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看起來與谷地沒有什么區別,都是高山下的土地,都是群山里的沃土。”
吉利安·蘭尼斯特環視四周的景色,入目所見的都是起伏蔥郁的群山,蘭尼斯特發出了他的評價。
其實安達斯更多讓他想起西境的丘陵,那么恍惚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在西境,不過西境沒有那么多肥沃土地,丘陵也沒有安達斯的丘陵那么高聳。
“安達爾人正是因為谷地的環境與安達斯相像,讓西渡的領主與騎士更多想到了故鄉,所以他們決定先拿下谷地。”
提蓋特顯然比吉利安更加熟知歷史,這位蘭尼斯特只是看了附近一眼,就把這片土地的歷史說了出來。
“看來當年龍王們的確很恐怖,不然我們的祖先也不至于背井離鄉。”
兩位蘭尼斯特的身邊遍布西境騎兵,他們身披盔甲,訓練有素,一刻不停的警惕四周。
蘭尼斯特的隊伍沒有打起旗幟,因為這是在孤軍深入,提蓋特若不是為了把兄弟從前線拉回來,也根本不會到這里。
“我們的祖先?提蓋特,我們家的起源到底是不是安達爾人都不好說,畢竟‘機靈的’蘭恩可是遠在安達爾人到來前的英雄紀元奪取的凱巖城。”吉利安馬上對兄弟的說法發出了異議。
“也不完全如此,吉利安,你是聽吟游詩人講起這些的吧。蘭恩有可能是在英雄紀元渡海前往維斯特洛的安達爾冒險者,他有著安達爾人標志性的金發,不過,那個時代的東西本來也只剩傳說,想要進行具體的考證基本不可能。”
提蓋特一眼就判斷出兄弟的說法從何而來,吉利安可不是喜歡讀書的人,那就只可能是在與人廝混時從吟游詩人那里聽到的。
雖然被兄長給駁斥,但是吉利安也不惱,他只是看著四周,發出新的感嘆,“這就是胡戈王的土地,提利昂在我們走時正在讀《七星圣經》,估計他很希望看到這發生過《七星圣經》上一切的土地吧。”
“《七星圣經》,唉,這孩子想要進入教會,他想要這樣向泰溫證明自己,但泰溫肯定不會讓他去的,泰溫對那個孩子實在是太嚴厲了。”
提起他們的侏儒侄子,兩個蘭尼斯特不約而同的嘆氣,泰溫把這個孩子視為人生的最大污點,一直都把他藏在凱巖城不讓他見人,而提利昂一直都想要證明自己,他的努力兩個叔叔都看在眼中,但泰溫只會無情打擊這個侏儒兒子。
他們也能理解兄長,在兄長看來,提利昂就是泰溫最恐懼之物的縮影——對家族衰落的恐懼,以及更重要的,對表現出虛弱的恐懼。
兩個蘭尼斯特都明白泰溫選擇的是什么樣的統治之道,這條用恐懼駕馭權力的道路絕不能露出任何虛弱,而提利昂——一個蘭尼斯特家族的侏儒,無疑是虛弱的體現,是泰溫絕不能接受的。
對于泰溫所選擇的統治道路,兩兄弟都是有意見的,這條道路走起來實在是太艱難,但是他們也承認,對于當時的蘭尼斯特家來說,想要那么快恢復力量,只能走上這樣的道路。
而自從走上這條道路之后,泰溫的弟弟妹妹們都明白了一件事,泰溫自此再也不是泰溫,而是一個戴著一張名為“泰溫”的強硬面具統治之人。
泰溫選擇了一條艱辛的道路,但他也把這些艱辛抗在自己肩膀上,的確成功扮演了那個強硬的“泰溫”。泰溫這樣做,相當于把自己的人生都獻祭給了蘭尼斯特家族的大業,雖然兄弟姐妹們對此都有不同意見,但是對泰溫的崇敬與感激都是統一的,每個人都想要為家族分擔,但都發現還是只能泰溫去扛。
在提蓋特與吉利安在海鷗鎮時,泰溫送了一大批錢以及三百名蘭尼斯特家族的精銳士兵,還有一封給兩個弟弟的信件。
在信里,泰溫雖然還是用強硬冷酷的話語告訴弟弟們許多經驗,但是其中的溫暖,他們都可以感受出來。
然后,通過泰溫的話語,兩兄弟都意識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這場遠征并不只是兩兄弟證明自己不輸于泰溫的自我成就之路,也代表著蘭尼斯特家族一條可能的后路。
若是他們可以在東方獲取土地,對蘭尼斯特家族來說,相當于在東方有了一條后路,泰溫是走在一條危險的道路上,這條道路上即便是他,也有可能死在路上,所以,后路是非常有必要的。
自那一刻起,兩位蘭尼斯特感覺肩膀上的擔子更重,這場遠征不再只是他們證明自己的遠征,也是在為蘭尼斯特家族的后路而努力。
“回去吧,我們已經走得足夠遠,接下來的路,沒有大軍我們最好不要進去。”提蓋特說道,他略帶不安的看了看四周,恐怕沒有人走得比他們還要遠,遇上敵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你又在擔憂了,但是,你說得對,我們還是回去比較好。”下意識的,吉利安頂了下兄弟的嘴,但還是同意了兄弟的判斷。
就這樣,蘭尼斯特的隊伍調轉馬頭,向遠征軍的控制區開拔,在蘭尼斯特下令撤退時,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氣,他們雖然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兵,但正是因此更不想遭遇戰斗。
而在蘭尼斯特的人離去之后不久,他們所在之地出現了好幾個斥候打扮的人,這幾人方才就在觀察著這些蘭尼斯特,但是他們也只是觀察著。
這幾個人交流了幾句,他們就隨之撤走,這片荒野也終于恢復了平靜。
由于都是馬隊,所以蘭尼斯特的隊伍行動很快,丘陵很快就被他們拋在了腦后,平地的遼闊大地有出現在了眼前。
很快,他們就到達了最近的遠征軍據點,那是一座圓形塔樓,塔樓上除了遠征軍通用的七芒星旗幟之外,還飄揚著曼德勒家族的人魚旗幟。
“這些北境人居然走得那么前面?他們對七神的事業居然那么虔誠嗎?”
看著人魚旗幟,吉利安不由得說道,而提蓋特直接捂臉,為弟弟的不學無術而頭大,“你是忘記曼德勒家族“教會之盾”的稱呼嗎?他們家族雖然身在北境,但骨子里依然是河灣的虔誠信徒,看這些北境人的數量,瑪龍爵士肯定也在,你給我注意點,不要在瑪龍爵士面前說傻話。”
面對兄長的指責,吉利安壓根就不想搭理他,提蓋特這是在習慣性打壓,他一個長期在遠征軍各方勢力那里都長袖善舞之人,怎么可能說傻話。
隨著蘭尼斯特的接近,見是蘭尼斯特的旗幟,曼德勒家族的士兵只是簡單盤問之后,就放他們通行,整個過程都很輕松簡單。
南方諸侯總是喜歡與白港人打交道,而不是那些純粹的北境人,很多人看來那就是蠻子。
相較之下,白港人的文明氣息要多不少,打扮上也更接近南方,畢竟他們是北境的曼德河人,河灣王驅逐了曼德河的曼德勒家族,而北境之王接納了他們。
接下來,兩個蘭尼斯特在塔樓之下看到了正在吃著烤全羊的瑪龍爵士,他身邊有個高大男人,吉利安知道他,這是斯卡倫·沃夫曼,一個在東方打拼了很多年的雇傭兵。
“提蓋特爵士,吉利安爵士,快過來,和我一起享受這些美食吧。”
瑪龍爵士把一大塊肉撕入嘴中,在不斷咀嚼食物的同時不忘熱情的說道。
而兩位蘭尼斯特也不客氣,直接走到烤全羊面前,用匕首從上面取下肉條,今天跑了一天,他們體力消耗了很多,現在也感到餓了。
“話說瑪龍爵士,您到那么前線的地方是在干什么?”剛吃了些羊肉,吉利安就打聽到道,而瑪龍爵士也是豁達,直接就把目的告訴了他們。
“我們是在為遠征軍的前進打前站,這是我從胡戈大人那里爭取到的任務,未來遠征軍很可能就是按照我們規劃出的道路前進。”在提起胡戈時,肥胖的白港人口中滿是虔誠與敬畏,看來這是一位胡戈的忠實信徒,同時他的語氣里還有對自己工作的自豪。
“兩位蘭尼斯特大人,我們當然是為了遠征軍的事業而來,而不是像一些蠢貨,戰爭才剛剛開始,就忙著把財貨往懷里簇擁,這些人難道不知道,現在擁有的財富,未來都可能像是沙土一般消失,只有在真正勝利之后,一切才可能鞏固下來。”
那個名為斯卡倫的北境壯漢接著說道,語氣里滿是對那些離開遠征軍私自占據土地之人的嘲諷。
“哎呀呀,斯卡倫,不要總是這樣嘲諷別人,來到東方的眾人里,有人只是為了尋求生路,有人只是為了財富,所以不同的選擇是很正常的,不是每個人都那么虔信,都那么理智。”
就在兩個蘭尼斯特不知道怎么搭這個話時,瑪龍爵士出來圓場,而對于爵士一番話,這個傭兵也沒有說什么,看起來是表達了默認。
“兩位蘭尼斯特的大人,我建議你們與我用餐之后,就盡快回到船壘,把你們的部隊動員起來,胡戈大人最近正在遠征軍的各個據點里巡視,我估計巡視完成,遠征軍就要開拔。”瑪龍接著建議到兩位蘭尼斯特,這個曼德勒很會與人相處。
“謝謝您的告知,我們明白的。”兩位蘭尼斯特得體的回應了瑪龍爵士,而爵士臉上的笑容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