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什么,此處名叫彭城?
- 完蛋,我被旁白控制了
- 借船出港
- 2364字
- 2023-11-26 11:41:27
天光將亮,一彪人馬靜悄悄的穿過了樹林,向西邊行去。
一名頭上裹著巾幘的漢子,按著身下戰馬的脖頸,壓低聲音說道:“渠帥,兒郎們已經準備好了,就等您一聲令下……”
“我說過了,不要再叫我渠帥了!叫我胡將軍!”
頭上戴著兜鍪的男人瞪了巾幘漢子一眼,勒住了馬。
“我們現在是曹太守的青州精銳,怎么嘴里還是黃巾軍的那一套說辭!”
“唯、唯……”
巾幘漢子被訓斥的不敢出聲反駁,只得作揖稱唯。
把“唯唯諾諾”這個成語現場表演了一遍。
“不過嘛……”
胡將軍又頓了一下,他扣了扣嘴唇上面已經結塊的胡髭,瞥了一眼巾幘漢子,慢悠悠把話圓了回來。
“現在我們私下向西,是回去彭城再撈點好處,確實不宜過度聲張,不宜打著太守旗號。”
“對,對,小人正有此意啊!”
巾幘漢子慌忙賠笑點頭。
看到巾幘漢子被自己嚇唬的低頭哈腰,胡將軍哈哈大笑,心中頗為得意。
他抬起馬鞭,往前一揮。
“三十里外就是彭城東邊的西紡村,避開向東來的我軍輜重營,兄弟們隨我去撈點好處!”
他的吆喝讓他身邊的二十幾名騎兵也興奮的揮起了馬鞭。
他們像打了雞血一樣發出各種怪叫。
“哦噢!”
“啊哈哈!發財去!”
天邊,太陽已經露頭。
這支趁著夜色,偷偷從前往郯城前線的隊伍里溜走,返回彭城劫掠的小隊。
踩著深秋清晨濃厚的露水,叫嚷著向西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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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清發現了一個怪事。
自從昨天晚上,這個叫蒯呈的老頭子哭著問了他“千八百年后,漢人何在”的奇怪的問題后。
他想不出怎么回答比較好,就給老頭子看了看他隨身攜帶的身份證。
還怕蒯呈看不懂簡體字,仔細解釋了一番。
“喏,這個是我的名字,李玉清。”
“這個是我的民族,漢族。”
他還記得當時的情景,他手里拿著身份證,用盡量不傷害“漢朝同胞”的敘述方式,給他講明白了。
一千八百年的時間,漢朝早就成歷史書上的東西了,但是全國絕大多數人還是漢族人。
真要說的話……
是漢人!
李玉清本來以為,老頭子會因為這悠長的時間跨度所產生的的參差感,再長吁短嘆一會。
沒想到蒯呈聽了他的解釋,反而發自內心的笑了。
不是微笑,是開懷大笑。
雖然有白子的“語言輔助系統”,李玉清和這些東漢人之間沒什么交流障礙,但是他看到蒯呈哈哈大笑的時候,確實感覺有點搞不懂古人的腦回路了。
有什么好笑的?
這就是李玉清想不明白的怪事,蒯呈像是從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搖身一變,變成了身強力壯的年輕人。
他把院子里東西兩個房間都收拾好,臥榻和被褥一應俱全。
然后陪著李玉清,把最后這戶人家的尸體收斂完畢,入土下葬。
甚至還從自己的麻布包裹里,扣扣索索了一陣,掏出了一捧野菜和一把粟米!
他在灶臺間忙碌,很快就做出來了一甑,稱得上是清澈見底的“野菜湯”。
李玉清很想拒絕蒯呈的“好意”,因為這野菜湯看起來實在難以下咽,但是蒯呈態度堅決。
李玉清不吃,他就不吃。
李玉清先吃,他才會吃。
沒轍,他只好面不改色的喝下了被蒯呈“寄予厚望”的野菜湯。
為了轉移注意力,讓自己不要專注于野菜湯實在難以評價的口感上,李玉清邊喝湯邊開玩笑,說“君子遠庖廚”,蒯呈這是背離了圣人之道。
沒想到他這一句話,直接把心情看上去還不錯的老頭子氣的不輕。
蒯呈言辭激烈的罵著李玉清的語文老師,說什么“神君之塾師,誤人深矣”。
嚇得李玉清趕緊說這句話是自己瞎猜的,保住了語文老師的名節。
第二日清晨,昨天“日落而息”的李玉清難得起了個大早。
他從東邊房間的榻上起來,摸了摸身上沒有脫下的沖鋒衣,檢查了一下身邊的挎包,發現沒有什么意外發生,安心的穿好鞋,準備出去。
“蒯先生!該起床了!”
他站在院子里,對著西邊的房間吆喝。
因為條件有限,他也沒法刷牙洗漱,只能用冰涼的井水漱了漱口。
李玉清打算向這個寬厚友善的老頭坦白更多東西。
比如說他其實還有餅干和牛肉。
雖然公元193年的徐州并不太平,但是他只會再在這里待上兩天了,在這兩天里,能和一個古人聊聊天,分享一下一千八百年后的美食,也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
“神君,老朽在此處啊。”
李玉清一扭頭,發現蒯呈正在分揀柴火,看樣子是早就起床了。
得,是自己起晚了。
“神君啊,你且安息。到了辰時,老朽自會上山,采些野菜回來。”
蒯呈還是一副紅光滿面的模樣,但是從昨晚上開始,他對李玉清的稱呼就變成了“神君”。
“待到晌食,神君再出不遲啊。”
蒯呈的意思是,讓李玉清睡大覺睡到中午,他上午采點野菜回來,做好中午飯再喊他。
這怎么能行呢!
李玉清不會因為對方叫他“神君”,就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讓老人忙活,自己歇著,怎么說也說不過去的。
李玉清不由分說,快步上去奪過蒯呈手里劈柴的斧子。
“蒯先生,這些活我都能做,不會做的也能學,您就別忙活了。”
他抬起手臂,故意炫耀自己被白子強化出來的肱二頭肌。
“您看,我這肌肉塊,那不是跟您吹啊……”
蒯呈被李玉清“滑稽”的動作逗得哈哈大笑,可是笑聲還沒停下,兩人就聽到了一聲尖銳刺耳的鳴叫。
“不好,是鳴鏑!”
呆頭呆腦的李玉清還沒反應過來,蒯良就一個箭步關上院門,拉著他跑進了院子。
“這是鳴鏑,斥候之間所用的傳信之物。”
蒯呈神情緊張的盯著窗外,嘴里快速的向李玉清解釋。
“彭城未被攻破之時,老朽就聽人說,陶恭祖陶徐州,已派人搬請公孫將軍,前來彭城救援。”
“如今彭城已破,曹軍到處,屠殺無算。此刻有斥候前來,必定是敵非友啊!”
蒯呈拉著李玉清,焦急的解釋。
“這座院落前有院門,后堂有暗門,只要來人不將院落層層圍住,神君屆時可見機逃離,萬萬不可失此有用之身啊!”
李玉清看著蒯呈這個老頭一臉“舍生取義”的樣子,有點沒搞清楚狀況。
“蒯先生,我問個問題啊。”
“神君請講。”
“我知道我現在是在江蘇徐州,您一直說的這個彭城,它是在哪啊?”
“嗨呀!”
蒯良一拍大腿,他完全沒想到一千八百年后的李玉清,知道徐州,卻不知道彭城。
“徐州乃是大漢十三州之一,分下三國二郡,彭城乃是其中一國矣!”
“啊?”
李玉清還是沒搞懂。
他聽到了不遠處,已經傳來了馬蹄踏在泥土上的沉悶聲響。
“彭城國就在此處啊!”
“此處就是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