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美靠著醫(yī)院走廊冰冷的墻壁上,任由淚水順著臉頰流淌,她終究還是沒有維持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
她最后,還是沒有堅持到底。
在母親面前,她終究還是選擇了屈服。
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不屈服還能怎么辦呢?難道眼睜睜看著母親再次心臟病發(fā)嗎?
夏美真的好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與懦弱。
一時間,夏美沉浸在巨大的自責(zé)與悲哀之中,她腦海中根本不敢去想凌風(fēng)的臉龐,如果今天她真的給洛毅打了電話,想必她日后就再也沒有臉面與凌風(fēng)的墓前祭奠了吧。
猶豫。
糾結(jié)。
躊躇
終于,夏美還是掏出了電話,從通訊錄中找到洛毅的號碼,眼睛一閉,一咬牙,播了出去。
響了幾聲之后,洛毅接通了電話:“夏美,伯母怎么樣了?”
洛毅接通電話的第一句話,是一段簡短的問候。
聽到洛毅低沉的嗓音,夏美頓時感覺喉嚨一陣犯堵,一時間竟是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夏美?”
聽到夏美良久不出聲,洛毅便柔聲叫道。
“嗯。”
洛毅溫柔的聲音,令夏美鼻子有些反酸,剛剛停止的眼淚不由得再次涌入眼眶。
“你哭了?”
夏美聲音中細(xì)小的變化,沒有逃過洛毅的耳朵。
聞聲,夏美連忙平緩了一下情緒,然后小聲說道:“洛毅,我有點事情和你說。”
“什么事?”
洛毅沉聲問道。
“我我”
夏美紅唇微張,支支吾吾,猶豫了很長一段時間,卻始終沒有勇氣說出那句話。
“你是不是想請求我放過夏天?”
洛毅突然打斷夏美,直接說道。
夏美一愣。
原來他早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自己會打電話求他了,“你知道我想要說什么?”
“嗯。”
洛毅聲音中有一些失望,“當(dāng)我看到你在醫(yī)院時的表情我就猜到了,你和我開口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夏美抽泣了一下,問道:“我是不是讓你很失望?”
“是。”
洛毅毫不猶豫的回答,“但是我理解你,以你的性格,不可能狠下心來看著你媽心臟病發(fā)而無動于衷的。”
事實上,只是但凡有點孝心的人,遇到這種情況,心里都會產(chǎn)生動搖的,更不用說夏美這種懂事、孝順性格的女兒了。
夏美舉著手機,后背靠在醫(yī)院走廊冰冷的墻壁上,她感覺好冷,全身好像都被凍的麻木了。
她輕聲說道:“你的答案呢?”
洛毅輕輕嘆了口氣,隨即語氣異常堅定毫無余地的說道:“不可能!我是絕對不會放過夏天的。”
夏美緊咬著下唇,她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說些什么,是繼續(xù)求洛毅還是掛斷電話去向母親交差?
夏美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應(yīng)該怎么做。
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內(nèi)心之中,最想要什么樣的結(jié)果。
一方是洛毅。
另一方是父母。
夏美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何選擇。
她的心態(tài),在這一刻簡直矛盾到了極點。
所以,她只能保持沉默。
“夏美。”
洛毅打破了沉默,率先開口:“我愛你,你永遠都是我這一生最愛的女人,當(dāng)我向你下地求婚那一刻起,我心中就已經(jīng)發(fā)誓,我可以為了你做任何事情,我會凡事都會站在你的角度去考慮問題、處理問題,只要你快樂,我可以放下我所有的架子配合你,只要你開心,我可以不顧一切為你做任何事情。”
說著,洛毅溫柔的話鋒一轉(zhuǎn),“一切的事情,我都可以答應(yīng)你,但是這件事情,不行!”
電話這邊,夏美早已淚如雨下。
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說了。
事情,在洛毅說出最后一個字的時候,就已經(jīng)成為定局了。
她不怪洛毅,她知道洛毅是愛她的,就如同她愛洛毅那樣,她可以完全體會到他那份濃烈、甚至可以不顧一切的愛情。
但是,無論多么強烈的愛情,都不可能逾越這個問題。
她理解洛毅。
良久后,夏美平緩了一下情緒,不知道第幾次擦干臉頰的淚水后,輕聲說道:“洛毅,我知道了,我出來很長時間了,我要進病房去照顧我媽了。”
……
電話那頭。
洛氏公司。
總裁辦公室內(nèi)。
洛毅將手機放到面前巨大的辦公桌上,表情比較嚴(yán)肅。
青青一邊校對一會見客戶要使用的資料,一邊輕聲說道:“洛總,你這樣拒絕,是不是有點太直接了。”
她的建議是,拒絕肯定是要拒絕的,但是方式和語氣可以委婉一點,畢竟那邊夏母心臟病突發(fā)剛剛脫離了危險期,一切還是顧忌一點好,否則真的再次發(fā)生意外,情況就更加糟糕了。
洛毅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堅定的光芒,他沉聲說道:“在這件事情上,我必須要堅定自己的態(tài)度,不能給他們哪怕任何一點幻想,否則的話,等到希望徹底破滅的時候,對于他們的打擊會更大。我和夏美,注定要有一個人扮演惡人的角色。對方是她的父母,她狠不下心,所以,只能由我來扮演這個角色了。”
青青嘆了口氣,她扶了扶耳朵上的眼睛,知xing的眸子中露出一絲擔(dān)憂的神采:“希望夏美不會怪你才好。”
他們兩個人的感情,才是重中之重,如果因為這件事情導(dǎo)致他們兩個的感情出現(xiàn)裂痕,就太悲哀了。
洛毅眨了一下眸子,淡淡的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
醫(yī)院走廊內(nèi)。
夏美將臉上的淚痕全部擦去之后,才慢步走進病房。
聽到門響,一直在等待的夏母立即透過希望的目光來,但是,很快,她眼神中濃烈的希望便消退而去。
“你哭了?”
夏母有些失望,也有些心疼的說道。
雖然夏美將臉上的淚痕擦干,但她紅腫的眸子是怎樣也騙不了人的,很明顯,他在走廊打電話時哭過。
夏美低著頭走到夏母病床邊上,坐了下來,她沒有否認(rèn)哭過,也沒有承認(rèn)哭過,她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任由黑亮的長發(fā)遮擋住自己的表情。
見到夏美這幅樣子,夏母的心便沉了半截,但是她依舊開口問道:“洛毅答應(yīng)放過夏天了嗎?”
夏母心中懷著最后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