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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多此一舉代執(zhí)行

掩埋好半拍和幾名被西戎騎兵折磨而死的大周士卒,陸長青給自己那匹戰(zhàn)死的騾子也立了個墳。

“嘖嘖嘖……這得燉多少鍋湯!”

參與掩埋騾子全過程的豁牙感到十分惋惜,他不是為參將大人的騾子戰(zhàn)死而惋惜,而是騾子死了本可以吃肉,可偏偏參將大人非要把騾子給埋了,還多此一舉地給騾子立了塊木牌,實屬有些暴殄天物。

獸工心疼之余,俯身安慰蹲在地上擦拭樸刀的豁牙。

“騾肉不可食,當心吃多了斷子絕孫。”

啐了一口唾沫都沒打算浪費的豁牙用衣袖使盡擦刀:“呸,老東西危言聳聽。”

獸工懶得和沒見過世面的豁牙解釋,他扯了扯許天的衣袖:“秀才,你和參將大人關(guān)系近,要不你讓他把騾子的尸首挖起來,給豁牙打牙祭。”

豁牙哪里敢在這時候掃陸長青的興,他好不容易蒙參將大人賞賜才得到一把順手寶刀,這要是觸了陸長青逆鱗,還不得便宜正羨慕嫉妒恨的其他牲口?

“豁牙既然這么喜歡那頭騾子,干脆給他埋旁邊和騾子做個伴。”

本著坑死豁牙也無需償命的缺德原則,一臉血跡的八借真就來到埋騾子的地方有模有樣開始挖土。

豁牙見狀嚇得趕緊抱著樸刀來到騾子的土包前,噗通一聲伏跪下來磕頭認錯。

給參將大人的騾子連磕完三個響頭,豁牙斜握起擦得锃亮的大刀,沖八借殺氣騰騰地揮刀砍去。

挑事的八借火燒自身,哪里還有閑情逸致看豁牙的笑話,他見此情形立馬撒腿就跑,倉惶之速堪比狡兔。

今日陸長青所率領(lǐng)的小股力量擊退西戎騎兵的喜訊,很快在漠城上下傳開。

此等可喜可賀之事小院眾人還沒來得及敲鑼打鼓公報全城,素日很少露面的漠城郡守就命人前來恭賀。

郡守命人送來的所賀之物有些寒顫,都是郡衙兵庫里的陳年舊貨,除了落滿灰塵的藤甲是眼下漠城潰兵急需補充的保命符,其余兵器等同于廢銅爛鐵,實在沒有多大用處。

相比之下,漠城的幾位鄉(xiāng)紳則就顯得闊綽許多,他們不但給陸長青送來了幾十石糧食,還命人送了百壇菩提釀,美其名曰:為參將大人慶功。

商人重利,鄉(xiāng)紳富戶之所以在這個時候討好陸長青,無非是想緩和之前的僵硬關(guān)系。

眼下趕走西戎騎軍的陸長青勢頭正盛,在漠城呼聲遠高于郡守和其他勢力,并且他極有可能統(tǒng)轄漠城全境,將原先人心不齊的潰兵全部整頓于麾下,手中權(quán)力必將有質(zhì)的變化和提升。

作為本地鄉(xiāng)紳之首,對現(xiàn)在漠城形勢十分敏感的黃四郎則命人趕來百只活羊。

看到數(shù)量龐大的羊群,許天等人不僅沒有對黃四郎的闊綽出手表現(xiàn)出驚訝,反倒有種難以形容的古怪感覺。

看到一群活羊咩咩嚷嚷,就連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的大魁都覺出了一絲不對勁。

“黃四郎是不是覺察出什么了?”大魁疑神疑鬼地戳了戳許天:“這出手未免太大方了,和之前對待咱們的態(tài)度判若兩人,我不信這些為富不仁的家伙是良心發(fā)現(xiàn)。”

許天示意大魁看看身后以及周圍:“看到咱們參將大人現(xiàn)如今的影響沒,就算黃四郎有所發(fā)現(xiàn),他也得有膽子計較那些羊的事。”

三只手的注意力這時被藤甲所吸引,他上前挑了一件與自己上身比對,然后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干凈利落地將藤甲穿在身上。

穿好藤甲,三只手走向那堆生銹的兵器,他挑出一柄長矛試了試,然后留作自己的兵器。

“你們這群憨貨,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挑一件穿上,雖說都是破爛貨,好歹也能防身吶,別到時參將大人用來收買人心,你們連鐵銹都撈不著。”

追隨而來的潰兵們看陸長青的眼神,除了敬畏和崇敬,還是敬畏和崇敬,眼神里根本不參雜任何復(fù)雜心思。

“嗨別說,要不說你腦子轉(zhuǎn)得快!”

腦筋活絡(luò)的三只手一語點醒還在傻愣愣閑聊的眾牲口,大魁一個箭步竄上前,翻來覆去挑選合身的藤甲與趁手的兵器,那叫一個眼疾手快。

除了藤甲有可挑價值,那堆破爛兵器就顯得雞肋許多,許天挑了一柄銹跡斑斑的長劍,拿在手里簡單比劃了幾下,手臂還未用力,瞧著殺只雞都費勁的銹劍就這么脆弱的斷了好幾節(jié)。

“當啷。”

一臉呆懵的許天望著地上的斷劍,無奈地搖了搖頭。

“還不如我那根燒火棍。”

做事仔細的獸工在一大堆廢銅爛鐵中挑了兩柄斧頭。

“別看這斧頭是石頭做的,但質(zhì)地一點也不比銅鐵差。”

獸工一邊對自己挑選的石斧得意,一邊在許天面前比劃:“秀才,給你一把,這石斧上陣能殺敵,閑來可劈柴,用處廣。”

許天不客氣地接過石斧,感覺分量還不輕,用著倒也還順手。

飯桶體型太大,合適他這副寬廣尺寸的藤甲沒有,符合他心意的兵器同樣沒尋到,氣得他巨腳一抬,直接把一車破舊兵器踩得稀碎。

飯桶的龐大體格一跺腳,地動山搖,看得奉郡守之命前來恭賀的郡丞連連擦汗。

陸長青瞥了一眼碎了一地的兵器,輕輕拍了拍一臉尷尬的郡丞。

“此次襲擾漠城的賊寇只是西戎軍的一小撮兵力,這次是夾著尾巴逃了,但下次可就不一定只來二三十騎兵,回去和你們郡守大人說說,有好東西此時不拿出來分與本將這幫士卒,再往后可就有可能淪為西戎軍隊的戰(zhàn)利品,這罪屬不屬于資敵,最終解釋權(quán)在本將,在今天在場的眾人,絕不在你們的郡守大人。”

陸長青的話既是威脅,也是將利害關(guān)系說與不敢抬頭看他的郡丞。

郡丞作為微末小吏,在陸長青面前只有點頭哈腰的份兒,官大一級壓死人,可眼前剛擊退西戎騎兵的年輕參將,也非輕易就能糊弄的大老粗。

“下官定把大人的話帶到。”

郡丞彎腰點頭,臉上始終掛著比哭還難看的僵硬微笑。

“郡守大人要是舍不得,西戎軍隊再來進犯,可讓你們大人組織衙役出城迎戰(zhàn)。”

再次將手在額頭冒汗的郡丞肩膀上拍了拍,直接把他直不起來的腰桿拍得差點當場坍塌下去。

陸長青這話不是恐嚇,以他對當下局勢的精準判斷,已預(yù)料到西戎騎兵必然會集結(jié)大軍卷土重來討回顏面。

身為微末小吏的郡丞不停彎腰作揖,不敢在此事上敷衍糊弄,他驚退后一直擦汗,想必被不怒自威的陸長青嚇得不輕。

得知陸長青的坐騎于此次激戰(zhàn)中身首異處,黃四郎又差牧場的羊倌送來一匹品相不錯的俊馬。

此馬名叫千里行,是涼州精騎與荒原野馬配種所生,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是不可多得的一匹良駒。

鄉(xiāng)紳富戶肯慷慨解囊,陸長青自然欣然接受,他將此事大權(quán)交由許天:“你是主簿,糧食羊群全部登記入冊,如何分配交由你處理。”

主簿一職,許天自認能夠勝任,只是眼下迫在眉睫之事不在物資兵器,而在逃走的那群西戎騎兵。

“西戎人有仇必報,凡是吃過虧的地方都要屠城,不出三日他們肯定率軍攻城。”

許天應(yīng)下差事后又多嘴提醒不是為了潑冷水,故意掃勢氣正盛的參將大人,他的純樸想法是準備把所有東西讓在場眾人都分一分,讓大伙全部吃一頓飽飯,再嚴陣以待。

漠城的潰兵們一直圍在四周不肯散去,顯然是下定決心追隨陸長青。

被上千人圍觀埋人葬馬,陸長青的情緒難免有些不適,他一臉厭嫌地掏了掏耳朵,表情與語氣都十分嚴肅道:“本將不聾,用不著說那么大聲。”

鄉(xiāng)紳們貢獻的這點東西只夠上千人吃上兩三天,沒有充足的糧草輜重,參將大人恐難長久維持這份軍威。

想要這份軍威足夠穩(wěn)固,此刻收買的人心還需更大的一場勝利進行鞏固。

唯有更大的勝利才能獲得更多人的心甘情愿,也只有這些發(fā)自肺腑的奉獻和付出,才能使他的擁兵之路更加持久。

有些話陸長青不敢挑得太明,他向許天招了招手,示意他近身貼耳,有要事相商。

“羊必須要殺,不然咱們沙里埋的那些沒法堂而皇之下鍋,這些糧也得分,不然總遭人惦記也不合適,糧食這東西壓不了箱底,留在手里只會便宜老鼠害蟲……本將指望他們吃飽了飯賣命,沒飯吃,誰肯死心塌地。”

交代完真實意圖,陸長青用手背拍了拍許天胸膛,對許天使了個眼色,讓他代為傳達自己的想法,好將參將大人的仁慈和英明形象凸顯得更為高大。

許天有些難為情,他當即推脫:“你自己能說,何必讓我多此一舉。”

陸長青一挺胸膛,擺出參將大人的官威:“哪那么多廢話,代本將執(zhí)行!”

許天既無奈又覺得可笑,頭一回狐假虎威的他有些心虛,只得長袖一甩,假模假樣地捏了捏喉嚨,上前一步提高嗓門。

“吭吭……參將大人說了,諸鄉(xiāng)紳送來的東西全部拿出來犒勞大家,愿為大人效力的可以留下,不愿效力者絕不干涉自由。”

許天不知自己替參將大人傳的話是否妥當,于是又向后退了一步,眼眸微瞥,雙手垂立,一副等待陸長青另行指示的恭敬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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