時，我母親已是病的不輕了。當時我求那畜生救救我母親，可他拒絕了，還說我母親這樣的廢物留著是浪費糧食?！?

“浪費糧食，哈！就在我被帶回杜家后不久，我的好大哥親口告訴我，他母親找了好幾個地痞無賴伺候我母親，活活弄死了我母親，還把我母親的遺體燒成灰，丟到了無數的地方?！?

子誠蹙了下眉頭，在確定了黑手是孟榮華后，他就查過杜家，那杜家做過不知多少喪盡天良的事，害死的人更是無數。

因著當時是先帝時期，不僅沒人管這些事，還會有人幫忙遮掩。

“后來，你讓杜夫人和其嫡長子遭受了同樣的痛苦？”

孟榮華笑得特瘋狂：“是啊。杜夫人不是喜歡用這招來對付那些妾室和外面的女人嗎？我就讓她嘗嘗被無數地痞無賴伺候的滋味，還讓她的嫡長子在旁邊親眼看著?！?

“當時我聽著他們的尖叫和求饒，心情別提多好了?？墒?，我覺得還不夠。我就讓杜夫人看看，她最看重的嫡長子，是如何被一眾女人給玩死的！”

小楓厭惡的看著這個人，就是這個人做了這么多惡毒事。

子誠是有查到這些的：“朕不明白，你要對付的是杜家和那些包庇杜家的官員，你為什么要害無辜的人？你母親和外祖父一家那么無辜，便是被害死的?！?

孟榮華怔愣了下，似乎沒料到當今會說這樣一番話：“他們無辜……”

子誠示意太監端了椅子來，他和小楓分別坐在椅子上，才繼續道：“你母親和外祖父一家那么無辜，卻被杜家害死，那你為什么要害無辜之人？”

“沒誰無辜！”孟榮華突然來了這么一句，他的雙眼睜得大大的：“這個世界上，沒誰是無辜的，我這是在掃清垃圾，掃清垃圾，陛下懂嗎？”

子誠看得出這人早已經瘋了，被杜家給逼瘋的：“那你是垃圾嗎？”

孟榮華毫不猶豫的點頭：“我是一個大垃圾。原本我想著，等掃清了垃圾，就自殺的，可惜我的心愿沒能達成。”

子誠聽到這里，明白和這人說再多也沒用：“孟榮華，朕不會讓你死，朕會讓你一輩子待在天牢里，一輩子見不到一絲陽光，孤孤單單到死?！?

“這才對得起你做的那些惡毒事?！?

孟榮華怎么都沒想到，當今在抓到他后，不是要殺了他，而是要關他一輩子：“陛下殺了我啊，殺了我！我等著陛下殺了我！”

子誠輕嗤一聲：“朕知道你不怕死，也知道知道你很想死。所以，朕不殺你，要你一輩子都這樣被關著?！?

“時不時，會有獄卒招呼你。刑部的那些刑罰，會讓你挨個兒體驗的。放心，朕的太醫院會吊著你的一口氣，不會讓你死的。”

孟榮華的瞳孔劇烈一縮，他用力的搖著頭：“不不不！陛下，求求你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