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在空中飛舞的神龍立刻定在原地,那劍氣仿佛一根釘子,從神龍的頭部插入,直直將它釘死在空中。
方夷眼神一變,腳下金蓮瞬間變幻成一柄飛刃,朝空中飛去。
叮!
那飛刃還未觸及龍神,就被斬碎在半途。
但是,碎成金塵的蓮花并沒有消失,而是立刻凝聚成一堵氣墻,擋在神龍身前。可是這氣墻就像豆腐渣一樣,一碰即碎。
這時,方夷的神色已經不顯得輕松。
只見他手指在身前及快速的變幻,金蓮也正在以閃電一般的速度重新凝合。
但是,怎料那劍光實在太快,幾乎在不到眨眼的瞬間就已至身前。
嚓!
橫向的劍光一閃,龍頭落地。
“護駕!!!”,大皇子墨瑾云第一時間大喊道,同時將墨卿護在身后。
藏在各處的道宗高手傾巢而出,將整個落羽臺死死圍住。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連一只蚊子都不可能飛出。
剛剛還不知所云的王室子弟頓時亂作一團,像炸開了鍋一樣蜂擁著朝皇宮外跑去。進入落羽臺的小徑只有一條,此時已經被堵得水泄不通。
落羽臺四周空曠,根本沒有遮擋物,無處藏身。但是此時再往入口處擠已經沒什么意義,陳陽處有道宗高手保護無需擔心。陳壽眼珠子一轉,拉起樊尋準備躲到百官身后。
但是,不管他怎么使力氣,樊尋就是一動不動。
“樊哥??”
也不知樊尋在看什么,只見他直勾勾盯著空中。
幾大道宗長老以及方夷同時朝那墜落的龍頭飛奔而去,好像對他們來說這龍頭比什么都重要。
尤其是方夷,雙眼中血絲已經像藤蔓一樣爬滿眼球。
可是,一道疾風略過。
近在眼前的龍頭瞬間消失不見。
在一抬頭,明媚的陽光下,一個如謫仙一樣的影子立在不遠處。
那人白衣翩翩,唇角揚起一抹弧度的剎那間,撼人心魄。
“不可能......”
溫淺淡漠的臉上第一次出現恐懼,從指尖傳來的寒意讓整個身體都變得顫抖不止。
而匡長老一臉橫肉抖動不停,五官幾乎擰在一起。
道宗眾人見到那立在不遠處的人影時,無不變色。
除了樊尋。
只見那人彈指響動,落在他左手掌心的龍頭灰飛煙滅。唯獨那水滴,宛若美人一滴淚,融化在掌心。
方夷嘴角抽搐,道:“閣下禍亂我大乾祭祀,想必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他右手一揚,數百道宗高手的招式如流星朝那人攻去,誓要將此人挫骨揚灰!
皇宮內的道宗高手都是出自幾大道宗門派,修為功法高深。這數百人加在一起,就算你是神仙也奈何不了!
但是,只見那人右手腕一旋,騰在掌心的氣勁鋪出一片云床。
所有攻勢在觸碰到這云床的瞬間,立刻化為虛無。
方夷眉頭一鎖,同時射出一片金蓮以做試探。
“這感覺...”
他察覺到不對,抬起手臂,示意停止。
“這氣勁不似柔脈也不似凝脈,且能吸食旁人精氣...”,方夷看著那人,眼神逐漸變得深邃。
但是,那一枚“龍神淚”必須奪回。
方夷一咬牙,腳底金蓮再一次展開。
與此同時,一股霸道無比的氣勁無比攝人,方夷眼光一瞥,只見紫霄宗的匡長老手持一柄長劍,周身煞氣濃重,朝那人斬去。
不止如此,碧云宗及赤血宗同時出手。
眨眼間,天地閃動。
三門頂級功法,三道無比凜冽的劍氣,加之那變幻莫測的金蓮做輔助。所過之處無往不利,連那雪晶都抵擋不住,微微向下一沉。
墨瑾川見狀手指一點,悄然化出一道屏障。
這屏障出現的及時,否則的話,附近都會被這股劍氣卷入。
但是。
“啊!!”
一聲慘叫,最小的皇子墨瑾恒被劍氣卷入。
“國師!!”,墨瑾川吼道。
事情發生的突然,方夷已然出手的金蓮立刻停住。手指在身前連點三下,立刻變幻成一只手臂,抓住墨瑾恒的腳腕。
可是。
嗖!
只見墨瑾恒的身體被一閃而過的銀色光芒刺穿。
方夷因用金蓮護住墨瑾恒,來不及回防,硬生生吃了那劍氣一擊。而紫霄,碧云,赤血三位長老幾乎全出的攻勢被迎面而來的劍氣所破,所受的反噬可想而知。但這三人畢竟修為不凡,凝柔二脈的氣勁醇厚,損傷比方夷要輕上不少。
直到此時,墨卿等人才看清發生了什么。
“瑾恒!!!”
劍氣太過極速,刺穿墨瑾恒身體時,甚至凝固住了瞬間噴灑而出的鮮血。只一具冷冰冰的尸體,從空中墜落。
墨卿冷冷看向那人,黑暗的瞳孔中不帶一絲神色。
“殺了他”,冰冷的語氣讓人駭然。
收到墨卿指令的一瞬間,守護在皇親國戚周圍的道宗高手全數出動。加上幾大道宗長老,已成困獸之勢。
此時,琴音聲起。
突然,眾人皆覺得背脊僵硬,慢慢抬眼,只見那人一雙黑目沉沉地看著。
陰森,冰冷。
深邃幽暗,宛如寒潭,讓人心底發慌。
“殺了他!!!”
墨卿怒吼道,帝王般的威懾讓這些被震懾住的皇宮高手猛然回神,停頓在手中的招式傾巢而出。
午時的日頭格外明亮,可是不知為何,今日卻能抬眼直視。
墨卿抬眼,震驚到說不出話。
那漫天的劍光,完全遮蓋了日光。
那人手中劍勢磅礴,劍鋒夾帶著彌天的怒濤,像一縷灰燼迅速蔓延擴散,冷峻之色中潛藏著肅殺之意。且他出手極快,只那一揮,一柄劍已然化成無事柄。還未眨眼,劍尖已及眾人喉嚨。
此時,那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孤獨,格外地森白。
嚓,嚓,嚓————
跟著寒光閃動,上百名道宗高手還未合眼,就已經人頭落地。
幾大道宗長老及時流轉體內氣勁,就算是這樣,依舊有十來人殞命。
落羽臺瞬間變成墳場。
匡長老脖頸處被劃出一道深及喉骨的劍痕,赤血宗與青陽宗長老皆身首異處。溫淺與千葉受傷不重,只一道淺痕,微微傷及皮肉。
死亡的恐懼就像蟲子一樣,蠶食著每個人的意志。
這一下,無人再敢上前。
但是,那人意猶未盡。
劍勢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